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蕓偷偷看了眼母妃，見她微微頷首，這才規規矩矩地行禮：“是，皇祖母?！毙⌒〉纳碜訌澋孟駛€蝦米。

歸于母妃身旁，蕓蕓乖巧地坐著，楚王妃一邊給她喂點心，一邊輕聲細語地哄著。御廚精心制作的點心香氣四溢，糖分適中，口感絕佳。

蕓蕓一邊小口吃著，一邊悄悄打量四周。宮女們來來往往，端著各式精致的器皿。殿內陳設富麗堂皇，處處彰顯著皇家氣派。

兩腮塞得鼓鼓的蕓蕓，活像只偷吃的小貍貓。慈寧與楚王說話間，目光不經意掃到這一幕，心中暗嘆更像了，只是先帝就算年少時也不會這般孩子氣。

后宮嬪妃們陸續派人送來賀禮，長樂殿一時熱鬧非凡，珠光寶氣的首飾，精美絕倫的擺件，價值連城的字畫，應有盡有。

“蕓蕓...不會真是你在外面留下的種吧？”慈寧壓低聲音問楚王，眼中閃過一絲探究。

楚王被茶水嗆了一口，連忙放下茶盞：“母后這話說的...不過這么想也好，以后云陽侯府想要人，我就說這是我親閨女！”

“你這沒出息的，連風流都不會?！贝葘庎凉值?，語氣中卻帶著幾分寵溺。

此時的蕓蕓正跟著母妃見各位娘娘。淑妃、寧妃、泰妃、惠妃，還有萍美人、蘭美人，星妃和蘇美人，這些美人兒們個個貌美如花，身上香氣襲人。

有的娘娘對她和顏悅色，有的則是冷眼相待。蕓蕓雖然年紀小，卻也能感受到那些或善意或冷漠的目光。

淑妃穿著一襲淡紫色宮裝，發髻間點綴著珍珠釵環，舉手投足間盡顯雍容華貴，她打量著蕓蕓，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這孩子生得真是標致?！?

寧妃則是一身艷麗的紅裙，金步搖隨著走動叮當作響，她只是淡淡掃了蕓蕓一眼，便移開了視線，仿佛對這個小女孩毫無興趣。

泰妃倒是格外熱情，不僅夸蕓蕓可愛，還從隨身的錦囊中取出一塊上等的碧玉環送給她。

惠妃見狀，也不甘示弱地取出一對金鑲翡翠的耳墜相贈。

萍美人和蘭美人雖是美人位份，但也各自送上了精致的禮物。星妃和蘇美人則是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切，不時說幾句恭維的話。

蕓蕓被這陣仗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緊緊跟在母妃身邊，楚王妃見狀，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撫。

“多謝各位娘娘厚愛?！背蹂鷾赝褚恍?，“蕓蕓，還不快謝謝各位娘娘？”

蕓蕓連忙福身行禮：“謝謝各位娘娘?！蹦搪暷虤獾穆曇羧堑帽娙巳炭〔唤?。

慈寧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后宮這些人，表面上和和氣氣，誰知道心里打著什么主意。不過有楚王護著，想來也不會有人敢對這對母女如何。

星妃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飄向蕓蕓，那份難以掩飾的關注讓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殿內檀香裊裊，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一地斑駁，映照著小姑娘粉嫩的臉頰。蕓蕓正安靜地坐在蒲團上，小手規矩地放在膝上，一舉一動都透著貴女應有的矜持。

作為韓御醫的女兒，星妃早就聽聞過這個孩子的事跡，父親曾在她面前感嘆過蕓蕓的聰慧伶俐，說這孩子天生就該是個貴人，如今親眼所見，那份好奇更甚。

感受到星妃頻頻投來的視線，蕓蕓抬起小臉，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那笑容純真無邪，仿佛能融化世間所有的堅冰。

星妃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起來，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悄悄打量著蕓蕓的眉眼，總覺得那張小臉兒有幾分熟悉，卻又說不上來像誰。

殿內一時寂靜，只有檀香爐里的香煙緩緩升起。趁著蘇美人與楚王妃交談之際，星妃輕輕挪動腳步，來到蕓蕓身邊。

“小可愛，”她壓低聲音問道，“今天在宮里可有吃到什么好吃的點心呀？”

蕓蕓眨巴著水潤的大眼睛，聲音清脆悅耳：“回姨姨的話，剛才吃過了呢，慈寧娘娘賞的杏仁酥，可香可甜了！”

小姑娘說話的聲音像是清晨的露珠滴落在荷葉上，清脆中帶著幾分稚氣，惹人憐愛。星妃心中一動，不由想起自己兩次懷孕都未能保住的往事。

父親把過脈后說她先天不足，怕是難有子嗣，這個打擊對她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但她也只能默默承受，更何況后宮佳麗如云，圣上能來她這里的機會本就不多。

這些年新人不斷入宮，她那平平無奇的容貌更顯得黯然失色。每每照鏡，總能發現又添了幾分憔悴，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性子溫和，從不與人爭搶。

沒有自己的孩子，便格外喜歡看別人家的孩子，尤其是這般討人喜歡的，星妃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蕓蕓的發頂。

蘇美人聽到蕓蕓的聲音，轉過頭來。她今日穿了一襲淡青色的裙裳，襯得膚色如雪，眉目如畫?！斑@就是蕓蕓吧？”

“美人姨姨好，我是蕓蕓。”小姑娘乖巧地回應，聲音軟糯得像是剛蒸好的糯米糕。

蘇美人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了，素手輕揮：“過來讓姨姨好好看看。”

蕓蕓先是看了眼星妃，得到允許后才邁著小步子走了過去，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像是一朵隨風搖曳的小花。

“美人姨姨。”她又軟糯糯地喚了一聲，雙手規矩地交疊在身前。

蘇美人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小人兒，目光在她的眉眼間流連。那雙眼睛清澈見底，眉宇間卻隱約透著幾分英氣，與楚王年少時竟有幾分相似，這個發現讓蘇美人心中一驚，但她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你還記得芷柔姐姐嗎？”蘇美人笑著問道，語氣溫柔。

蕓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像是夜空中最閃亮的星子：“記得呢！芷柔姐姐對我可好了，還給我吃糕點呢！上次她還教我寫字，說我寫得好看?！?

蘇美人輕笑：“我是芷柔的姑姑?！?

聽到這話，蕓蕓眼中閃爍著歡喜的光芒，遇到好朋友的親人，她自然格外親近。小手不自覺地抓住了蘇美人的衣袖，又怕弄皺了她的衣裳，連忙松開。

蘇美人暗自思忖：這孩子與楚王生得這般相像，難道真是...可看楚王妃對她的疼愛，又似乎不太可能，況且若真是那樣，以楚王妃的性子，怕是早就鬧翻天了。

她不敢多想，生怕被楚王妃看出端倪。連忙轉移話題，與楚王妃聊起天氣、衣裳、首飾等閑事。

“這對玉鐲子倒是少見，”蘇美人指著楚王妃腕上的鐲子說道，“做工精致，想必是出自名家之手。”

楚王妃笑道：“是去年過年時王爺送的，說是從西域商人手中買來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蕓蕓就乖巧地坐在一旁聽著，偶爾大人們說到有趣的事，她便會輕輕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