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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001 城破
晉十一年夏末,大雨。
鹿城燒了整整三天的大火終于熄滅了。
焦黑散亂的木頭下,是被血染成黑紅色的地石磚。
幸存下來的鹿城百姓兩眼無神,滿臉血污的坐在已經散了架的房子旁邊不知道該干什么,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
全城屠殺。
搶了東西,還殺人。
然后,一把火殺得一干二凈。
那伙強盜就像來時一樣,一陣風一樣,轉眼,就撤得一干二凈。
誰知道那伙強盜還會不會卷土重來?。
他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家人,錢財。
都空了。
一點不剩。
就連,房子。
“嗚嗚嗚......”
不知道誰先起的頭,全城數萬人,死的死,逃的逃,幸存下來,只剩區區不到百數的人,一只手掌就能數的過來。
哭聲低低咽咽,就像一曲哀樂,像慘死刀下的亡靈不甘的低訴,在鹿城上空久久徘徊著。
......
“哎,你們聽說了嗎,上個月,鹿城被一伙強盜屠城了,那一把大火燒的,啥都沒有了,就剩一個空城滿地的鮮血啊,那空氣里好像都是血腥味,都沖鼻子。”
“真的假的?!我們秋裹城可是離鹿城最近的,那伙強盜不能卷土重來吧,那,鹿城沒了,下一個,是不是就是我們秋裹城啊???”
“當然是真的啊,你們沒發現,我們秋裹城最近流民特別多嗎,就連防守都是增加了不止一倍,怕出現暴亂啊。”
“他們說是強盜,你們信嗎?”
一群圍在城門口的商販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再果斷地一搖頭,“怕是以后的日子不好過了。”
上個月,金羌國不甘位居晉國之下,一隊輕騎趁著夜色,鹿城正是換班時刻,防守比較松懈的時候,無聲無息的摸進了城內,大開城門,將身后的大隊人馬迎進了城內,大殺四方之后,又大搖大擺的帶著自己的戰利品離開了。
“我看這金羌國修養停戰多年,又不安生了,他們是想要殺進京都,改朝換代吧。”
“你瘋了。”
一群人看著剛剛口出狂言的男人,低聲喝了一句:“胡說八道,你想死也別拉上我們。”
被人如此打臉,晉國身為泱泱大國怎能夠容忍。
從鹿城發生屠城案開始,晉皇就已經開始集結兵力,準備開戰了。
更何況,金羌自從屠城后,就沒打算隱瞞是自己做的,他們想要進駐中原,自然要給自己找個理由。
“你們知道金羌就這次的屠城事件給出的答案是什么嗎?!”
眾人搖頭。
聽從小道消息的商販晃了晃腦袋,講得頭頭是道:“他們說,中原皇帝欺人太甚,居然送來一個假公主。”
“和親?!”
“我們晉國什么時候懦弱到居然要送和親公主。”
“不是說,不和親,不割地,不賠款,實行三不政策嗎?!”
“還不是金羌,為了給戰爭找到一個理由,半年前可是在咱晉國住了小半年,就為了求娶個公主,哪成想,公主好不容易嫁過去了,新婚之夜就慘死刀下。”
金羌大放厥詞,說晉國給了假公主,是瞧不起他們,于是,就有了鹿城被屠。
這就是一場有預謀的屠殺。
只為了統一國土。
“金羌......”
剛剛還在議論紛紛的群眾聲音一滯,看著剛剛說話的男人,默默無語。
金羌哎!那可是除了晉國第二大的國家,這么多年一直在邊境虎視眈眈,一直是中原皇帝的心中刺。
這下可好,連公主都嫁了。
“唉!!!”
......
那群人聊得愁眉苦臉,誰都沒看見,在他們身后,一個灰頭土臉,矮矮小小的人站在那里聽了半天,一頭亂如雞窩的長發胡亂的挽了一個道士頭,一身衣服還算完好,就是臟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只聽著那群人嘴里說著金羌國如何可惡,如何狠毒,他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隱晦的暗芒。
又站了片刻,他攏了攏袖子,轉身朝著城門口走去。
一進城門,看著熱熱鬧鬧的大街,還有活生生的人氣味,他的臉上不禁怔忪片刻,被身后的人抱怨催促了幾句,他才低下頭,掩下了眸中的點點星光,抬步不急不緩的走了進去。
公主也有可能是假的。
金羌求娶公主,晉皇自然也不是傻的,他怎么可能把真正的公主嫁過去?
金羌這想要開戰的理由,怕是那晉皇也巴不得吧。
倆人一拍即合,可是好的很呢。
那人低垂著眉眼,嘴角邊快速的閃過一絲冷嘲,真的是好的很呢!
摸了摸懷里那一袋僅剩不多的銀錠子,他皺了一下眉頭,微不可微的嘆了一口氣,找了一家客棧,走了進去。
許是他身上太臭了,滿堂的客人,小二皆是擰起了眉頭。但客棧掌柜本著‘開門做生意,只要有錢,就是客’的原理,強忍著才沒有將他攆出去,而是好脾氣的摒著呼吸,甕聲甕氣道:“這位客官,住店,還是打尖?”
“住店。”
男人低沉著嗓子,從懷里掏出銀錠子放在桌子上,“普通客房,再來桶水。”
看見銀子,掌柜的臉上頓時笑出了一朵花,他覺得此時此刻他完全可以忽視這人的氣味,將他恭恭敬敬的請上樓,有錢即是大爺。
“得嘞,客官您里邊請,水,馬上就給您送上去。”
男人點了點頭,轉身就要上樓,剛走一半,突然間想起來一件事,他慢吞吞的轉回身,對身后的掌柜道:“麻煩您,讓你店里的伙計幫我弄身干凈的衣服,鞋襪,謝謝了。”
“好嘞,好嘞。”
掌柜笑的滿臉是花,連連應著。
接過男人遞給他的尺碼,他倒是一愣,抬眼瞅了瞅已經消失在二樓拐角的男人,摸了摸腦袋:“這人的腳好小啊。”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掌柜只當是碰見了天下奇聞,并沒有放在心上,轉頭就吩咐伙計,送水的送水,買東西的買東西,只不消片刻,就給男人送了上去。
鎖好門,檢查好門窗,男人轉到屏風后面,伸手攪了攪浴桶里的熱水,這才脫掉衣服,解開了束在胸前的一塊白布。
當那白布全部解開,那赫然,竟是一名女子。
只是那張臉臟兮兮的,竟無法識別她的長相,只能大概的瞧著,是有些稚氣未脫的少女。
邁步坐進桶內,狄落從胸腔中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緊繃了數日的神經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但只是放松片刻,她捧起水花撲在臉上,抬頭的瞬間,她的一雙眼眸中露出一絲冷冽的神色,她終于來到秋裹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