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愛不釋手地捏著蕓蕓軟乎乎的小臉，眼中滿是寵溺。小姑娘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乖巧地任由楚王妃擺弄。

“母妃，這個發髻好看嗎？”蕓蕓仰著小臉問道，聲音軟糯得像是撒嬌。

楚王妃細心地將最后一支金步搖別好，退后半步打量著，滿意地點點頭：“好看，我們蕓蕓最漂亮。”

今日府中設宴，連錢元禮他們都不用去上課。幾個孩子都打扮得格外精致，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新衣裳。

錢元禮特意選了件天青色的袍子，與蕓蕓的衣裙相得益彰，他時不時偷瞄妹妹一眼，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錢元澤站在廊下，看著這一幕暗自咬牙，他今日穿了件嫩綠色衣裳，腰間配著青色玉佩，分明也是在跟妹妹的禁步相呼應，可惜蕓蕓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用心，這讓他心里泛起一絲酸澀。

“元澤哥哥，”蕓蕓忽然朝他招手，“你過來看看我的發髻好看嗎？”

錢元澤眼前一亮，快步走了過去，他蹲下身，認真地端詳著妹妹的發髻：“好看，特別好看。”

用過早膳后，府中開始忙碌起來，下人們來來往往，布置宴會場地。沈側妃和藍側妃也都出來幫忙張羅，沈畫琳一家昨日便回府準備。

韓大夫擔心蕓蕓會因為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大場合而緊張，特意帶著孫女們來陪她。趙芷夭和韓語靈的到來果然讓蕓蕓輕松了許多，三個小姑娘在花園里嬉戲，笑聲清脆悅耳。

“蕓蕓，你看這朵花像不像蝴蝶？”韓語靈指著一朵盛開的桃夭花問道。

蕓蕓歪著頭仔細看了看：“真的誒！好漂亮啊！”

趙芷夭在一旁笑道：“要是能飛起來就更好了。”

隨著時間推移，賓客漸漸多了起來。韓語靈帶著蕓蕓回到楚王妃身邊，小姑娘乖巧地站在母親身旁，時不時好奇地打量著來往的客人。

宗親中有些人對蕓蕓頗有微詞，他們原本還指望楚王求女不成，好把自家姑娘送進侯府分一杯羹。蕓蕓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的美夢，這些落魄宗親雖不敢明著針對，滿嘴都是背刺人的話。

“聽說這位小郡主是從外面抱來的？”一位年長的宗親夫人壓低聲音道。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是什么出身。”另一位附和著，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可惜了楚王府這么好的門第......”

這些竊竊私語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卻依然傳入了蕓蕓的耳中，小姑娘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楚王妃的衣袖，眼圈微微發紅。

楚王妃察覺到女兒的不安，立刻將她摟入懷中：“怎么了，我的寶貝？”

蕓蕓搖搖頭，把臉埋在母親懷里，楚王妃心疼地撫摸著她的后背，同時向那些說閑話的宗親投去冰冷的目光，那些人立即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語。

就在這時，一陣鑼鼓聲傳來，打破了略顯尷尬的氣氛。

“圣上的賀禮到——”

隨著通報聲，幾名內侍抬著一個巨大的紅木箱子走了進來，箱子上雕刻著精美的龍鳳紋樣，顯然是御用之物。

“慈寧娘娘的賀禮到——”

緊接著是一串長長的禮單，從擺件到田產，琳瑯滿目，當聽到慈寧竟賜下兩座永安街的宅子時，在場賓客都驚呆了。

幾個宗親嫉妒得眼睛發紅，心中怒吼：憑什么一個來歷不明的小丫頭，能得到慈寧如此厚愛？

眾人暗自揣測，慈寧為何如此看重這個小郡主。難道真如傳言，是楚王的親生骨肉？仔細看那雙眼睛，確實像得緊。想通這層，眾人反倒釋然了，若真是親生的，再多賞賜也說得過去。

皇后的賀禮隨后而至，柳貴妃的禮物更是絲毫不遜于皇后。兩位娘娘似乎又在隔空較勁，看得眾人直搖頭。

淑妃的禮物中規中矩，但敬妃送的禮卻出人意料的重，這讓不少人暗自琢磨，敬妃與楚王府究竟有何淵源。

寧王親自帶著賀禮前來，一身殺氣震懾得那些心懷不軌的宗親縮著脖子不敢放肆，他走到蕓蕓面前，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小郡主，這是叔父送你的禮物。”

蕓蕓怯生生地行了一禮：“謝謝叔父。”

大長公主府、榮疆公府等世家也都送來錢厚禮物，最讓人意外的是翰林院蘇大人的賀禮，竟也如此貴重。幾個宗親咬牙切齒：這分明是在賄賂！

面對接連不斷的賀禮，蕓蕓站在楚王妃身邊，小臉上寫滿了茫然。她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送禮物，只是下意識地抓緊了楚王妃的衣袖。

楚王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別怕，有母妃在。”

就在這時，外面又傳來一陣騷動。只見一位身著華服的老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正是許久未出門的太皇太妃。

“太皇太妃駕到！”

眾人紛紛行禮，就連楚王妃也連忙上前相迎，太皇太妃擺擺手示意大家免禮，目光直直地落在蕓蕓身上。

蕓蕓被這突如其來的注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楚王妃身后躲。但很快，她又鼓起勇氣，規規矩矩地向太皇太妃行了一禮：“孫女蕓蕓，見過老祖宗。”

太皇太妃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招手道：“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在楚王妃的輕推下，蕓蕓小步走到太皇太妃面前，太皇太妃仔細打量著她，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好孩子，長得真像......”

這句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但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弦外之音。太皇太妃這一出，無異于是給蕓蕓的身份又加了一層保障。

那些原本還心存異議的宗親，此時也不得不閉上了嘴，畢竟太皇太妃的話，可不是他們能質疑的。

宴會廳內人聲鼎沸，觥籌交錯間，絲竹之聲悠揚。華貴的燭臺將整個大廳映照得金碧輝煌，珠光寶氣的貴婦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細語中不時傳出輕笑。

楚王妃牽著蕓蕓的手，目光溫柔地看著周圍。她一襲淡紫色長裙，端莊優雅，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蕓蕓穿著一件粉色繡花小襖，乖巧地站在母妃身邊，另一只手被錢元禮牽著。

“夫人真是好福氣，小郡主生得這般可愛。”一位貴婦人笑著上前，目光在蕓蕓身上流連。

楚王妃微微頷首：“承蒙夫人夸獎。”

錢元禮察覺到蕓蕓有些不適應眾人的注目，迅速放開娘親的玉手，轉身去牽蕓蕓的另一只手。他低聲道：“累了嗎？要不要去休息？”

蕓蕓搖搖頭，小臉上掛著乖巧的笑容，她記得姑姑的教導，即便不習慣也要保持得體的儀態。

賓客們司三續進入大廳，楚王妃帶著蕓蕓一一見禮。每當介紹蕓蕓時，她的語氣中總帶著難以掩飾的驕傲：“這是我們家的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