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沒人能強迫你父王做什么?！背蹂参康溃霸僬f了，還有母妃在呢?！?

楚王在一旁連連點頭：“對對對，你母妃說得對。再說了，我堂堂楚王，還能怕條蛇不成？”

“王爺！”楚王妃嗔道，“您就不能少說兩句？”

韓大夫寫完方子，交給桃夭去抓藥。他收拾著醫箱，若有所思地說：“這夢境倒是奇特，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寓意...”

楚王妃心中一動：“大夫的意思是？”

“老朽也說不準?！表n大夫搖搖頭，“不過凡事小心為上，這幾天王爺確實最好少出門，讓小郡主安心養養神?！?

楚王妃不愿輕易暴露蕓蕓的能力，她抿了抿唇，目光在丈夫臉上停留片刻，輕聲說道：“小孩子的夢境總是格外靈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王爺不妨再想想？”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楚王站在窗邊，眉頭微蹙，仔細回想著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山莊的日子過得平靜而規律，每日不過是在柳姨娘的房中用膳、休息，偶爾處理些公務。

“實在想不起有什么異常?！背鯎u了搖頭，轉身走到床邊，伸手輕輕撫摸著蕓蕓的小臉，“或許是我之前嚇到了孩子，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要不讓韓大夫給我把個脈？”

“那就讓老朽給王爺把把看吧?！表n大夫走過來，認真地給楚王把起脈來。

楚王妃聞言稍安。

隨著時間的推移，韓大夫的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楚王注意到韓大夫的表情變化，心頭一緊。他暗自思忖：臨行前不是還好好的嗎？除了些小毛病，并無大礙，怎么去了趟山莊，就出了問題？

“王爺近日需要進補。”韓大夫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楚王一眼，目光中帶著幾分擔憂。

楚王瞬間領會，最近想要個小棉襖，確實耗費了不少元氣，他尷尬地朝王妃笑了笑，王妃則是無奈地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藥香，蕓蕓已經重新入睡，小臉紅撲撲的，呼吸均勻。丫鬟們在爐子上煮著藥，還準備了她愛吃的甜點。

楚王妃想守著女兒，但她自回府就忙于照顧父女倆，連午飯都未用，她的臉色略顯蒼白，眼底帶著疲憊。

“王妃還是先用膳吧。”楚王走到妻子身邊，輕聲勸道，“我也餓了，這段時間你也累壞了?！?

想起蘇姨娘也未進食，楚王又吩咐道：“讓蘇姨娘也好好用膳，可別餓著我未來的小郡主?！边@話說得輕松，但誰都知道，若非蘇姨娘家族八年生了六個女兒，以她的出身，根本入不得楚王的眼。

用過午膳，楚王的疲態愈發明顯，他靠在軟榻上，眼皮不住地打架。王妃見狀，柔聲道：“王爺還是先去休息吧?！?

“晚上少爺們回來，你還得考教功課。”王妃一邊替他整理衣襟，一邊提醒道，“別因為自己不擅學問就不管孩子們?！?

楚王雖不舍，卻也只得依言離去，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看床上熟睡的蕓蕓，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回了中軒。

待楚王走后，楚王妃讓菡萏守在門外，示意韓大夫上前說話。屋內一時靜得可怕，連窗外的鳥鳴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王爺是腎陽產虛?！表n大夫猶豫片刻，終于開口道。他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一記重錘敲在楚王妃心上。

“這是正常的，他在山莊確實忙碌。”楚王妃強自鎮定，手指卻不自覺地絞緊了帕子。

“王妃有所不知，”韓大夫搖頭，眉頭緊鎖，“王爺已是病入膏肓，恐怕九成要步了寧王的后塵?！?

楚王妃猛地站起，茶盞被帶倒，茶水灑了一桌。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韓大夫，嘴唇微微顫抖。雖然她相信韓大夫的醫術，但王爺去山莊前明明還好好的，怎會突然變成這樣？

“王爺房事如常，但精水已死，難有子嗣?！表n大夫解釋道，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

楚王妃心中一沉，手指攥得發白：“可查出原因？”

“應與用藥有關?！表n大夫嘆了口氣，“王爺去山莊前雖有虧損，但并不嚴重，此番回來卻急轉直下。老夫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情況?！?

“莫非是蘇姨娘給他用了虎狼之藥？”楚王妃驚呼，隨即又壓低了聲音，“就算她年輕不懂，王爺總該明白，那種藥生出的孩子也不穩當啊！”

“王妃不妨試探王爺在山莊的日常，”韓大夫嘆息，“若知道用了什么藥，或許還有補救的機會，只是...可能性不大?！?

楚王妃跌坐在椅子上，腦中一片混亂。

韓大夫的診斷結果讓她心神不寧。她原以為只是王爺身子虛弱，需要調養，卻沒想到竟是這般情況。

“王妃娘娘，您先別著急。”韓大夫見她面色蒼白，連忙安撫道，“這癥狀雖然棘手，但及時發現就還有救治的法子?！?

楚王妃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她抬眼望向窗外，庭院里的桃夭花開得正艷，粉白的花瓣隨風飄落，卻襯得她心頭更加沉重。

“去把跟小叫來?！彼D頭對夏嬤嬤吩咐道，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

夏嬤嬤應聲退下，腳步匆匆。她在府中多年，深知王妃性子，若非事態嚴重，斷不會如此失態。

跟小是楚王的貼身隨從，自小就跟在王爺身邊。若說誰最了解王爺在山莊的情況，除了蘇姨娘，就是這個跟小了。

不多時，跟小便來到了內室。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才邁步進來。

“參見王妃娘娘?！备」硇卸Y，眼神閃爍，顯然心中忐忑。王妃向來不過問王爺與內院女眷的事，這次突然召見，讓他有些不安。

“免禮。”楚王妃示意他起身，“我問你，王爺在山莊可曾服用過什么藥物？”

跟小一愣，仔細回想道：“回王妃的話，王爺前些日子因天氣陰冷，腿疾發作，柳姨娘給王爺敷了黑膏藥，據傳是一位神醫的獨門配方，用了幾日后，王爺說腿不疼了，便停了下來?！?

楚王妃與韓大夫對視一眼，兩人的神色都凝重了幾分，韓大夫在一旁輕輕搖頭，眉頭緊鎖。

“那膏藥還有剩余嗎？”楚王妃追問道，指節不自覺地扣緊了椅子扶手。

“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备〉椭^道，“都是蘇姨娘的丫鬟玉蘭收拾處理的?！?

“是否還有別的藥方可用？”楚王妃又問，目光緊緊盯著跟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