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蕓窩在母妃懷里，一臉茫然，她實在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像小面團似的姐姐要瞪自己，小腦袋微微歪著，眼神里滿是困惑，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是在思考什么難題。

這一幕更是激怒了錢碧檀，她氣呼呼地轉向韓晴：“你看！她在挑釁我！”小臉漲得通紅，活像個熟透的蘋果。

韓晴連忙搖頭，語氣溫柔：“怎么會呢？蕓蕓可乖了，軟軟的像個小面團，戳一戳都乖得像小白兔。”她伸手輕輕捏了捏蕓蕓肉乎乎的小臉蛋。

這話反倒讓錢碧檀更加不滿，她雙手叉腰，像個小大人似的質問：“你到底跟誰好？昨天還說最喜歡我的！”

韓晴眨眨眼，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大家都好啊，人多才熱鬧嘛。就像花園里的花，每一朵都那么可愛。”

“你、你、你......”錢碧檀氣得小臉通紅，活像個被染了色的小包子，她跺著腳，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大長公主被這一幕逗笑了，端起茶盞掩飾嘴角的笑意。

錢碧檀覺得沒面子，扭過身子挽住司連榮的手：“不理你們了！我想和榮姐姐成為閨蜜！榮姐姐最疼我了！”

司連榮一臉無奈，她已經不是玩這種游戲的年紀了，但看著錢碧檀委屈的樣子，又不忍心推開她。

蕓蕓坐在母妃身邊，目光卻一直追隨著韓晴，小姑娘的眼里閃著羨慕的光芒，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別珍貴的寶物。

楚王妃察覺到女兒的注視，輕聲問道：“想和晴晴姐姐玩嗎？”她的聲音溫柔似水，帶著濃濃的疼愛。

蕓蕓誠實地點點頭，小手指著韓晴的方向：“晴晴姐姐的鞋子好漂亮。”

楚王妃順著女兒的目光看去，只見韓晴腳上一雙精致的繡花鞋，鞋面上紅寶石由大到小排列，在燭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華貴卻不顯俗氣。

“回頭母妃讓人給蕓蕓也做一雙好不好？”楚王妃輕撫著蕓蕓的流蘇發飾，語氣寵溺，“我的蕓蕓不必羨慕別人，想要什么，這事就交給母妃去搞定。”

這番話讓蕓蕓心里暖暖的，她仰起小臉，眼睛亮晶晶的：“謝謝母妃，母妃在我心中最特別！”

芽芽說過，愛就要放肆地表白。蕓蕓覺得，不說出來，母妃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喜歡她，小姑娘的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愛。

楚王妃心都要化了，她轉頭問站在身后的夏嬤嬤：“小六他們去哪了？”語氣里帶著一絲擔憂。

“回王妃，小公子們跟著韓府的公子去迎賓院找王爺了。”夏嬤嬤回答得很快，顯然一直在關注著小公子們的動向。

楚王妃這才放心，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宴席上。

宴會進行到一半，一直沉默的甄夫人蘇氏突然開口：“蕭夫人今日怎么沒帶大姑娘來？”她的語氣看似隨意，眼神卻意味深長。

這話一出，宴席上的氣氛頓時凝固，眾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投向了蕭府那邊的座位，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詭異的沉默。

司夫人暗暗松了口氣，偷瞄了眼大長公主的反應，這個話題一直是個禁忌。

卻不想迎上了母親毫不掩飾的白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司夫人：......

她端起茶盞，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自己的尷尬，宴席上的氣氛越發微妙，連丫鬟們添茶倒水的動作都放輕了幾分。

安城公夫人小韋氏的臉色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她端起茶盞，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眼角余光不經意地瞥向迎賓院方向。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過多約束。”她笑意盈盈地說著，聲音柔和得仿佛春風拂面，“只是有時候想起來，總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這番話里的暗示再明顯不過。茶香裊裊升起，在場的貴婦們面色各異，誰都聽得出她話里的弦外之音。

“是啊，”坐在右側的周夫人輕輕嘆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哪里還像我們那會兒那么守規矩。”

“周夫人說得對，”另一位夫人附和道，“現在的姑娘們膽子都大得很。”

熟悉小韋氏的人都清楚她的性子，自然不愿卷入是非。不熟的也樂得看戲，誰也不愿多嘴。偌大的廳堂里，只聽得見茶盞輕碰的聲響，還有窗外傳來的蟬鳴。

蘇氏坐在對面，手中的團扇輕輕搖晃，眼神銳利如刀。她看著小韋氏那張端莊優雅的臉，忽然開口道：“我瞧著蕭夫人這是在看什么呢？莫不是在暗示蕭家大姑娘偷偷去會情郎了？”

這話一出，廳內頓時一片寂靜。連窗外的蟬鳴似乎都停頓了一瞬。

小韋氏的手指微微一顫，茶水險些灑出。她強壓下心中的怒意，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蘇夫人說笑了，韻芷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我待她如己出，怎會這般想她？”

“是嗎？”蘇氏冷笑一聲，“既然待如己出，為何方才蕭府大公子被人按在水里，蕭夫人卻視若無睹？”

小韋氏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放下茶盞的手微微發抖，指節泛白。

“蘇夫人這話是什么意思？”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我剛才只是...”

“只是什么？”蘇氏打斷她的話，“只是忙著在這里說些有的沒的，顧不上自己的兒子？”

南成伯府的二姑娘張夫人也跟著開口：“說起來，我方才確實看見蕭府大公子被韋家幾位公子按在水里，好不熱鬧。”她頓了頓，又道，“不過蕭夫人忙著照顧親生兒子，大概是沒空管別人家的孩子。”

這話說得太過直白，小韋氏的臉色難看至極，她的手指緊緊攥著帕子，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蕓蕓坐在一旁，歪著小腦袋聽得云里霧里。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覺得這些夫人們說話溫溫柔柔的，可話里的意思卻像淬了毒似的。

楚王妃看著身邊懵懂的小姑娘，心中暗嘆，她伸手輕輕撫摸著女兒的發頂，眼神中帶著幾分憐惜，在這龍都，不懂得察言觀色可是活不長的。

錢碧檀見蕓蕓不再看自己，頓時不樂意了，她鼓起包子臉，不停地哼哼唧唧，像個鬧脾氣的小豬。

韓晴正聽得起勁，被她打擾得煩了，轉頭瞪了她一眼：“你是豬嗎？一直哼哼。”

“你才是豬！”錢碧檀氣得小臉通紅，眼睛里都快冒出火來。

“好好好，我是豬。”韓晴敷衍地說道，又轉回頭去聽那些夫人們的對話。

這邊小韋氏還在訴說自己如何待蕭韻芷如親生，聲音里帶著幾分委屈：“我是真心把她當女兒看待的。這些年來，她要什么我都給什么，從未虧待過她半分...”

錢碧檀聽得心煩，又被韓晴氣到，突然大喊一聲：“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