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碧檀無語至極：“你這是在賣萌好不好。要兇，要像這樣！”說著，她瞪大眼睛，鼓起腮幫子，試圖做出兇狠的表情。

可惜她自己的表情也是可愛多過兇狠，圓圓的包子臉上寫滿了稚氣，試了好幾次都不盡如人意。

“算了算了，自己好好琢磨去吧，橫著來就對了！哈！”最后這一聲把蕓蕓嚇了一跳，隨即看到錢碧檀笑起來，她也跟著笑了。

很快，錢碧檀和韓晴都換好了衣裳，重新梳好了頭發，兩個小姑娘暫時和好，雖然還時不時地互相瞪眼，但至少沒有再打架。

她們顯然對席間的應酬毫無興趣。一群大人虛與委蛇，說著客套話，聽著就讓人心煩。錢碧檀本就不耐煩這種場合，若不是聽說韓晴要來，她壓根不想讓母妃離宮。

不過，她瞥了眼身邊的蕓蕓，今天倒也不算太無趣，這個小丫頭雖然膽小，但意外地有趣。

小姑娘們不愿回席，眾人也只能跟著。荷姑姑看著這三個身份尊貴的小姐妹，心中暗自祈禱可別鬧出什么事來。

起初她們還安分地賞花觀景，沒多久就覺得無聊。錢碧檀突發奇想，要找蚯蚓玩，竟開始挖起了司夫人最喜愛的花園。

“你們看，這里一定有蚯蚓！”錢碧檀興致勃勃地說道，“我上次在宮里就是這樣找到的?！?

韓晴也來了興趣：“真的嗎？我還沒見過蚯蚓呢！”

蕓蕓站在一旁，猶豫著要不要阻止，但看到兩位姐姐玩得開心，又不好意思開口。

司連榮看得眼皮直跳，又不好出聲阻止，只得提醒道：“這片花園是大伯母的最愛，要不換個地方？”

“沒事，挖完再填上就是了，姑母不會計較的?！卞X碧檀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

“對對對，大不了我把母親院里的花移來賠給姑祖母。”韓晴也跟著附和，學著錢碧檀的樣子挖了起來。

司連榮無可奈何，只能在一旁看護，生怕她們傷著。她看著三個小姑娘，一個比一個認真，連最膽小的蕓蕓也被帶動得蹲下來幫忙。

錢碧檀挖得最起勁，沒一會兒就滿頭大汗，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水打濕了，她抹了把臉，得意地看向韓晴：“哈哈，韓皮皮，你太慢啦！”

這話明顯是在激韓晴，果然，韓晴立刻不服氣地加快了速度：“誰說的！我這就超過你！”

兩個小姑娘較起勁來，你一鏟我一鏟，很快就把花園挖出了好幾個坑，蕓蕓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幫忙，生怕弄壞了花草。

“??！”突然，韓晴驚叫一聲，“我找到了！”

錢碧檀和蕓蕓立刻湊了過去，只見一條粉紅色的蚯蚓正在土里扭動著身子。

“好惡心??！”韓晴又叫起來，但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那條蚯蚓。

錢碧檀伸手就要去抓：“讓我看看！”

“小心！”蕓蕓終于忍不住出聲，“會傷到蚯蚓的。”

錢碧檀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這個小傻子，原來也會關心別人??？”

蕓蕓臉一紅：“我、我不是傻子。”

“是是是，你不是傻子，”錢碧檀笑著說，“那你來教我們怎么抓蚯蚓吧。”

幾個小姑娘挖著挖著，不知不覺就偏離了原本的路線。

蕓蕓抱著小鏟子，專注地挖著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她的裙擺沾了些泥土，卻絲毫不在意，小臉上洋溢著天真的笑容。

司連榮的動作突然頓住了，她的目光落在前方那座幽深的院落上。院墻高聳，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壓抑感，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唇，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咱們換個方向吧?！彼p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韓晴正玩得起勁，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她撅著小嘴，手里的鏟子還在不停地刨著土：“小姑，為什么要換地方?。窟@里多好玩兒??！”

錢碧檀也跟著附和：“是啊榮榮姐姐，這里的土最適合挖了！”她的小鏟子揮舞得更歡了，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芒，像是撒了一地的金粉。

司連榮無奈地指了指前方那座院子，聲音更低了幾分：“這片地盤屬于四哥?！?

這句話仿佛有魔力，錢碧檀的動作瞬間僵住了，她握著鏟子的手微微發抖，臉上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韓晴也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偷偷瞥了一眼那座院子，仿佛能看到里面那個不茍言笑的身影。

只有蕓蕓還一臉茫然，不明白為什么大家都不動了，她歪著小腦袋，困惑地看著姐姐們，手里的鏟子還在機械地挖著土。

錢碧檀倔強地咬著嘴唇，想說什么又不敢出聲，她的目光在院子和地上來回游移，生怕驚動了院子里的人，春風拂過，帶來一陣細微的樹葉沙沙聲，卻讓她心里更加不安。

韓晴雖然也不甘心，但一想到四叔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立刻就慫了，她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小臉上寫滿了糾結。

“走吧，那邊還有更好玩的地方?！彼具B榮輕聲哄著幾個小姑娘，語氣溫柔得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小鳥。

錢碧檀和韓晴暖暖跟著換了方向，只是眼神里還帶著幾分不甘，她們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那座院子，仿佛在確認什么。

蕓蕓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看到姐姐們都走了，也跟著挪動了小腳丫，她的步子很小，走得歪歪扭扭的，像只剛學會走路的小鴨子。

她低頭看著手里的小鏟子，心里想著要讓父王也給她做一個這樣的，陽光照在鏟子上，反射出明亮的光芒，映得她的小臉也閃閃發亮。

沒過多久，一個侍女匆匆跑來，說是慈寧那邊有事找司連榮。

司連榮臨走前再三叮囑幾個小姑娘：“你們乖乖的，不要亂跑?！彼难凵裨谀亲鹤由贤Ａ袅艘凰玻挚焖僖崎_。

韓晴不小心被風吹迷了眼睛，眼淚汪汪地站在那里，一個仆從見狀，連忙過來要帶她去清洗。臨走前，韓晴還不忘對蕓蕓說：“蕓蕓，我很快就回來！”

錢碧檀聽到這話，不禁笑噴了：“你叫錯啦！她可是你姑母呢！”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得意，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

蕓蕓歪著小腦袋，一臉困惑，她的眼睛眨啊眨的，像是在思考這句話的含義。

錢碧檀見狀，湊近蕓蕓，眼睛里閃著狡黠的光：“我教你認輩分好不好？”她的聲音甜甜的，帶著幾分誘哄的意味。

她仔細給蕓蕓解釋了一通，時不時用手比劃著，像個小大人似的?？粗」媚锼贫嵌臉幼樱睦锿蝗幻俺隽藗€壞主意。

“蕓蕓，你說我是不是對你最好的姐姐？”錢碧檀眨著眼睛問道，聲音甜得像抹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