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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荒山野嶺
早春三月,微風拂過,帶著些許寒意。
蕓蕓拖著粗長的樹枝,艱難地向村頭的小院挪動。樹枝約有成年人手臂粗細,長度幾乎是兩個蕓蕓加起來還要長。她咬緊牙關,一步一頓,終于在太陽升起前將樹枝拖回了院中。
剛進院門,蕓蕓還未來得及喊一聲“舅娘”,一把掃帚便重重地落在了她的頭上。蕓蕓一個踉蹌,跌倒在雞窩邊。她的額頭撞在低矮的石墻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眼前陣陣發黑,胃里翻江倒海。蕓蕓強忍著不適,告訴自己不能哭出聲。因為哭泣只會換來更多的打罵。
孫碧荷一邊掃院子,一邊惡狠狠地數落著:“大清早的,院子不掃,雞也不喂,水也沒抬,養著你做什么?你娘是浪蹄子,你也是浪蹄子,活干不好,就知道出去丟人!”
掃帚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蕓蕓瘦小的身子上。她蜷縮成一團,像只受傷的小獸,嗚咽聲被死死地咽回喉嚨。
蕓蕓身上衣衫單薄,褲子上補丁連成片,還短了一大截,露出了傷疤交錯的腳踝。每一次掃帚落下,她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地瑟縮一下。
正當孫碧荷打得興起時,屋里傳來了小女兒顧星怡的呼喚:“娘,娘!”
“叫叫叫,大清早叫魂呢?”孫碧荷不耐煩地應了一聲,最后重重地將掃帚扔在蕓蕓身上,轉身朝屋里走去。
蕓蕓躺在地上,意識模糊。她感覺自己像是飄在云端,又像是沉在水底。耳邊隱約傳來屋內的竊竊私語,但她已無力去分辨。
不知過了多久,蕓蕓終于恢復了些許意識。她睜開眼,發現自己還躺在雞窩邊上。額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她卻不敢伸手去摸。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蕓蕓連忙用沾血的手抹去。
“不能哭,不能出聲。”她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只是撞破了,不疼的。”
蕓蕓艱難地爬起身,準備去灶臺掏點草木灰敷傷口。還未走到門口,孫碧荷就從屋里沖了出來。她粗魯地拽著蕓蕓的肩膀,將她拎到雞窩前,不由分說地塞了進去。
“老實在里面呆著,敢出聲,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孫碧荷威脅道,隨后用一塊石板堵住了雞窩的入口。
雞窩里漆黑一片,只有一絲縫隙漏進微弱的光線。蕓蕓蜷縮在角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濃重的臭味充斥著這個狹小的空間,讓人作嘔。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又溫柔的聲音突然在蕓蕓耳邊響起。
“幸福萌芽系統已激活!”
蕓蕓嚇了一跳,警惕地環顧四周,啥也沒有,依然漆黑一片。
“讓芽芽看看,是哪個小可愛需要陪伴……啊?”聲音突然頓住,似乎對眼前的情況感到震驚。
蕓蕓困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蕓蕓,我是你的好朋友,芽芽呀。”聲音變得溫柔起來,帶著幾分誘哄的意味。
蕓蕓驚得閉上了眼睛,小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鬼!雞窩里有鬼!她心跳如擂鼓,卻不敢出聲。
“我叫芽芽,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小朋友。”那個聲音繼續說道,帶著幾分調皮。
蕓蕓睜開眼,黑暗中似乎有一絲微弱的光芒在閃爍。她猶豫著問:“你...你真的不是鬼嗎?”
“當然不是啦!”芽芽笑著回答,“我是來陪你玩的。”
蕓蕓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渴望。她從未有過玩伴,更別說有人愿意陪她。
“那...我們玩什么呢?”蕓蕓怯生生地問,聲音里帶著一絲期待。
芽芽興奮地說:“我們可以學習,做游戲,還有每天打卡。晚上還有人給你講故事哦!”
蕓蕓眨了眨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嗎?”她小聲問道,“可是...舅母說我是賠錢貨,不配...”
話未說完,雞窩的門突然被猛地拉開。刺眼的陽光涌入,蕓蕓下意識地抬手擋住眼睛。
一雙粗糙的大手伸進來,抓住了她的腳踝。蕓蕓驚恐地叫出聲,卻被一塊臟布塞住了嘴。
舅舅和舅母的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猙獰。他們手腳麻利地將蕓蕓捆綁,像是對待一件貨物。
蕓蕓拼命掙扎,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為何要遭此對待。
舅舅扛起蕓蕓,快步朝村后的山林走去。粗糙的麻繩勒進蕓蕓的皮膚,留下深深的紅痕。
樹枝抽打著蕓蕓的臉,留下細細的血痕。她感到頭暈目眩,只能無力地嗚咽。
終于,舅舅停下腳步,將她丟在一處偏僻的山坳里。
“對不住了,蕓蕓。”舅舅低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愧疚。他避開蕓蕓求助的眼神,匆匆轉身。
舅母冷哼一聲,“賠錢貨,別怪我們心狠。”說完,拉著舅舅快步離去,留下蕓蕓一人在荒野。
蕓蕓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繩索勒得生疼。她嗚咽著,淚水浸濕了臉上的塵土。
“芽芽...你在嗎?”她在心里呼喚著唯一的朋友,聲音里充滿了絕望。
遠處傳來狼嚎,蕓蕓渾身顫抖,這荒山野嶺藏著數不清的野狼。
夕陽西下,四周愈發寂靜。蕓蕓閉上眼,回想著與芽芽相處的短暫時光。那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一抹溫暖。
“哎呦!”突然,一聲驚呼劃破寂靜。接著,一個錦衣少年掉落在視線中,與這荒山野嶺格格不入。蕓蕓屏住呼吸,不知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