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內(nèi),慈寧聽聞消息時,差點暈厥過去,她本就心疾,這一驚嚇更是讓她臉色慘白,連連喘氣。
“這個蕭家,怎么就娶了這么個禍害回來!”慈寧躺在榻上,怒到暴擊龍床,聲音都帶著顫抖,“當(dāng)初要不是看在蕭家世代忠良的份上...”
韋姑姑趕緊取了安神香點上,一邊給慈寧順氣一邊勸道:“娘娘別動怒,身子要緊。這事兒圣上自會處置。”
“這蕭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鬧事,這回還敢對大長公主不敬...”慈寧閉著眼睛,語氣中滿是疲憊。往日里,蕭夫人鬧出的事,都是她在收拾。可這次不同,牽扯到了大長公主,事情的性質(zhì)完全變了。
“柳雅蓮那個性子,連先帝都敢頂撞,這回還不知道要怎么鬧呢。”慈寧嘆了口氣,眼角泛起淚光,“她雖不是皇室血脈,可先帝待她如親生,比親生的還要疼愛。”
韋姑姑輕聲安慰:“大長公主疼愛圣上,應(yīng)該不會太過分的。”
慈寧冷哼一聲,沒有接話。她太了解大長公主的性格了,正因為不是皇室血脈,反而讓她比真正的皇室子女更有主見,行事也更加果決。
此時的大殿上,氣氛更是凝重。大長公主靜靜地坐著,一襲紫色錦袍襯得她氣勢逼人,臉上卻看不出喜怒,她只是慢條斯理地說著往事,時而感嘆人生苦短,時而提起先帝的教誨。
這種平靜反而讓人心驚。圣上聽得背后發(fā)涼,恨不得立刻把云陽侯和蕭大人拉來問罪,可他又清楚,大長公主此時說的每一句話都意有所指。
寧王坐在一旁,本想著勸解,可看大長公主這般模樣,反倒不知該如何開口,他暗自慶幸自己平日里與大長公主交好,否則這般氣勢,怕是連他也要膽寒。
楚王匆匆趕到時,正趕上圣上設(shè)宴款待大長公主,大殿內(nèi)燭火通明,可氣氛卻冷得像是寒冬臘月。
“阿衡,過來。”大長公主向楚王招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這笑容看似親切,卻讓楚王心里一顫,他太了解這位姑母了,越是這般和顏悅色,越是說明她動了真怒。
與此同時,楚王府中。
王妃正陪著孩子們用晚膳。小蕓蕓玩累了,趴在桌邊睡著了,粉嫩的小臉貼在桌面上,可愛極了。
王妃心疼地將女兒抱起,準(zhǔn)備送回房間。沈畫琳默默跟在后面,寸步不離地護(hù)著。自從來到楚王府,她就把保護(hù)王妃和小蕓蕓當(dāng)成了自己的責(zé)任。
沈側(cè)妃站在廊下,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想起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竟敢學(xué)人包養(yǎng)小三,還要跟人合養(yǎng),簡直是丟盡了沈家的臉面。
“看我怎么收拾這個混賬東西。”沈側(cè)妃在心里暗暗發(fā)狠,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她絕不允許弟弟這般胡鬧,更不允許有人覬覦沈家的家產(chǎn)。
夜色漸深,楚王府的內(nèi)院里,幾個丫鬟正在低聲議論今日的事。
“你們聽說了嗎?今日蕭夫人當(dāng)著大長公主的面發(fā)脾氣,還說了好些不敬的話。”一個小丫鬟壓低聲音道。
“噓,這事可不能亂說。”年長些的丫鬟趕緊制止,“咱們府上跟謝家有些淵源,這種事少說為妙。”
“可不是,聽說慈寧都被氣病了。”另一個丫鬟插嘴道,“這蕭夫人也太不知輕重了,大長公主是何等身份...”
話未說完,就被同伴拉了一把,幾人見四下無人,這才松了口氣,各自散去。
月上中天,楚王府的燈火漸漸熄滅。只有書房里還亮著燈,王妃坐在案前,正在翻看今日的賬冊,丈夫今晚多半是不會回來了,可她還是放心不下府中的事務(wù)。
沈畫琳端著熱茶進(jìn)來,輕聲道:“王妃,夜深了,該歇息了。”
王妃抬頭笑了笑:“再看一會兒就睡,你先去休息吧。”
沈畫琳卻沒有離開的意思:“王妃,今日的事...”她欲言又止,眼中滿是擔(dān)憂。
“無妨。”王妃輕輕搖頭,“大長公主那邊,王爺自會處理,我們只需要安心守好府中就是。”
沈畫琳點點頭,退到一旁守著。燭光搖曳,在墻上投下兩道長長的影子。
深夜的皇宮依舊燈火通明。大長公主的聲音在大殿內(nèi)回蕩:“圣上,臣妾不是在無理取鬧,只是有些話,不說不足以平民憤啊。”
圣上揉了揉太陽穴:“姑母,蕭家那邊朕一定會嚴(yán)懲,您看...”
“嚴(yán)懲?”大長公主輕笑一聲,“圣上覺得,一個小小的蕭夫人,值得我大動干戈嗎?”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在座所有人都打了個寒戰(zhàn)。蕭家的事,看來只是個由頭罷了。
楚王坐在一旁,神色凝重。
而此刻的楚王府里,沈畫琳和蕓蕓依偎在一起,像兩只小貓咪般安睡。月光透過窗欞灑落進(jìn)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起初兩個小姑娘還乖巧地頭靠著頭,畫面溫馨可愛。沈畫琳的長發(fā)散開,與蕓蕓的發(fā)絲交織在一起,在月色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荷姑姑半夜來查看時,卻發(fā)現(xiàn)兩個小家伙已經(jīng)睡成了“之”字形,互相抱著對方的腳丫子。蕓蕓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似乎在做著什么美夢。
“這孩子,睡相還是這么不老實。”荷姑姑搖頭輕笑,輕手輕腳地為兩個小姑娘掖好被角。她的動作極其輕柔,生怕驚擾了小姑娘們的美夢。
夜已深沉,楚王府的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入睡,唯有書房內(nèi)還亮著燈。楚王妃正伏案工作,燭光映照著她疲憊卻依然專注的面容。
今日身份小宴收到的禮物堆滿了一桌子,每一件都需要仔細(xì)登記造冊。這些都要入府庫,當(dāng)然,若有適合蕓蕓的物件,也可以單獨留下。
“這柳府送的發(fā)冠當(dāng)真精致。”楚王妃拿起那支鑲嵌著珍珠的金簪,在燭光下細(xì)細(xì)端詳,簪子上的珍珠瑩潤剔透,每一顆都是難得的極品。
夏嬤嬤正在一旁整理賬冊,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王妃,這應(yīng)該是宮里的物件,簪子上的工藝,分明是御用金匠的手筆,想必是貴妃娘娘賜下的。”
楚王妃微微頷首,手指輕輕撫過簪子上的紋路。柳府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一直都很有心,這次又送了這樣貴重的禮物,倒也在情理之中。
想起柳家那個總說蕓蕓是他未婚妻的小子,楚王妃不禁莞爾,那孩子性子跳脫,整日里鬧騰,與蕓蕓溫婉的性子著實不太相配。不過,孩子們的事,現(xiàn)在說還太早。
與此同時,睿疆公府里,原本正要與新納的小妾親熱的睿疆公,突然被外頭的傳話驚到。
“姑奶奶回府了!”
這一聲傳遍了整個睿疆公府,睿疆公聽到這話頓時如墜冰窖,他手忙腳亂地整理衣冠,一邊在心里暗自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