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和王妃站在廊下，望著滿天星辰。王妃輕聲說：“孩子們都長大了，各有各的心思。”

楚王點點頭：“是啊，看著他們和睦相處，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清晨，楚王府被一陣陣歡聲笑語打破寧靜。

錢元禮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看著妹妹蕓蕓坐在自己身邊，一手拿著千字文，一手不安分地揪著被角，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她圓潤的小臉上鍍上一層金邊。

“人之初，性本善......”錢元禮有一搭沒一搭地念著，時不時瞥向妹妹，小姑娘奶聲奶氣地跟著，倒也認真。

窗外傳來幾聲鳥鳴，錢元禮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他瞇著眼睛看向窗外，忽然發現被子上有根松動的線頭。

“妹妹，你看這個！”他扯著線頭，眼睛里閃著頑皮的光芒，蕓蕓被哥哥的興奮感染，也伸出小手去拽。

“哥哥，這樣會不會壞掉啊？”蕓蕓猶豫地問道，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沒事的，”錢元禮信誓旦旦地說，“就玩一下。”

兩個孩子你一下我一下，不一會兒功夫，被子就被扯出了一個大口子，錢元禮看著那個豁口，一時有些慌亂，但很快又被妹妹的笑聲帶得忘乎所以。

就在這時，楚王推門進來。

房間里的笑鬧聲戛然而止，錢元禮和蕓蕓像兩只受驚的小兔子，瞬間僵在原地。

楚王站在門口，目光從被子上的破洞掃到兩個孩子臉上，他揉了揉眉心，吩咐守在門外的丫鬟：“去拿條新被子來。”

“元禮，”他走到床邊，語重心長地說，“要乖一些。”

錢元禮乖巧地點頭，但眼睛里的調皮勁兒一點沒減，等楚王剛轉身，他就拉著妹妹在床上蹦跳起來。

“咚咚咚”的聲響不絕于耳，床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星靈默默觀察著這一切，心想這床墊還是太硬了些，以后得換個柔軟點的，不過轉念一想，現在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暫時這樣也好。

“父王，我們在練功夫！”錢元禮蹦得正歡，臉蛋紅撲撲的。

蕓蕓也跟著喊：“對，練功夫！”

楚王無奈地看著兩個鬧騰的孩子，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直到天色漸暗，兩個小家伙才玩累了，并排躺在床上。

楚王看著床的大小，眉頭微皺。這床就這么大，若是他和王妃都上去，怕是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

“唔......”他思索片刻，最后一咬牙，把已經昏昏欲睡的錢元禮抱去了偏殿。

錢元禮迷迷糊糊間被抱走，等第二天醒來，看到的卻是父王的臉。

“父王！”他氣鼓鼓地坐起來，小臉皺成一團，“我妹妹呢？”

楚王還沒來得及回答，錢元禮就一溜煙跑了出去，要不是內急，他非得跟父王好好理論理論。

用早膳時，錢元禮還在生悶氣，扭著頭不看楚王，只是時不時偷瞄妹妹幾眼，每當楚王給蕓蕓布菜時，他就撇撇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元禮，”楚王一邊給蕓蕓夾菜，一邊輕聲哄著，“待會帶你們去花園玩好不好？”

錢元禮哼了一聲，低頭扒拉著碗里的飯。

這時，楚王妃拿著一個新做的荷包走了過來，荷包上繡著歪歪扭扭的花紋，針腳也不太整齊，顯然是她親手所做。

“元禮，這是娘親給你做的。”她滿懷期待地看著兒子。

錢元禮看著那個不太美觀的荷包，想起上次穿母妃做的褲子差點當眾出丑的事，心里直打鼓。那條褲子的襠部開線了，要不是發現得早，他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丑了。

但看著母妃期待的眼神，他還是接了過來：“謝謝母妃。”

“若是不喜歡，可以給蕓蕓。”楚王妃溫柔地說。

“不行！”錢元禮立刻把荷包護在懷里，“這是我的！”

心里卻想著：這么丑的東西，怎么能給妹妹戴呢？雖然不好看，但這是母妃親手做的，他得好好收著。

用完早膳，錢元禮就背著書包往小學堂趕，路上遇到了幾個小伙伴，他們嘰嘰喳喳地說著話，一路走進學堂。

錢元熙一眼就看到了他腰間那個不太美觀的荷包。

“小六，這是什么新寶貝啊？”錢元熙笑著問道，伸手想摸一摸那個荷包。

錢元禮紅著臉，把荷包藏在身后：“關你什么事！”

“該不會是王妃娘娘做的吧？”錢元熙繼續逗他，“上次那條褲子我可還記得呢！”

錢元禮的臉更紅了，但還是梗著脖子說：“就是母妃做的，怎么了？”

“沒怎么，”錢元熙笑著說，“挺好的，至少比上次那條褲子強。”

錢元熙望著小六身上的荷包，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將那個歪歪扭扭的荷包照得格外顯眼。

那荷包確實丑得可以，針腳東一針西一針，樣式也不夠精致，布料倒是上等的錦緞，可惜在做工拙劣的襯托下，反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不過這是小六親娘給他縫的，錢元熙倒也不覺得有什么好嫉妒的，他自己的荷包是宮里的繡娘精心制作，每一針每一線都恰到好處，可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小六，你這荷包...”錢元熙故意拖長了聲調，眼角余光瞥見六弟的臉色變得通紅。

錢元禮瞪了他一眼，但心里卻暗暗認同，確實，這個荷包雖然不太好看，但至少不會開線。

學堂上，先生講著大道理，錢元禮的手卻一直摸著腰間的荷包，雖然針腳歪歪扭扭，但摸上去卻格外溫暖。

他想起早上和妹妹玩鬧的場景，又想起被父王抱到偏殿的事，心里五味雜陳，雖然有點不高興，但他知道父王是為了照顧妹妹。

“唉，”他小聲嘆了口氣，“做哥哥真難。”

坐在旁邊的錢元熙聽到了，忍不住笑出聲來：“怎么，當哥哥當得不開心啊？”

“誰說不開心了！”錢元禮立刻反駁，“我可喜歡妹妹了！”

“是是是，”錢元熙笑著說，“我們都知道你最疼妹妹。”

錢元禮哼了一聲，不再理他，手卻不自覺地又摸了摸那個歪歪扭扭的荷包，嘴角微微上揚。

雖然有時候會被父王抱到偏殿睡，有時候會收到母妃做的不太好看的東西，但這就是他的生活，有疼愛他的父王母妃，有可愛的妹妹，還有這些調皮的兄弟。

就在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打破了沉寂。蕓蕓蹦蹦跳跳地湊了過來，她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那個荷包，眼中滿是驚喜：“哇！這荷包定是娘親手繡制？好漂亮啊！”

小姑娘仰著小臉，驕傲得像只開屏的小孔雀，她的雙眼亮晶晶的，仿佛裝著整個春天的光芒。

錢元熙看著妹妹那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心中一軟，立刻改口道：“是啊，咱們蕓蕓真有眼光，三哥也覺得這荷包做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