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蕓正聽得入神，被二哥洪亮的聲音震得耳朵嗡嗡作響，她下意識往錢元謙懷里縮了縮，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

“二弟，你嚇到蕓蕓了。”錢元謙無奈地說。

錢元瀾立刻收斂了聲音：“對不起妹妹，二哥不是故意的。”

蕓蕓探出小腦袋，怯生生地看了眼錢元瀾：“沒關系的，二哥。”

“那妹妹要不要來二哥這里？”錢元瀾張開雙臂，滿懷期待地看著蕓蕓。

蕓蕓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錢元謙，錢元謙會意，輕聲說：“去吧，二哥也很想抱抱你。”

得到大兄首肯，蕓蕓這才慢慢向錢元瀾走去。錢元瀾一把將她抱起，高興得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妹妹，二哥帶你去看我養的小兔子好不好？”

“有小兔子嗎？”蕓蕓眼睛一亮。

“當然有，白白的，可愛得很。”錢元瀾得意地說，“我們現在就去看。”

“等等。”王妃出聲制止，“蕓蕓剛用完膳，先歇會兒再去。”

錢元瀾這才想起來，訕訕地笑了：“那我們待會兒再去。”

蕓蕓乖巧地點頭：“好的，二哥。”

看著兄妹幾個其樂融融的樣子，楚王和王妃相視一笑，有了這個小女兒，整個侯府都變得不一樣了。

次日清晨，春日的陽光透過院墻上的桂花樹灑落下來，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蕓蕓剛用完糟膳，突然聽見院子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沉重而急促。她急忙縮進大兄懷里，小手緊緊攥著衣襟，眼睛不時偷瞄著院子里的動靜。

她有些害怕二哥，不是因為二哥對她不好，恰恰相反，二哥總是想方設法地討她歡心。可那魁梧的身材和洪亮的嗓門，總讓她不由自主地瑟縮。每次二哥來看她，她都會下意識地躲在大兄身后，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妹妹，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錢元瀾的聲音在院子里炸開，像是一道驚雷。

蕓蕓被嚇得一個激靈，整個人都往大兄懷里縮，小臉都快埋進他的衣襟里了，她感覺到大兄輕柔的手掌在她背上安撫性地拍打，那熟悉的溫度讓她稍稍安心。

錢元謙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小人兒，眉頭微蹙，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無奈：“二弟，聲音輕些。”

“啊？”錢元瀾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又把妹妹嚇著了，他連忙壓低嗓音，“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這就輕聲說話。”

可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反而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聽得一旁的沈側妃直搖頭，她手中的繡帕輕輕擺動，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可奈何。

這個憨直的兒子，從小就這樣，想要做好卻總是適得其反。在王府這樣的地方，有大公子護著，總不至于餓死，也就隨他去了，沈側妃嘆了口氣，繼續專注于手中的針線活。

蕓蕓偷偷從大兄懷里探出小腦袋，像是在試探什么。陽光下，二哥黝黑的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那雙與大兄相似的眼睛里滿是期待，手里還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子。

她忽然覺得，二哥其實一點也不可怕，就像一只體型龐大卻性情溫順的大狗，雖然看起來兇巴巴的，心卻比誰都要純凈，那雙眼睛里裝著的，全是對她的疼愛。

“二哥......”蕓蕓小聲喚道，聲音細若蚊吶，卻讓錢元瀾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錢元瀾眼睛一亮，卻又怕嚇著妹妹，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像是在努力克制著什么，連呼吸都放輕了。

蕓蕓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鼓起勇氣從大兄懷里坐直身子，伸出小手：“對不起，我不該怕二哥的。”

錢元瀾愣住了，目光在自己粗糙的大手和妹妹白嫩的小手之間來回游移，一時不知所措，他的手上還帶著習武留下的繭子，粗糙得像是樹皮，哪里敢碰妹妹嬌嫩的手。

“去啊。”錢元謙在一旁輕聲鼓勵，眼中帶著笑意。

錢元瀾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對待易碎的瓷器般，輕輕碰了碰妹妹的指尖，他的動作笨拙卻充滿溫柔，仿佛在觸碰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蕓蕓眨眨眼，突然覺得很有趣，她學著小貓的樣子，一下一下地戳著二哥的手指，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戲，陽光下，她的笑容明媚如春花。

錢元瀾被她逗得心都要化了，卻還是一動不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傷到了妹妹，他的眼睛濕潤起來，喉嚨里像是堵著什么。

“喜歡二哥。”蕓蕓忽然說道，說完就害羞地把臉埋進了大兄懷里，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我也喜歡蕓蕓！”錢元瀾一激動又忘了控制音量，聲音在院子里回蕩。

正在喝湯的錢元瀚被嚇得一哆嗦，湯水灑了一身，他無奈地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一臉懊惱的二哥，搖搖頭去換衣服了。

錢元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子：“這是我讓人特意打造的，蕓蕓肯定喜歡。”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串晶瑩剔透的琉璃珠子，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蕓蕓眼睛一亮，小手不自覺地伸向那串珠子。

“這是......”錢元謙看著珠子，眉頭微皺。

“放心，我讓人檢查過了，絕對安全。”錢元瀾難得正經地說道，“而且這些珠子都是用特殊工藝制作的，不會碎，也不會傷到蕓蕓。”

錢元謙這才點點頭，幫著給蕓蕓戴上，珠子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等小七換好衣服回來，蕓蕓提議要玩小木馬，她已經完全不怕二哥了，反而覺得有這么個憨厚的二哥很有趣。

錢元瀾立刻拍著胸脯請纓：“讓我來！我力氣大！”說著就要去拉木馬。

“慢些。”錢元謙連忙提醒，“蕓蕓還小，別太快。”

看著二哥賣力地拉著木馬，蕓蕓在馬背上咯咯直笑。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像是春日里的風鈴。錢元瀾也跟著傻笑，完全忘記了要控制音量。

錢元謙在一旁護著，生怕這個莽撞的二弟一個用力過猛，把木馬連人帶馬都甩出府去。但看著妹妹開心的樣子，他也不忍心多說什么。

陽光正好，院子里充滿了歡聲笑語。桂花樹的影子隨風搖曳，將這一刻的溫馨定格在了春日的午后。

沈側妃放下手中的針線，望著院子里其樂融融的場景，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夕陽西下，暖融融的余暉灑在庭院里，給每一片青石板都染上了一層金色。院中嬉鬧了大半天的孩子們終于顯出幾分疲態，連平日最是精力充沛的蕓蕓都開始打起了哈欠。

蕓蕓揉了揉微微發紅的眼睛，小臉因為一整天的玩鬧而泛著淡淡的粉色。她仰頭望向身邊高大的身影，聲音軟糯：“大兄，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