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遭遇戰(新書《災難逃生:從倒計時開始》)
- 我在明末割韭菜:從割據四川開始
- 正心669
- 3758字
- 2023-10-17 10:39:09
終于,樹林中的人出現了。
這個人也是頭戴八瓣鐵帽盔,身穿短罩甲,看裝備也是個親兵的隊總。
楊慶亮長吁了一口氣。
是自己人。
不過很快他就把眉頭皺了起來。
來者名叫許學武,與他同是利州游擊將軍廖家忠麾下的家丁隊總。
但是兩個人的關系,可以說是相當惡劣。
此種境況下,遇到與自己平素交惡的人,并且接下來還要同他結伴逃亡,楊慶亮不禁感嘆造化弄人!
“原來是你!”對面的許學武也同他一樣,并沒有發現同伴的喜悅。
不過,他還是放松了警惕,將手中的柳葉刀插回刀鞘內。
許學武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問道:“有水嗎?”
楊慶亮冷冷地斜眼看了他一下,還是把水囊解下來丟了過去。
雖然楊慶亮非常討厭他,但是再可惡的同伴,也比敵人親切可愛。
徐學武喝了兩口,又把水囊還了回來,
楊慶亮將水囊掛在鞓帶上,問:“我正在猶豫應該往哪個方向走,你知道哪個方向最安全嗎?”
許學武非常堅定的告訴他:“往南走!”
楊慶亮有些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你怎么這么肯定?”
許學武見他將信將疑的樣子,便解釋說:“我當值的時候,曾經聽到安綿兵備道派人送給廖將軍情報,說是這次流寇從漢中殺來,要打進成都府去。所以,咱們應該往南走,這個方向最安全。”
如果情況果真如此,那么往南走,確實是最安全的方向。
楊慶亮點點頭,表示認同。
兩個人誰也不愿意再同對方多說話,確認了方向之后,一前一后向南走去。
走了個把時辰之后,時間已近晌午,兩人來到了一株大樹下,正準備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卻聽見前邊傳來一聲聲狼嚎聲與人的怒吼聲。
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取出兵器,警惕地向前探查。
走了約莫有二三百步,果然看到有十幾只狼正圍著一個士卒。
這個士卒頭戴折上巾,身穿棉甲,左腿血漬斑斑,大概是被狼咬傷了,背靠大樹,手執柳葉刀與狼群對峙,二十幾步遠的地方還有一具死狼的尸體倒在血泊中。
楊慶亮仔細一瞧,這個士卒是自己隊里的隊員譚小寶。
他立即對許學武說:“是譚小寶!我們快去救他!”
兩個人立刻小跑著過去,一邊大吼大叫,一邊揮舞手中的兵器,將狼群趕跑。
譚小寶左腿被狼咬傷,楊慶亮幫他清理包扎了傷口,許學武則是將那只死狼剝皮剔骨割肉,然后生火烤成了肉串。
楊慶亮雖然上午吃了幾個野菜團子,但也被這肉香味勾引得直咽口水。
他從火堆上取了兩串狼肉,自己吃一串,把另一串遞給了譚小寶。
三個人悶頭大吃,不一會就將烤好的狼肉串一掃而空。
吃飽之后,許學武已經把剩下的狼肉全都烤熟了,用狼皮將烤熟的狼肉包裹起來,再用布條捆好,斜背在背上。
楊慶亮砍下一根樹枝,做成拐杖,讓譚小寶拄著。
三人一直向前走了個把時辰,終于走出了牛欄山腳下的這片樹林。
楊慶亮取下頭盔,用汗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拿出水囊,一邊往嘴里灌水,一邊向遠處眺望。
前面是一望無際的原野,一座道觀坐落在三四里地外,周圍所見并無村落,讓這座道觀顯得有些孤單。
蜀人崇信佛道二教,是以蜀地多寺廟道觀,而成都頗盛,仙宮佛院,館舍眾多。佛教建筑有名的如昭覺寺、凈局寺、凈因寺、金沙寺等寺廟;道教建筑有名的如玄天觀、云臺觀、青羊宮等道觀。
不過前面這個白云觀明顯是個小道觀,只有兩進的院落,外墻刷著白色的涂料,遠遠地看去,像是兩個被切開的小豆腐塊,顯得落寞而又荒涼,想來即便沒有戰亂,也不是什么香火鼎盛的所在。
此時太陽斜掛在半空中,約莫是下午申時三刻左右(下午四點左右)。
楊慶亮將頭盔松松地扣在腦袋上,也沒系上絲絆,指著遠處的道觀對后面的許學武說:“咱們到前面的道觀看看,這里附近并無人煙,不行今晚就在道觀宿營吧。”
許學武雖然未置可否,只在經過他身旁的時候,斜瞪了他一眼,依舊向前走去,明顯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譚小寶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許學武的后面,楊慶亮則綴在尾后。
三個人又走了好一陣兒,才走到這座小道觀的前面。
道觀白色的圍墻經過風吹日曬,有的地方的涂料開始脫落,露出青灰色的磚頭,斑斑駁駁的一片。黑色的大門虛掩著,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許學武走在最前面,伸手推門。老舊的大門發出“吱吱嘎嘎”的呻、吟聲,被懶洋洋地推開了。
道觀里面突然傳來一聲暴喝:“什么人?”
不是本地口音,是陜西腔。
楊慶亮在后面聽了,不由得心里一緊。
大門洞開時,赫然看見里面有三個人。
東邊一人最靠近大門,他頭裹青巾,身上破舊的棉甲用一條戰帶攔腰束緊,顯得頗為精悍,正抱著一束干草往院落西邊走去。
西邊有一個頭戴醬色破氈帽,身穿棉甲的壯漢,彎著腰正在洗刷一口好大的舊鐵鍋。
廊下卻站著一個蜂腰猿背的瘦高漢子,頭上戴著一頂陜西農民慣戴的白色尖頂舊氈帽,帽尖向下折垂。他身上穿著半舊不新的藍灰色布面兒袍子,外面罩著一件黑色的鐵甲,看上去頗為精良。
腰里一左一右掛著雁翎刀和牛皮箭囊,里面插著二十幾支雕翎箭。手里擺弄著一張強弓,弓把磨得溜光,顯見這張弓平常用的極勤,此人定是箭術高超之輩。
看這三人的打扮兒,必是從陜西攻進來的流寇!
許學武與那抱草的流寇看到對方之后,同時大叫了一聲。
“流寇!”
“官軍!”
二人幾乎是同時動作了起來。
許學武“唰”的一聲拔出柳葉刀。
頭裹青巾的流寇也丟下稻草,從腰間“倉啷啷”抽出雁翎刀。
一場遭遇戰,突然被扯下帷幕......
許學武大吼了一聲,剛要往上沖,就聽見“繃”的一聲響,卻是站在廊下的那個流寇射來一支利箭。
他本能地向旁邊一側身,那支利箭帶著尖嘯的風聲,貼著他的甲胄,“嗖”的一下飛了過去,堪堪避開了這支陰惡的暗箭。
后面的譚小寶卻沒有他反應得這么快,“啊”的大叫了一聲,被那支利箭射中腹部。他立刻痛苦地彎下身來,捂住中箭部位,倚著大門,慢慢地歪倒。
此刻,許學武已經同那頭裹青巾的流寇各自擎著腰刀,“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
楊慶亮顧不上查看譚小寶受傷的情況,馬上從腰間拽出石錘,就往院子里沖去。
現在的情況十分危急,譚小寶已經中箭,失去戰斗力,而許學武正在同其中一個流寇打斗,如果他不趕緊沖進去,一旦許學武在敵人的圍攻下受傷或死亡,那他就要獨自面對三名兇悍的流寇。
他剛沖進院子里,那個頭戴醬色破氈帽的流寇已經舉著盾牌和雁翎刀嗷嗷直叫著向他沖來。
楊慶亮手里只有一把簡陋而又原始的木把石錘,而對方卻有包了鐵皮的盾牌和精鐵打制的雁翎刀,在武器裝備上面,他吃了老大的虧。
如果他手里的武器是“骨朵”(也稱為金瓜或錘)這種鐵質鈍擊武器,那就可以克制盾牌,但現在卻只能用石錘來迎戰。
石頭的密度和硬度遠比不上鐵器,他擔心只要一次重擊,石錘就會碎裂,從而變成一根戰力值渣渣的木棍。
流寇手里的雁翎刀絕對能輕而易舉地將木棍削斷。
形勢十分險惡!
楊慶亮有點后悔,剛才忘記把譚小寶的柳葉刀拿來使用,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對面的流寇已經沖到近前了。
他猛地提速,借加速的慣性來增強石錘的打擊力,手中石錘橫向揮出,奮力朝那流寇的胸前砸去。
對面頭戴醬色破氈帽的流寇見他揮動石錘,立刻將套在左臂上的盾牌嚴嚴實實地護住胸前,右手里的雁翎刀惡狠狠地朝他刺來。
看來這個流寇沒將石錘放在眼里,打算用盾牌硬抗下石錘的打擊,在他看來,石錘即便能夠給他造成傷害,那也是微乎其微的。
而他則可以趁著楊慶亮攻擊時無法防守的檔口,一刀將他刺死。
別看楊慶亮身上穿了罩甲,但在雙方全力對沖的巨大慣性加成下,銳利的雁翎刀絕對能夠輕松破甲,洞穿他的軀體。
在戰陣上,講究的是一擊必殺,用己身的一點小傷害來換取對手的死亡,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
這個流寇果然是個積年老匪,戰陣搏殺經驗十分豐富。
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楊慶亮已經沒有變招的時間了,唯有傾盡全力,拼死一搏。
眨眼之間,二人已經沖到了一起。
楊慶亮拼盡全力,手中石錘向對方胸口狠命砸去。
那流寇則咬著牙,瞪著眼睛,沉聲怒吼,用盾牌硬接了這猛力一擊。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火花四濺,石錘重重擊打在盾牌中央凸起的部位,隨即冒出一股煙塵,石錘“嘩啦啦”碎散了下來。
盾牌中央凸起的部位雖然被砸出了一個淺淺的小坑,但是楊慶亮的手中只剩下一根毫無殺傷力的短木棍了。
就在這個當口,那流寇手中雁翎刀迅疾刺來,像毒蛇吐信一般,扎向楊慶亮的腹部。他咧著闊嘴獰笑著,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仿佛已經看到楊慶亮身死刀下的快慰情景。
楊慶亮擋無可擋,避無可避,百忙中只得側擰腰身,吸氣癟肚。
只聽一聲令人牙酸的金戈交鳴聲,鋒利的雁翎刀劃破鐵葉罩甲,濺出一串火花,從他的腰間劃過,幾個被斬斷的鐵葉殘片飄零墜落,“丁零當啷”地灑在地上。
楊慶亮險險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在那流寇的錯愕眼神中,楊慶亮已經撒開了短棍,從腰間拔出匕首,如蜻蜓點水一般,在他的頸項處飛速扎了一下。
匕首拔出時,一道血線飚出二尺多高,那流寇像是一只泄了氣的氣球似得,瞬時就沒了力氣,手軟腳軟地丟下盾牌和雁翎刀,半跪在地上,雙手徒勞地捂著滋滋冒血的脖子,想要把它堵住。
電光火石之間,楊慶亮就將這個流寇殺死。
但是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他就看見站在廊下的那個帶白氈帽的流寇正張弓搭箭朝著他瞄準。
這個站在后面隨時發射暗箭的陰險敵人,遠比正面搏殺的敵人危險的多!
楊慶亮心頭大驚!
如此近的距離,他的罩甲對于弓箭來說,完全沒有防護作用,只要被射中,就算不死,也會立刻喪失戰斗力!一旦喪失了戰斗力,那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強弓被那流寇“吱吱嘎嘎”地拉開,利箭已經鎖定了他的身形。
楊慶亮感覺頭皮一陣發麻,死亡的恐懼籠罩心頭。他想也不想,將手中的匕首奮力擲了過去。實際上,他手中也只有匕首這把武器了。
與此同時,那支利箭也脫弦而出,風馳電掣一般向他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