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蕓乖巧地點頭，小口小口地品嘗著，她舉止優雅，一點都不像個小孩子。

“再來點這個。”皇帝又讓人端上一盤精致的點心。

蕓蕓看著那些精美的點心，眼睛亮晶晶的，卻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遺憾地說：“皇伯伯，蕓蕓吃不下了。”

皇帝見狀，忍不住對楚王使了個眼色：“你看看，多可愛。”

楚王寵溺地看著自家小乖乖，心中滿是柔軟。這個小人兒，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王弟。”皇帝突然壓低聲音，“要不，讓蕓蕓當個公主？”

“皇兄！”楚王立刻瞪大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緊張，“您都有好幾個公主了，我就這一個寶貝女兒！”

皇帝見狀也不強求，反正侄女就在眼前，他想見隨時都能見到。

用完膳，皇帝又賞了許多東西。慈寧的賞賜加上皇帝的賞賜，竟要另外安排一輛轎輦才能裝下。

回府的路上，蕓蕓抱著新得的玉如意，在轎輦里昏昏欲睡，她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后靠在楚王身上睡著了。

楚王輕輕將她抱在懷里，為她掖好錦被，看著女兒安靜的睡顏，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轎輦緩緩前行，帶著滿載的恩寵與歡喜。夕陽的余暉灑在車窗上，將整個車廂染成了金色。

府中的下人早已在門口等候，看到轎輦駛來，立刻上前接應。

“王爺，要不要把小姐抱進去？”管家小聲詢問。

楚王搖搖頭，自己抱著蕓蕓下了轎輦，蕓蕓在他懷里動了動，醒了過來。

“把賞賜的東西都搬進去，小心些。”楚王輕聲吩咐。

蕓蕓抱著點心盒子，歡快地蹦跳著回到府中。陽光透過庭院里的梧桐樹灑下斑駁的光影，為她的裙擺鍍上一層金邊。

“給哥哥們吃！”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皇伯伯賜下的美味。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像是春日里最動聽的黃鸝。

她一向如此，從不吝嗇與人分享，這份習慣源于哥哥們的寵愛，也因為她從小就被愛意包圍著長大。

庭院里的桃夭開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隨風飄落，蕓蕓伸手去接，卻被風吹得打了個轉。她咯咯笑著，又蹦又跳，似乎要把所有的快樂都傾瀉出來。

其實在宮中用膳時，蕓蕓就想著要和哥哥們一同分享這些點心。但在宮里，她深知規矩二字的分量，不敢隨意開口，即便皇伯伯待她親厚，可那畢竟是九五至尊。

如今回到府中，蕓蕓恨不得立刻飛到哥哥們身邊。可惜，哥哥們還在學堂未歸。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風吹過竹安的沙沙聲。

“父王，哥哥們啥時候能現身啊？”小姑娘抱著點心盒子，眼巴巴地望著楚王，她的小臉因為期待而微微泛紅，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楚王放下手中的公文，目光柔和地看著女兒：“快了。”

“那‘快了'是多久呀？”蕓蕓歪著頭，眨巴著大眼睛。

“一會兒就回來了。”

“究竟要等到猴年馬月？”她追問道，聲音里帶著孩子特有的執著。

楚王望著女兒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耐心地一一作答。這樣的問答不但沒讓他覺得煩躁，反而讓他生出幾分新奇的感受。陽光透過窗欞，在他們父女之間織就一片溫暖的光暈。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從未這般細致地關注過一個孩子的成長，往日里，他總是被朝堂事務纏身，很少有這樣靜下心來的時刻。

眼看著大兒子也到了該脫單的歲數，而他對孩子們幼時的記憶卻如此模糊，楚王心中不免涌上一絲愧疚，那些本該親眼見證的成長時光，都隨著年月的流逝變得遙遠而模糊。

蕓蕓還在不停地問著同樣的問題。熊孩子對時間完全沒數，即便得到了答案，過一會兒又會重新問起。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像是一串銀鈴，在院子里回蕩。

她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問得太多，便爬到父王身上，用小臉蹭了蹭父王略顯粗糙的面龐。這一刻，連院子里的風都變得溫柔起來。

這一舉動讓楚王心都化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壓不住，他輕輕撫摸著女兒柔軟的發絲，感受著這份難得的親昵。

一旁的楚王妃一邊聽著夏嬤嬤的匯報，目睹這暖心的畫面，不禁莞爾。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欣慰，似乎看到了一幅最美的畫卷。

“王妃，廚房那邊的月例該發了。”夏嬤嬤低聲提醒道。

“嗯，按往常的規矩來就是。”楚王妃溫和地應道，目光依然留在父女身上。

終于，錢元禮等人放學歸來，他們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

蕓蕓立刻歡呼著沖上前去：“哥哥們回來啦！快來吃點心！”她的小臉因為興奮而泛紅，像是一朵盛開的桃夭。

錢元熙身為三哥，雖然聞到香味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還是克制地只吃了一小塊。他的舉止沉穩，顯示出長子應有的穩重。

“三哥，你多吃些呀！”蕓蕓直接把盤子塞到他手里，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期待。

錢元熙被妹妹的舉動逗笑了，正要摸摸她的頭，卻被小姑娘躲開，她的動作靈巧，像只機靈的小兔子。

“不行！手摸過點心，不能摸頭發！”蕓蕓認真地說，隨即又補充道：“等三哥吃完，再讓你摸頭發好不好？”她的語氣里帶著小大人般的嚴肅。

這番天真的話語讓錢元熙差點被點心嗆到，其他兄弟也忍俊不禁，院子里頓時充滿了歡聲笑語。

用過晚膳后，楚王破天荒地把孩子們叫到跟前，一一詢問他們的功課和武藝進展。燭光在他們臉上跳動，映出一片溫暖的光暈。

錢元禮等人面面相覷，心中暗叫不妙。父王這般和藹的笑容，怎么看著比平日里發怒還要可怕？他們的手心都微微冒汗。

錢元澤偷偷瞥了母妃一眼，卻見母妃也是一臉笑意，這下他更慌了，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五兄弟輪番上陣，文武兩項都未能幸免，他們像是被拉上考場的學子，一個個緊張得說話都不利索。

幾個孩子坐在檀木桌前，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恣。特別是錢元澤，眼神都渙散了，像是被抽干了精氣神，手中的毛筆無意識地在紙上劃拉著，留下一道道墨跡。

“救命...誰來救救我...”錢元澤有氣無力地呢喃著，額頭抵在桌面上，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楚王妃站在一旁，素手輕撫著繡著卷云紋的裙擺，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小五答得不錯，看來最近用功了。”

錢元澤欲言又止。他很想說“母妃您就別安慰我了”，但看著母親慈愛的眼神，又把話咽了回去，桌上的試卷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跡無不在控訴著他的學渣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