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碧川和松影輕聲交談。
“少爺這病......”碧川欲言又止。
松影嘆了口氣,“且看今晚吧。”
夜色如墨,庭院中一片寂靜。蕓蕓坐在床邊,小手緊攥著哥哥的手,眼中滿是憂慮。錢元禮額頭滾燙,眉頭緊蹙,顯然正被高熱折磨得難受。
“哥哥...”蕓蕓輕聲呢喃,生怕驚擾了病中的兄長。她輕輕拉住哥哥的手,希望能給予他些許力量。
忽然,一道柔和的光芒在蕓蕓眼前閃現(xiàn),凝聚成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子形象。
蕓蕓抬頭望著這位突然出現(xiàn)的姨姨,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警惕?!耙桃毯谩!彼郧傻卮蛘泻簟?
“蕓蕓好呀,我是月華姨姨?!迸游⑿Φ溃曇魷厝崴扑?。
月華輕輕蹲下身,與蕓蕓平視:“想不想聽聽天上的星星有多美?”
小姑娘眨了眨眼,猶豫片刻后點了點頭。
月華開始娓娓道來,她說起浩瀚宇宙中閃爍的群星,說起銀河如練橫貫天際的壯美景象。那是一個蕓蕓從未聽聞的奇妙世界,雖然很多詞語她都不太理解,但依舊聽得入神。
不知不覺中,睡意襲來。蕓蕓強撐著眼皮,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卻始終不肯松開哥哥的手。
韓大夫見狀,想要將兩個孩子分開,卻發(fā)現(xiàn)他們的手緊緊相扣。他輕輕嘗試分開,蕓蕓卻下意識地更加用力握緊。錢元禮雖在睡夢中,卻也不滿地嘀咕兩聲,同樣加重了握力。
韓大夫無奈地搖搖頭:“得,就我是壞人!”
他只得讓徒弟松影取來被子,小心翼翼地為兩個孩子蓋上,盡量讓他們躺得舒適些。
月華望著熟睡的蕓蕓,輕聲念道:“我攜浪漫星河,為你織人間美夢。蕓蕓,晚安。”
次日清晨,蕓蕓被一股重壓驚醒,睜眼便見哥哥的大腿橫在她身上。錢元禮年紀雖小,腿卻極其粗壯,這一壓差點讓蕓蕓喘不過氣來。
她艱難地挪動身子,總算從哥哥的“魔爪”下逃脫。剛一脫身,蕓蕓便大口喘氣,面色漸漸恢復(fù)正常。
碧川見狀,連忙起身想要幫忙,卻見蕓蕓已經(jīng)麻利地溜下床去?!笆|蕓,沒事兒吧?要不要喝點水?”他關(guān)切地問道。
提到喝水,蕓蕓突然感到一陣尿意。她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指了指外面凈房的位置,麻利地披上衣裳就跑。
“鞋鞋鞋!”碧川在后面急急地喊道,但蕓蕓早已一溜煙跑遠了。
韓大夫進門時,正巧看見這一幕,不禁莞爾。他走到床前,輕輕探了探錢元禮的額頭。這一碰,直接把小少年驚醒。
錢元禮猛地坐起,眼中還帶著未醒的茫然:“妹妹呢?我妹妹呢?”
韓大夫一邊為他把脈,一邊安撫道:“放心吧,丟不了。”
錢元禮揉了揉眼睛,環(huán)顧四周后又倒回床上。韓大夫見狀,明白這孩子還沒完全清醒。
待蕓蕓梳洗回來,錢元禮的燒已經(jīng)退了,精神也好了許多。用過早膳,小少年便坐不住了:“寧王叔呢?林遠叔叔他們呢?忙沒忙完?咱們晚上放河燈去吧!”
韓大夫聞言,輕輕搖頭:“王爺很忙,估計騰不出空來。最近幾天,城中估計會很亂,你們先別出門,就在院里玩?!?
錢元禮聽完,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妹妹,我們?nèi)プ鲲L(fēng)箏吧!河燈我都會了,區(qū)區(qū)風(fēng)箏,不成問題!”
蕓蕓被哥哥的熱情感染,也跟著興奮起來:“我可以,我可以!”
“我最棒,我最棒!”
“我能行,我最行!”
兩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歡聲笑語不斷。
韓大夫在一旁看著,不禁莞爾,叮囑碧川碧河:“瞧著應(yīng)該是沒事兒了,你倆多上心看著點?!?
錢元禮嫌棄地將碧川買來的風(fēng)箏半成品扔到一邊,豪情萬丈道:“妹妹,讓你看看哥哥的厲害,咱們從頭開始扎!”
“咱們扎大老虎!”
“粉紅色!”
蕓蕓十分配合地附和著,還舉雙手表示:“嗯,哥哥最厲害!”
碧川和碧河對視一眼,無奈地開始劈竹子。兩人心中暗想:你悠著點吧!先不管老虎有沒有粉紅色,就這風(fēng)箏骨架,你真能扎出來嗎?
春日的微風(fēng)輕拂過客棧的院落,帶來陣陣花香。蕓蕓和錢元禮正認真地制作著風(fēng)箏,神情專注,眉頭微蹙。
“這個竹篾怎么就是捏不好形狀呢?”錢元禮嘟囔著,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蕓蕓瞥了一眼哥哥的作品,抿著嘴沒說話。她低頭繼續(xù)擺弄著自己的竹架,眼中閃過一絲猶疑,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專注。
碧川碧河兩兄弟在一旁幫忙,時不時指點一二。
“小心點,別劃到手。”碧川輕聲提醒道。
可惜兩個孩子興致高昂,哪里聽得進去。沒過多久,蕓蕓的手指被鋒利的竹篾劃破,一絲鮮血滲了出來。她咬著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錢元禮察覺到妹妹的異樣,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妹妹,你怎么了?”
蕓蕓搖搖頭,聲音有些顫抖:“沒事的,哥哥。我們繼續(xù)做風(fēng)箏吧?!?
錢元禮皺起眉頭,輕輕拉過蕓蕓的手,看到那道細細的傷口,心里一陣揪痛。他讓碧川找來藥箱,自己小心翼翼地為妹妹包扎,動作雖然生疏,卻滿是溫柔。
“做風(fēng)箏有什么好玩的,看把手都弄傷了?!卞X元禮嘴上抱怨著,眼中卻滿是心疼。
蕓蕓抬頭看著哥哥,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低下頭,輕聲道:“對不起,哥哥?!?
錢元禮一愣,隨即摸了摸妹妹的頭:“傻丫頭,有什么好道歉的。來,我們休息一會兒?!?
碧河見狀,連忙端來一碗清涼的薄荷茶。
蕓蕓接過茶碗,小口小口地抿著,眼睛卻時不時瞟向那堆未完成的風(fēng)箏架子。錢元禮注意到妹妹的目光,笑著說:“等會兒我們再繼續(xù),好不好?”
蕓蕓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休息過后,兩個孩子又開始忙碌起來。這一次,他們更加小心謹慎,生怕再次受傷。
“哥哥,你看我扎的老虎頭像不像?”蕓蕓舉起手中歪歪扭扭的竹架,眼中滿是期待。
錢元禮瞥了一眼,忍不住想笑:“像極了,像極了。不過,我覺得更像一只兔子。”
蕓蕓撇撇嘴,有些不滿:“哪里像兔子了?明明是老虎!”
錢元禮看著妹妹鼓起的腮幫子,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好好,是老虎,是老虎?!?
兩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肯認輸。碧川碧河在一旁看著,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