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106 膠著之戰
- 巾幗醉
- 懶魚生羊
- 2310字
- 2018-02-04 22:51:43
狄落坐在地上,腦袋上碎碎的頭發順順的貼在臉上,那種易碎感,似乎是她重傷醒來之后,整個人都有些虛弱的不行,本來就白凈凈的臉頰似乎越發的蒼白。
良久,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有些僵硬的臉,還好才剛開始,還好一切都沒朝著不可發展的方向疾馳,還好那些好感可以收回來,她也能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唉!”
狄落整理好心情,終于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眼神忽悠的,眨眼間便又從蒼白脆弱的美少女,變成了堅強勇敢的女漢子。
女漢子大踏步的走進了校場,她需要鍛煉鍛煉身體,自從受傷之后,身子骨都軟趴趴的了。
校場上人還是挺多的,每天上午的例行訓練后,都會自發的到校場上訓練,以防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金羌就撕毀協議卷土重來。
呼呼喝喝間,狄落起先還有點腳軟手軟,慢慢的,她就找到了曾經訓練的感覺,漸入佳境。
......
按理來說,孫埠易死亡的事情不應該是狄封管轄范圍內的事,只不過他剛好在程謀任家喝茶。
誰能想到,曾經一見面就掐的臉紅脖子粗的對手,居然也有一天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舉杯喝茶,聊聊官場的事。
那種熟稔的態度,好像曾經交談過無數次,也就是這時候,下人來報,孫埠易被發現死在了家中。
據聽說是服毒自殺,屋子整潔看不出任何搏斗的痕跡,似乎是很平靜的畏罪自殺。
是的,畏罪自殺。
他留下了遺書。
上面詳細的描述了自己是怎么派人誘惑金羌人潛入邊界城,又是怎么許偌金羌人,攻下來的好處,只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原定好的計劃,里應外合的一舉拿下邊界城,卻在最后一刻夭折了。
金羌人挺進邊界城,里應是成功了,可外和卻失聯了。
與他達成協議的那個金羌人反悔了,撕毀了與他的合約,他失敗了。
他自知自己定是暴露了,下場肯定不會有好,所以,他提前寫下遺書,交代了全部過程,就希望皇上能看在他勤勤懇懇這么多年為他辦事的份上,別動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從始至終,孫埠易都沒說自己的動機是什么。
他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處嗎?!
狄封跟著程謀任來到了孫埠易在京城的府邸,一進門尸體就被停在了院子中間,一塊白布蓋著。
狄封走過去,蹲下身掀開一角的白布,看了一眼孫埠易的死顏,臉色青紫,嘴唇烏黑,七竅流血,典型的中毒身亡。
他眉頭一挑,手上一松,白布又落了下來,一個死人,有什么好看的,還是一個賣國賊,只是不知道,他的動機是什么。
上他書房左右看看,很干凈,什么都沒有。
可就是太干凈了,干凈的有點可疑了。
太,刻意了。
狄封在屋里走了一圈,什么有效的證據都沒有,這書房好像被人打掃過。
看來,是有人不想讓他們看出來什么。
狄封轉頭又從孫埠易的書房里走了出來,嘴角掛著嘲弄的笑容。
這人啊做了錯事,總以為能得到饒恕,還以死謝罪,不過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罷了,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按照大晉的律法,他的家人,怕是要終身痛恨這個家族的敗類了。
狄封在孫府各個地方轉悠了一圈,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找到。
索性,他也不待了,最后的結果不外乎就是舉家下大獄罷了。
狄封跟程謀任打了聲招呼,轉頭就離開了。
這事過去沒幾天,就有消息傳來,晉皇聽見這件事的時候大發雷霆,孫埠易的家人,男人刺字充軍,女人貶作官妓,終身不得出,往下數幾代都是奴隸,根本就沒有考取功名的機會了,而孫埠易賣國的罪名也算是做實了,連查都沒查,一道圣旨下來,直接將他們孫家釘在了恥辱柱上。
被囚車拉著過市的時候,圍觀的百姓氣憤的扔著爛菜葉,砸著臭雞蛋,若不是怕連累押車的士兵,有的人甚至是想潑泔水的。
自家的男人被拉到戰場上打仗賣命,生死攸關的時候,居然有人不顧國家大義,居然為了一舉私利就將自己的根都出賣了,該死,太該死了。
前線打的熱火朝天,居然還有人想后方使壞,要不是孫埠易死得快,估計他會被這些憤怒的百姓群起而攻之。
狄封站在對面的茶樓里,負手而立,冷冷的看著下方的隊伍若有所思。
他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這么簡單。
......
干旱,大雨,一些自然災害已經過去了,就像是拉響信號一樣,金羌的士兵再次卷土重來。
那一條崎蒙山的暗道已經被向安仁指揮人重新填上了,因為這一次的事情,邊界大營的巡邏隊伍不僅增派了人手,甚至是比以前更加的警惕仔細,生怕是再出現被人攻進內部的事,那樣就太丟臉了。
這一次的金羌人似乎是吃了火藥一樣,特別的生猛,打的狄落他們很是吃力,他們營房的伙伴已經換了好幾批了,這一次征兵上來的新兵早就被磨煉成了老兵,人員也大大的銳減。
只是幾場仗打下來,他們沒討到什么便宜,金羌也沒沾到什么好處罷了。
大戰似乎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往往狄落他們前一秒還在吃飯,睡覺,下一秒敵襲的號角就吹了起來。
有時候還在上廁所呢,敵人就已經嗷嗷撲了過來。
狄落是輕易不敢上廁所的,就怕有什么意外情況出現。
大不著急,就憋著,只要憋不死,就往死里憋。
她手上的劍,是狄九送的,號稱最鋒利的寶劍,劍刃都已經鈍了,豁開了好幾個口子,再用幾次,估計就要換武器了。
狄落喘著粗氣,跟著大部隊,瘋狂的追擊著落荒而逃的金羌士兵。
就算知道他們有可能是詐逃,秦子師也不想放過他們。
打了這么久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上了戰場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腦袋是別在褲腰帶上的,現在還掛在腦袋上好好的,說不準下一次就人首分家了,誰還在乎他們是使什么計啊。
只有殺殺殺。
狄落已經殺紅了眼睛,渾身上下全是血,也分不清這血到底是誰的了,鮮紅色已經糊住了她的眼睛,整個人像是血里掏出來似的,金羌人在她的眼中那就是軍功,一個個會移動的軍功。
這一戰結束,狄落已經累的不想說話了。
她靠在小白的身上,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汗水順著眼角滑落到下巴,落在嘴里,又酸,又澀,又腥,一股鐵銹味在嘴里激蕩開來,狄落嫌惡的吐了好幾次口水。
伸手在眼睛上摸了一把,她可惜的看著已經徹底報廢的大寶劍,想扔,想了想,又順手掛在了小白的馬鞍上,轉頭就去搜索自己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