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娘見狀，眼淚頓時涌了出來，聲音哽咽：“王爺，妾身真的只是為了蕓蕓好...”

“行了，”楚王皺眉，“別哭了，傷著身子要緊。”

王妃懷中抱著小蕓蕓，看著眼前這一幕鬧劇，心中暗自搖頭。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小蕓蕓粉嫩的臉蛋上，映出一片斑駁的光影。

“王爺，您說這話也太傷人心了。”蘇姨娘扭過頭去，聲音里帶著委屈，纖細的手指緊緊絞著手帕，“那姑娘哪里比得上我們的孩子金貴？您怎么能這樣偏心？”

沈側(cè)妃坐在檀木圈椅上，慢條斯理地品著茶，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種爭寵的戲碼，她早已看得膩味，茶盞中的茶葉隨著她的動作輕輕翻滾，就像眼前這些人的心思一般，永遠攪不清。

王妃低頭看著懷中的小人兒，發(fā)現(xiàn)她正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餓了嗎？”她輕聲問道，語氣溫柔得像春日的微風。

小蕓蕓乖巧地搖搖頭，但肚子卻不爭氣地發(fā)出一聲輕響。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小臉一紅，把頭往王妃懷里埋得更深了些。

“這孩子的伴讀確實該好好挑選。”楚王忽然開口，目光落在小蕓蕓身上，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總不能讓她一個人悶著，畢竟她現(xiàn)在正是學習的年紀。”

這話一出，蘇姨娘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就像看到了一線希望，她連忙整理了一下衣裙，挪動著步子靠近了些。

不等她開口，王妃便道：“已經(jīng)選好了兩個，韓大夫家的靈靈和趙夫子家的雨柔，都是知書達理的孩子。”她的語氣平和，卻暗含著幾分警告，“兩家都是書香門第，教養(yǎng)極好。”

“王爺！”蘇姨娘急切地拽住楚王的衣袖，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我們玉芝也是個伶俐的，要不讓她也來陪著玩？這樣我也能經(jīng)常過來看看。”說著，她偷偷瞥了王妃一眼，“玉芝可是從小就學琴棋書畫，樣樣都拿得出手。”

楚王皺了皺眉，目光中流露出明顯的不耐煩，他輕輕抽回被拽住的衣袖，語氣冷淡：“你院子里不是有不少丫鬟伺候嗎？覺得悶的話，再添兩個就是，何必非要摻和到這事里來？”

這話說得，連沈側(cè)妃都忍不住嗆了一口茶，她輕咳兩聲，用帕子掩著唇角，眼中閃過一絲促狹。

蘇姨娘頓時紅了眼眶，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故作柔弱地靠在一旁的石桌上，聲音顫抖：“王爺真是不疼人家了，自從有了身子，您就再沒來過我院里......”

那刻意壓細的嗓音，聽得王妃都想翻個白眼，她懷中的小蕓蕓似乎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小手緊緊攥著她的衣襟。

楚王本想多看看小蕓蕓，卻被這出鬧劇攪得興致全無，他的眉頭越皺越緊：“有什么話直說，別在這裝腔作勢，府里規(guī)矩都忘了？”

蘇姨娘抹了抹眼淚，忽然破涕為笑，她的目光飄向王妃院中那株翠綠的琉璃梅樹，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王妃那顆琉璃梅樹，我還從未見過，能否借來賞玩幾日？聽說那可是慈寧娘娘親賜的，一定極為難得。”

這話一出，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庭院中的風似乎都停止了流動，連蝴蝶都不敢輕舉妄動。

沈側(cè)妃放下手中的茶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她冷笑一聲：“蘇姨娘，入府這么久，規(guī)矩都學到哪里去了？慈寧賞賜的物件，也是你能隨意開口借的？”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蘇姨娘，“要為你肚子里的孩子積些德，別讓人說咱們王府的姑娘眼皮子淺。”

這話直接戳到了楚王的痛處。自從蘇姨娘有孕，總是仗著肚子里的孩子四處生事，連慈寧賞賜的東西都敢打主意。

“來人，送蘇姨娘回去休息！”楚王沉著臉吩咐道。他轉(zhuǎn)頭看向王妃，“梅嬤嬤還在西苑嗎？”

王妃點頭：“正在教導柳姨娘規(guī)矩。”她的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看來，又有人要去補課了，這位梅嬤嬤可是慈寧身邊的老人，專門負責教導內(nèi)院規(guī)矩，能被她“教導”的，無一不是犯了大錯的。

暮色漸沉，楚王府內(nèi)院的空氣凝滯得令人窒息。蘇姨娘跪在院中青石板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聲音里帶著幾分哽咽：“王爺這是把我當成什么了？一個送貨的？”

她的手指緊緊抓著裙擺，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院中的風吹動著樹葉，沙沙作響，更襯得此刻的氣氛壓抑。

兩個婢女站在一旁，不時偷瞄著楚王的臉色。見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一左一右將蘇姨娘攙扶起來。

“姨娘，您先回去吧。”其中一個婢女低聲勸道。

蘇姨娘紅著眼睛，步伐蹣跚地往外走，她的背影看起來格外蕭索，每走幾步就要回頭看一眼，希望能得到王爺哪怕一個眼神。可惜，楚王的目光始終落在王妃懷中的小姑娘身上，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蕓蕓別怕，她們不過是在打鬧玩耍罷了。”楚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哄一只受驚的小鳥。

內(nèi)院女眷之間的爭執(zhí)在所難免，有王妃在，他向來不會插手，只是這次，他擔心會嚇到小姑娘。想到這里，楚王不由得蹙眉。蘇姨娘今日的行為確實有些過了，得讓梅嬤嬤好好教導一番才是。

“蕓蕓，可否讓父王抱抱你？”楚王張開雙臂，眼中滿是期待。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

雖然他一直盼望著自己能有個親生女兒，但看著蕓蕓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與小六幼年時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心里不由得一軟，那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蕓蕓往王妃懷里縮了縮，小臉上寫滿了猶豫，她的手指緊緊攥著母妃的衣襟，像是在尋求庇護，她偷偷抬頭看了眼母妃溫柔的面容，似乎在尋求主意。

楚王妃輕輕拍了拍蕓蕓的背，柔聲道：“蕓蕓，這是父王，可愿意讓父王抱抱？”她的聲音溫柔似水，帶著安撫的力量。

蕓蕓心里其實還在害怕，剛才那個姨姨欺負母妃的時候，父王都沒有出聲制止，她的小手不安地絞著衣角，眼睛里閃爍著猶豫的光芒，但是看著母妃溫柔的眼神，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楚王將蕓蕓抱在懷里，感受著小姑娘身上傳來的溫度。然而，他的眉頭卻突然皺了起來：“怎么這么輕？我曾經(jīng)懷中抱過的那些五齡稚童，沒有一個像蕓蕓這般單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