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用，蕓蕓還小，騎馬會傷到腿。”楚王連忙打斷，語氣里帶著一絲警告。

錢元瀾有些失望，但還是想展示自己的本事，抬起手臂秀起了肌肉，那結(jié)實的手臂上青筋隆起，像是盤踞的小蛇。

蕓蕓被那鼓起的肌肉吸引了目光，又害怕又好奇，她悄悄藏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卻忍不住一直偷看，小臉上寫滿了糾結(jié)，像是在進(jìn)行什么重大抉擇。

沈側(cè)妃看不下去了，扯了扯兒子的衣擺，她的眉頭微蹙，眼神里帶著無奈。

“二弟，先去凈手吧，別嚇著妹妹。”錢元謙笑著解圍，聲音溫和得像是能化開春日的寒意。

“妹妹不用怕。”錢元謙溫和地笑道，“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大哥。”

“對對對！”錢元瀾連連點頭，“二哥力氣大，以后誰欺負(fù)你，二哥幫你打回去！”

這話惹得眾人都笑了起來，連蕓蕓也被逗得撲哧一聲。

王妃看著這溫馨的一幕，眼中泛起水光，她上前幾步，柔聲道：“都回來了就快進(jìn)府吧，廚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接風(fēng)宴。”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往府內(nèi)走去，蕓蕓坐在父王臂彎里，時不時偷看兩位哥哥，她發(fā)現(xiàn)大哥走路很穩(wěn)，像風(fēng)中的碧菱；二哥雖然魁梧，但笑起來很溫暖，像冬日的暖陽。

用膳時，沈側(cè)妃坐在楚王妃右手邊，和兩個兒子同席，蕓蕓依然在父王懷里，小手緊緊攥著父王的衣袖。錢元禮則黏在大兄身邊，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錢元謙簡單詢問了弟弟們的功課，目光溫和地掃過每個人的臉龐。他的舉止優(yōu)雅，說話時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人不自覺地想親近。

蕓蕓覺得這個大兄很特別，說話溫柔，給人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她偷偷打量著大兄的側(cè)臉，心里暗暗想著，要是二哥也能像大兄這樣就好了。

錢元謙一直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妹妹充滿好奇。

雖說之前他都在翰林院讀書，但外頭的消息總是靈通得很。六弟帶回一個妹妹的事情，早就傳遍了龍都大街小巷。

“聽說那小姑娘生得極好，模樣像極了王妃娘娘年輕時。”同窗們私下議論紛紛。

“可不是么？我聽府上的下人說，那小郡主一來，楚王府上下都被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給迷住了。”

每每聽到這些議論，錢元謙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象這個素未謀面的妹妹，他最初的期待很簡單——只要不是蘇家的人就好，畢竟蘇姨娘那般難纏，實在讓人頭疼。

后來得知這妹妹與蘇府毫無關(guān)系，蘇府上下還全被關(guān)進(jìn)了明理閣玄獄，錢元謙暗自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母妃，這個湯好香啊！”

循聲望去，只見蕓蕓正坐在王妃懷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桌上的菜肴。她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襦裙，發(fā)髻上的珠釵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錢元謙心頭一暖，這個妹妹，確實如傳言所說討人喜歡。

“蕓蕓喜歡就多喝些。”王妃溫柔地給她夾菜，眼中滿是寵溺。

錢元謙目光掃過幾個弟弟：“功課都做完了嗎？”

“做完了！”錢元瀾第一個回答，“大兄，我今天背了整整一篇《論語》呢！”

“是嗎？背給大兄聽聽。”

錢元瀾立刻正襟危坐，剛要開口，就被沈側(cè)妃打斷：“先用膳，待會再背。”

關(guān)心完幾個弟弟的功課，錢元謙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蕓蕓，正好對上小姑娘好奇的眼神。那雙眼睛像極了小六小時候，清澈見底，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蕓蕓想吃什么？大兄給你夾。”錢元謙不自覺放柔了聲音。

小姑娘搖了搖頭：“父王和母妃已經(jīng)喂了好多好吃的。”她說著，還不忘偷偷看了眼那碗佛跳墻，確實，光是那碗里的海參、鮑魚，在她從前的村子里都是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那要不要吃點水果？”錢元謙笑著問。

“想吃果果！”蕓蕓眼睛一亮，小臉上寫滿了期待。

錢元謙立刻拿了個干凈的小碗，將桌上的楊梅、桃子、香瓜都夾了些許，他動作輕柔地夾起一顆楊梅，穩(wěn)穩(wěn)地送到蕓蕓嘴邊。

楚王正與王妃說話，察覺到懷中的動靜，轉(zhuǎn)頭便看到這一幕，眼中滿是笑意。錢元謙感受到父王的目光，抬頭淺笑了下，很快又專注地看著蕓蕓。

“謝謝大兄，大兄最好了。”蕓蕓乖巧地張嘴吃下楊梅，軟糯糯地道謝。

“哥哥最好啦！”小姑娘連連點頭，臉頰因為開心微微鼓起。

楚王看著這一幕，強忍著笑意，生怕嚇到孩子。錢元瀾坐在對面，看到六弟扁著嘴的樣子正要大笑，卻被沈側(cè)妃狠狠掐了一下。

“母妃，為什么掐我？”錢元瀾委屈地揉著胳膊。

“好好吃飯。”沈側(cè)妃無奈地說，眼神示意他看看對面那個快要哭出來的六弟。

錢元瀾很快被香嫩的小羊排吸引了注意力，埋頭苦干起來。偶爾抬頭看看蕓蕓，發(fā)現(xiàn)妹妹正被大兄照顧得無微不至，心里也跟著高興。

錢元謙見蕓蕓已經(jīng)吃不下太多，便停下了投喂：“妹妹最近去啟蒙了嗎？交到新朋友了嗎？”

“嗯！我去小學(xué)堂了，認(rèn)識了靈靈姐姐和芷夭姐姐。”蕓蕓乖巧地回答，但說到后面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實在是云里霧里。”

“沒關(guān)系，慢慢來。”錢元謙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大兄當(dāng)初也是從最基礎(chǔ)的開始學(xué)起，靈靈姐姐和芷夭姐姐是哪家的呀？”

他說話時總是微微低頭，盡量與蕓蕓平視，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蕓蕓很喜歡和大兄說話，不用擔(dān)心表達(dá)不清楚，也不怕說得太幼稚。

“靈靈姐姐是安國公家的，芷夭姐姐是工部尚書家的。”蕓蕓掰著手指數(shù)著，“她們都比我大幾歲呢。”

“那蕓蕓在學(xué)堂上要好好聽講，以后也能像姐姐們一樣厲害。”錢元謙循循善誘。

蕓蕓認(rèn)真地點頭：“嗯！我一定會努力的。”說著，還握起小拳頭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這可愛的模樣逗得一桌人都笑了。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楚王也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等到用完膳，錢元謙已經(jīng)成功把蕓蕓抱在懷里有說有笑，他正給妹妹講翰林院的趣事，說到伙食有多差，有時炒菜連鹽都忘了放。

蕓蕓聽得目瞪口呆：“那大兄豈不是要餓肚子？”

“沒事，我們會偷偷帶些點心去。”錢元謙笑著說，“下次給蕓蕓帶些翰林院門口賣的蜜糖人兒。”

“真的嗎？”蕓蕓眼睛亮晶晶的。

就在這時，錢元瀾終于發(fā)現(xiàn)妹妹已經(jīng)被大兄抱走了，頓時委屈地瞪大眼睛：“妹妹，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