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夭姐姐最厲害了!”蕓蕓拍著小手歡呼,蹦蹦跳跳地跑到趙芷夭身邊,“姐姐以后一定會當(dāng)個很厲害的郡主!”
小姑娘記得芽芽說過,喜歡就要說出來,不要害羞。雖然不知道郡主是什么官職,但蕓蕓覺得一定很了不起。
楚王在一旁看著,不由自主地笑噴了:“我們家蕓蕓說得對,芷夭確實很厲害。”他轉(zhuǎn)頭看向趙芷夭,“不過現(xiàn)在的樣子,倒是比平日里更好看些。”
一旁的下人看著滿臉墨跡的小郡主,心里暗笑:這哪里好看了?不過王爺說好看,那就是好看吧。
“時間不早了,”趙夫子輕咳一聲,“都去梳洗吧。”
孩子們這才注意到天色已晚,紛紛起身告辭。蕓蕓依依不舍地拉著趙芷夭的衣袖:“芷夭姐姐,你明天還來嗎?”
“明日怕是不行,”趙芷夭蹲下身,輕輕刮了下蕓蕓的鼻尖,“后日吧,姐姐帶你去看新開的花。”
“真的嗎?”蕓蕓眼睛一亮,“那說好了哦!”
等到收拾妥當(dāng),又變回了一個個干凈的小人兒。趙夫子和韓大夫告辭離開,蕓蕓站在門口,依依不舍地和姐姐們道別。
回府的路上,楚王掂了掂懷里的蕓蕓,笑道:“過幾日還會有新的哥哥姐姐來陪蕓蕓玩,開心嗎?”
“是像芷夭姐姐那樣好的姐姐嗎?”蕓蕓眨著大眼睛問,又補充道,“像檀檀姐姐那樣的也行。”
“有書畫姐姐,還有...”楚王一時想不起其他人的名字,轉(zhuǎn)頭看向王妃求助。
王妃溫柔地接過話:“還有俊秋哥哥和陳雅哥哥。”
“我記得陳雅哥哥!”蕓蕓興奮地舉手,“他會給我編小花,我最喜歡他了!”
楚王立刻酸溜溜地問:“那父王呢?蕓蕓不喜歡父王了?”
“最最喜歡父王和母妃還有哥哥!”蕓蕓毫不猶豫地說,小手環(huán)住楚王的脖子,“父王最好了!”
楚王頓時笑逐顏開,舉著蕓蕓轉(zhuǎn)圈,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王妃看著這一幕,眼眶微微發(fā)熱,她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嘴角卻帶著笑意。
轎輦緩緩行駛在回府的路上,蕓蕓靠在王妃懷里,小聲問:“母妃,為什么芷夭姐姐今天和平時不一樣呀?”
王妃輕撫著女兒的發(fā)絲:“因為芷夭姐姐在你們面前不用那么拘束,可以做真實的自己。”
“真實的自己?”蕓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那我可以一直做真實的自己嗎?”
“當(dāng)然可以,”王妃在女兒額頭落下一吻,“我們蕓蕓一直都是最真實、最可愛的。”
回到府上,用過晚飯,孩子們又圍著錢元熙研究圖紙。
“三哥,我要的扶手畫了嗎?”芽芽湊過來問。
“妹妹坐的地方要加軟墊!”蕓蕓也不甘示弱。
“還得有個踏腳的地方...”其他孩子們七嘴八舌地提著建議。
錢元熙耐心地一一記下,時不時抬頭看向窗外。夜色漸深,月光如水般灑落,他想起方才趙芷夭低頭時的羞澀模樣,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
“三哥在笑什么呀?”蕓蕓歪著頭問。
“沒什么,”錢元熙收回思緒,“我們繼續(xù)看圖紙吧。”
夕陽西下,楚王妃正在繡房中專注地繡著一幅春日庭院圖,針腳細密,栩栩如生。窗外的風(fēng)輕輕拂過,帶來幾分涼意。
楚王踏著暮色而來,腳步輕快。他站在門口看了片刻,見王妃專注的側(cè)臉被燭光映照得柔和,不由得放輕了腳步。
“夫人這么用功,可別傷了眼睛。”
王妃聞聲抬頭,將手中的繡活放下,唇角微揚:“王爺回來了。”她起身為楚王斟了杯茶,動作優(yōu)雅從容。
楚王接過茶盞,眼中帶著笑意:“今兒個柳大人在明理閣可是把姐夫折騰得夠嗆。”
“哦?”王妃不由得來了興趣,隨即又覺得自己反應(yīng)太過急切,便放緩語氣問道,“出什么事了?”
“還不是因為昨日那件事。”楚王在軟榻上坐下,將茶盞放在小幾上,“姐夫府上那位蘇姨娘,竟敢對熙城公主不敬,熙城回宮后告到柳貴妃那里,柳貴妃又去皇兄面前哭訴。”
王妃聽聞此事,眉頭微蹙,她對蘇姨娘的事略有耳聞,那是司大人年少時的一段情緣,當(dāng)年司大人不顧家中反對,執(zhí)意將人接進門,誰知這一進門,卻是無盡的紛爭。
“圣上怎么說?”王妃輕聲問道。
楚王搖頭笑道:“皇兄念在老國公的面子上,沒在朝堂上發(fā)作,不過這事兒轉(zhuǎn)到柳大人那兒,可就有意思了。”
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繼續(xù)道:“聽說今日柳大人讓姐夫親自審問蘇家的案子,從早到晚都在牢房里轉(zhuǎn)悠,那些犯人一個個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姐夫那個臉色,嘖嘖。”
王妃聽著,不由得想起當(dāng)年的往事,蘇姨娘剛進門時,司大人對她寵愛有加,可惜好景不長。司夫人的手段何其厲害,沒過多久,蘇姨娘就從中軒搬到了西閣。
“那位蘇姨娘也是糊涂。”王妃輕嘆道,“得罪誰不好,偏要去招惹柳貴妃的心頭肉,熙城公主可是柳貴妃唯一的女兒,平日里寵得跟眼珠子似的。”
“可不是。”楚王冷笑一聲,“聽說昨日熙城公主去司府探望表姐,蘇姨娘不知抽了什么風(fēng),竟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熙城公主不懂規(guī)矩。”
王妃聞言,不由得搖頭,這蘇姨娘是真的糊涂,還是故意為之?熙城公主雖年幼,卻是圣上最寵愛的公主,柳貴妃更是將她視若珍寶,這般得罪,不是自尋死路嗎?
“那個女人曾是哥哥心尖尖的白月光。”王妃輕聲感嘆,目光落在窗外的月色上。
楚王聞言嗤笑一聲:“那不過是說說罷了,誰現(xiàn)在還會認(rèn)真對待?”說完又覺得這話有些傷人,忙道:“再深的情分,這些年也該消磨干凈了。”
屋內(nèi)一時沉默,王妃想起司府那些年的種種,不由得心生感慨。她見過蘇姨娘幾次,那是個生得極美的女子,眉眼間總帶著幾分倔強。可惜,這份倔強最終成了她的枷鎖。
“不知道兄長會如何處置蘇姨娘?”王妃輕聲問道。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
“多半是送去偏遠別院吧。”楚王搖頭道,“到底生過兒女,休棄是不可能的,只是這一去,怕是再難回京了。”
正說著,外頭傳來一陣歡快的腳步聲,只見蕓蕓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手里捧著一朵精致的木雕小花。
“母妃!”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將木雕遞到王妃手中,“送給你,祝你高貴典雅,永遠年輕!”
王妃接過小花,心中一暖,這孩子,定是跟著芽芽學(xué)了這些話。她將蕓蕓摟在懷里,輕輕撫摸著她的發(fā)絲。
“誰教你說這些話的?”楚王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