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藤整個人一抖,睜大眼睛奇怪的看著狄落,心中有種怪異的感覺,瞧著狄落的眼神,那種怪異的感覺盤橫在心中,越發的讓她心跳加快。
狄落翹起了嘴角,眼神中閃著莫名的光芒,她剛想張嘴說話,巷子口處突然傳來一道陰沉沉的叱喝聲:“狄落。”
狄落下意識的轉頭看過去,是狄九,這廝臉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了,那一雙眼睛似乎是要吃人一般,緊緊盯著倆人相握的手,大步走了過來。
他怎么找到這來了?!
不是跟著狄循走了嗎?
怎么又回來了?!
狄落奇怪的仰起頭看著身材高大的狄九,剛一張嘴,狄九神情厭惡的瞥了一眼鄔藤,抓著她的手就往后扯了扯,“你在這干什么?!”
狄落下意識的張開嘴,指著鄔藤說了一句:“這是...姐姐...”
“姐姐?!”
狄九知道狄落有姐姐,只不過早就去世了,而且根本就沒在這里,那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姐姐?!
狄九的眉頭緊緊的皺著,那苦大仇深的都快要夾死螞蟻了,他是上下橫掃了鄔藤一眼又一眼,那眼珠子都要帶鉤了,恨不得把鄔藤連皮帶骨頭的拆了扔遠遠的,還姐姐,指不定是哪里來的騙子。
這傻小子,被人騙了還給人數錢呢。
還是個妓......
狄九感覺自己的胸口好難受,跟壓了塊大石頭一樣,堵得慌,他純潔無瑕的小徒弟,可愛干凈的小弟弟,居然...居然...
狄九實在沒有辦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滿腦子都是狄落不干凈了,他不干凈了,他竟然不干凈了!
他外面有人了!!!
還是個......
越想越生氣,狄九臉如黑鍋,他怒目而視,心口莫名說不上來的感覺,疼也不是,澀也不是,反正就是難受的緊,誰說話也聽不見了,只覺得耳朵‘嗡嗡’直響,看狄落也是恨鐵不成鋼,竟然輕易的就跟妓院的姑娘在一起了?!
瞧剛才那樣,好像還是這臭小子主動的?!
什么時候認識的?!
看樣子情意濃濃的,難舍難分。
這每天的訓練還是不累,要不咋有精力啊!!!
狄落奇怪的看著狄九一副魔怔的樣子,扯了扯他胳膊,沒反應,她連忙跟鄔藤歉了一聲:“姐姐,你等我。”
雖說鄔藤心里有一大堆的話要說,還對狄落那句莫名的‘你去死’感到十分怪異,但就此情此景看來,根本不是個說話的好時候。
她深吸一口氣,輕輕點點頭,應了。
眼睜睜看著狄落拽著狄九離開了,鄔藤心中也是惆悵了起來,這一次再見,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了。
這一夜,本就熱的發慌的天氣越發的炎熱,鄔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始終在想狄落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還有她那亮晶晶的眼神,似乎...難道是要她脫身?!
可自己身為官妓,根本就沒有自主權,就是那人為了折磨她,還特地派了人盯著她,甚至變態的把她每個月接待的人數上報,販夫走卒,什么樣的人都有,只為了折辱她,看她狼狽不堪,最好是能跪地求饒。
鄔藤咬緊了牙關,心中暗暗發誓,終有一日她一定要那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鐺!!!”
邊城的城門早在禁宵時分就已經關閉了,白胡子老道閉關一天,推演了無數遍,還是覺得卦象奇怪,明明天災可解,可指向卻是北方,北方...“有什么?!”
白胡子老道思索良久,將手中的掛牌再次一推,剛打算開始新的推演,就聽見門外有人敲門。
他頭也不抬,一邊推演一邊道了一聲:“進。”
門外的道童連忙打開門,狄封走了進來。
“百道長,怎么樣?!”狄封走進來就坐在白胡子老道的對面,急切地問道。
百風山沉吟片刻,回答道:“狄將軍,這一路上的卦象皆顯示有解,生機在北方,可北方有什么?貧道思緒良久,只知道北方,有金羌!”
“金羌?!”狄封擰了擰眉頭:“邊界城的干旱怎么可能解決方法在金羌?”
狄封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手握著腰間的玉佩,一邊思索。
百風山也不管他,只是一邊繼續推演。
狄封面朝北方,聽著耳邊的掛牌清脆的碰撞聲,他腦中靈光一閃,嚯的轉身,看著百風山道:“道長,有沒有可能,生機在軍營!!!”
百風山手上推演的動作一頓,順著狄封的思路,頓時卦象豁然開朗,他不由的撫須大笑:“是啊,是啊,狄將軍,貧道確實鉆了牛角尖了,北方不光有金羌,還有我們的將士們,卦象顯示,軍營血氣方剛男兒眾多,在軍營舉辦祭祀大典,必然事半功倍啊。”
這件事情能解決,狄封也是很開心的:“那真是太好了,有勞道長了。”
“不勞,不勞,貧道分內之事。”百風山笑瞇著眼睛,慢條斯理的收拾掛牌,一邊囑咐狄封,三日后的祭天儀式需要什么,務必要準備好。
這都不用百風山說,狄封就已經早早的吩咐下面的人準備好了。
正好跟落后一步的軍糧一起到軍營,那軍心必然振奮啊。
事情有了轉機,狄封也就不再打擾百風山了,告辭一聲出來,便洗漱準備休息了。
第二天,趁著太陽還沒升起來,狄封就已經帶著先行部隊前往大營了,等日頭升起來了,他們也到了。
校場上靜悄悄的,根本就沒什么人。
并不是大營里的將士們偷懶,而是天氣太熱根本就沒有辦法訓練,早就在太陽升起來之前,就已經完成了早晨的訓練了。
就算是回到營房里那些士兵也沒閑著,各種體能訓練自己變著花的練著,畢竟戰場上生死無常,能有命活著回去,誰都不想死。
從頭走到尾,狄封心中滿意的直點頭,皇上有這樣一支部隊,還怕打不過金羌那群野蠻韃子嗎?!
狄封練家子,在各個營房之中穿行并不覺得有什么,可苦了身后那群跟來的文官,汗水是順著臉往下淌啊,人手一塊汗巾擦著時不時滴下來的汗水,把汗巾都浸透了。
再走下去就要中暑了,身后的文官猶豫著要不要跟狄封商量商量,先找個涼快地方休息一會兒,緩個氣兒再走,他們就聽見離營房較近的后山腳下樹林里,有幾個人正在陰涼地方大汗淋漓的喊著口號。
狄封腳步一頓,轉了個彎,順著就往后山走去,離了近了,還沒看清是誰,他就聽見自家那小王八犢子正一邊甩著柳條,一邊陰惻惻的問:“覺得累了嗎?!”
好半響,一道低沉有些不辨雄雌的聲音顫抖著響了起來:“不累!”
小王八犢子的聲音立刻拔高了一個度,咬牙切齒的:“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