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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殺棒賊(新書《災(zāi)難逃生:從倒計時開始》)

南來的暖風驅(qū)走了盤踞在蜀地整整一個冬季的徹骨寒冷,裹挾著漫天的鉛灰色陰云,送來了崇禎七年的第一場春雨。

不過,你若是在風雨中細細探尋,似乎還能感受到幾許寒冬殘留的冷峭。

就在這年三月,陜西流寇掃地王、過天星、一斗粟等,帥眾二萬余人,由漢中入川。一路之上,經(jīng)七盤關(guān),破朝天關(guān),擊敗利州衛(wèi)守軍,攻入四川廣元。

牛欄山下的灌木叢中,一個明軍潰兵正人事不省地躺在那里。

他看上去頗為年輕,大約二十歲的模樣,頭戴八瓣鐵帽盔,身穿短罩甲,腳蹬牛皮靴。

山坡上的灌木叢和雜草被人壓倒了一長溜,顯見這個官兵是從山坡上滾下來的。

他的鐵盔上除了刀砍箭射的傷痕,還有幾個凹陷下去的癟窩,似乎是山坡上那嶙峋的怪石所為。

正在這時,從西邊不遠處走來兩個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的男子。

他們面上皆刺有“大王”字樣的刺青,手上都拎著一截木棍,身上穿著灰舊破敗的短褐,一個穿著草鞋,一個打著赤足。

只看這副打扮兒,就知道他們是蜀地特有的“棒賊”了。(注1)

這兩個棒賊剛走到灌木叢邊,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躺在地上的官兵。兩人高興地驚呼一聲,猶如發(fā)現(xiàn)了秘密寶藏,爭先恐后的撲了過來。

一路之上,他們已經(jīng)遇見了好幾具潰敗官兵的尸體,可惜身上的衣物都被人扒光了。

這次居然撞大運似得碰見了這么一個裝備齊整的主兒,怎能不叫他們欣喜若狂?

穿草鞋的棒賊哈哈笑了一聲:“正好打個秋風!”他蹲下身來翻檢官兵的衣物,希望能從他身上發(fā)現(xiàn)銀錢或值錢的物件。

赤足棒賊卻相中了敗兵腳上的牛皮靴。

他一邊動手扒鞋,一邊嘻嘻笑道:“老天待我不薄!正愁沒鞋穿,就碰到一雙合腳的!”

他剛扒下一只鞋來,卻不由楞道:“這死鬼的腳怎么是熱的?”

那穿草鞋的棒賊聞言一愣,連忙在敗兵的胸口摸了一下:“他胸口也是熱的!”

赤足棒賊驚道:“他沒死!”

兩個人嚇了一跳,齊齊往后退了兩步。

這官兵裝備如此精良,絕對不是普通的營兵,看樣子倒像是某個武將的家丁、親兵一類的人物。

這種經(jīng)過主將嚴格挑選訓練的膂力驍健、弓馬嫻熟、技藝過人的精銳士卒,是明代武將衛(wèi)身殺敵的依仗,是他們克敵制勝、建功立業(yè)的法寶,絕不是他們兩個混飯吃的棒賊所能匹敵的。

那官兵經(jīng)過二人一番撥弄,卻慢悠悠醒轉(zhuǎn)了過來。他睜開眼睛,晃了晃腦袋,正在努力恢復(fù)神智。

兩個棒賊見他這副病弱模樣,互相對視了一眼,立刻起了歹念。

趁他病,要他命。

穿草鞋的棒賊眼里閃出兇光:“殺死他!搶光他的東西!”

赤足棒賊貪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牛皮靴,面容被貪婪勾引起來的殘忍所扭曲,顯得猙獰可怖!

他咬著牙,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眼睛只盯著那雙牛皮靴,好像餓狼看見了羊羔一般。

那官兵見他面目猙獰、目露兇光,知道他不懷好意,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力不從心,又暈暈乎乎地摔倒在地。

他的這副虛弱模樣,更增強了棒賊的信心。

赤足棒賊面目扭曲地走到近前,舉起舉起手中的木棒,大喝了一聲,卯足了力氣,就向那官兵的腦袋敲去。

那官兵急中生智,將身體橫向打滾,一下子就將赤足棒賊絆倒,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只聽“噗”的一聲,一把匕首的尖端從赤足棒賊背后冒出,原來是那官兵從腰間拔出了匕首將他扎了個對穿。

刀光揮動中,匕首拔出肉體的聲音和著一溜鮮血飛濺。

赤足棒賊大張著嘴巴,捂著胸口在那里倒氣,一股一股的鮮血從左胸心臟處泵出,身體好似篩糠一般抖動不停,眼眸中的生機飛速流逝。

不過瞬間的功夫,生死已判!

穿草鞋的棒賊驚得目瞪口呆。在他的印象里,殺人是一件挺費力氣的活兒,便是殺雞,也得折騰一會兒,哪里會有這么快的速度?

那官兵費力地將手腳抽搐的赤足棒賊推開,喘著粗氣慢慢地站了起來,手里握著血淋淋的匕首,眼里射出兩道森然寒光,看向穿草鞋的棒賊。

穿草鞋的棒賊這才反應(yīng)過來,驚恐地大叫了一聲“娘呀!”,扔下手中的木棒,飛也似地逃走,腳上的草鞋掉了一只,也渾然不覺。

那官兵踉踉蹌蹌地追了兩步,發(fā)覺追不上,便停了下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中的匕首狠狠擲向穿草鞋的棒賊。

匕首帶著呼嘯的風聲飛快旋轉(zhuǎn),一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穿草鞋的棒賊。又是“噗”的一聲響,匕首正中他的后背。

穿草鞋的棒賊,慘叫了一聲,一頭扎倒在地。由于他跑得太快,帶著慣性又在地上連翻了兩個跟頭,這才止住勢頭。

他大聲咳嗽起來,口鼻里嗆出帶著氣泡的鮮血,肺部發(fā)出拉風箱似得“嘶嘶”聲,手腳并用地努力向前爬行,想要逃離死亡的威脅。

但是沒爬多遠,就狂咳不止,鮮血從口鼻大量溢出。大概是肺部被匕首扎破了,他越是努力喘氣,死亡就降臨的越是迅捷。

沒一會的功夫,這個可憐的倒霉蛋兒口鼻咽喉中發(fā)出“嗚嚕嗚嚕”的嗆水聲,佝僂著身體痙攣起來。

他被自己的鮮血活活溺死了。

那官兵見兩個棒賊都死了,這才放下心來。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頭部劇烈的疼痛夾雜著海量的信息涌入他的腦海,瞬間他便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他的靈魂從后世穿越至這具軀體,是利州游擊將軍廖家忠的一名親兵隊總。

昨日遭遇大股流寇,游擊將軍廖家忠戰(zhàn)死,所部大部被殲,余者潰散。

他也被裹在潰兵中亡命逃竄,經(jīng)過一路的追殺、抵抗、逃亡,他與隊友失散了,到最后獨自一人逃到牛欄山。

由于天黑,他失足從半山腰上摔下來,便人事不省了。

良久之后,他抬起頭喃喃自語道:“我叫楊慶亮……現(xiàn)在是崇禎七年……”

“咕嚕嚕”一串腹鳴聲,他只覺腹中饑餓,這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進食了。但是,他摸遍全身上下,也沒有找到一點食物,只發(fā)現(xiàn)水囊里還剩下半囊水。

他穿好牛皮靴,走到兩個棒賊的尸體旁邊,翻檢出幾個摻了秕糠的野菜團子,聞上去還有一股子嗖味和汗臭味,吃進嘴里更有一種酸唧唧的味道。

不過他現(xiàn)在饑火中燒,顧不上難吃,三口兩口啃掉了一個野菜團子,一連吃了三四個,又灌了幾口水,感覺腹中沒有那么饑餓了,這才停了下來。

他將剩下的兩個野菜團子用一塊汗巾包好,揣進懷里,算是午飯和晚飯的口糧了。

他從穿草鞋棒賊的尸體上拔出匕首,用尸體上的破舊衣衫擦拭干凈,將匕首插回鞘內(nèi)。

這把匕首只是在最危急的關(guān)頭用作近身格斗,所以他現(xiàn)在還需要另外一把威力更大的武器。

他檢視四周之后,利用木棍和石頭,就地取材做了一把單手武器——石錘。

雖然不理想,但是現(xiàn)在沒有更好的武器,只能將就用了。

楊慶揮動了一下石錘,感覺還算趁手,便滿意地點點頭,將它插在腰間的鞓帶上。

收拾利索之后,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打算離開這里。

但是應(yīng)該朝哪個方向走,他心里卻泛起了嘀咕。

流寇從東邊的陜西殺過來,這是確認無疑的,但是流寇的攻擊方向卻無法判定。

畢竟他只是一個隊總,還接觸不到這樣高層面的情報信息。

往北是龍安府,往南經(jīng)南江、通江可以進入夔州府,往西過劍門關(guān)、梓潼就是成都府地界了。

無論是北還是南,或者是西,都有可能是流寇的進軍方向。

雖然他已經(jīng)脫離了戰(zhàn)場,但如果逃亡的方向選錯,與進軍的流寇相遇,英勇戰(zhàn)死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如果不幸被俘,等待他的將是漫長而痛苦的虐殺。

此時的流寇,有相當一部分人以虐殺為樂事。

楊慶亮心中難以下定決斷,便躑躅不前。

正在這時,他忽然聽見旁邊的樹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在里面穿行。他立刻警覺了起來,迅速將插在鞓帶上的石錘取出,握在手中。

他向周圍掃了一眼,留心了一下退路。如果樹林中來的是敵人,而且人數(shù)較多,那就只有趕緊逃竄了。

樹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楊慶亮也越來越緊張。

樹葉雜草搖曳中,依稀可以看到有一個人影在其中晃動。

如果只有一個敵人,那倒是可以拼一拼!楊慶亮已經(jīng)厭倦了逃跑。

石錘的木柄被攥得嘎巴嘎巴作響,他瞪大了眼睛,緊盯著樹林,身體蓄勢待發(fā),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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