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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5評論第1章 燕裁春風
開篇詞:
閑來喜作無用人,聊賴、聊賴,翻書嘆古今。長江東逝,千山依舊在。空有一杯濁酒那能消得去!
江湖時月今且在,笑我、笑我,酸惱俠者氣。腮邊紅褪,青衣不復俏。執(zhí)筆一通揮毫并無搪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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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年多前魯國有一人,悟得與天同壽之術,遂大開門庭,教化世人……有七十二者悟得師之真諦,踏步圣賢。后留有世者,謂之:儒。
即時,楚國一偏遠小鎮(zhèn),活有一老者,白眉、白發(fā)、白須髯……彌留之際,忽得天地正法,瞬步飛天而去……其徒,得其法者,謂之曰:道。
儒、道之爭,自此而起,紛亂糾纏……
滄桑風雨五百年,飄搖浮沉彈指過……
五百年后,不知何具體在哪一天,忽有一股自稱“佛”之法門在一夜之間開遍中原大地……
儒、道、佛,三家之爭自此上演……
一千五百多年,轉瞬即過……滄海都已變幻,星辰都已移轉……
能傳承一千多年的,自然早已不復惜時模樣……
…………
…………
藍天白云下,青山綠水上,幾聳石屋排排坐,且算是個寺。
“行善!”
“啊?哎!”
應聲之人明顯嚇了一哆嗦。答應了聲,也不管顧喚聲何來,攛掇著個膀子,就欲向遠處閃。
偷窺這事,素來上不得臺面。
殺人、放火、***擄掠……甚者是“盜竊”,都可以說是能端上堂來,好好審訊一番的。
往牢里說。犯人們關一同屋子里,兩腿合共有三尺方寸大的地兒可以活動,當然不免彼此談論談論,審視審視……這獄友之情大抵這般來的。如上訴諸的種種罪行,實然不也能說成各自的“本事”不是。
但唯獨這“偷窺”一項,豎子恥于口。
“嘿!想跑!”
……
……
“二,二師兄……”
“怎么啊?”
聽腔調,那半死不活地語氣可是卯足了勁兒。然而,行善這時候卻也只能死皮賴臉地惦著……就好比妓院樓牌中,長得賊俊俏賊俊俏的姑娘,滿心陶醉地親吻公子哥們長滿粉刺的臉。
“二師兄~我方才沒有看春花姑娘換衣服,真得!”
“你沒有看人家換衣服?”
“當然!我沒看!”
“哦,那就好,沒看就好啊!”
“二師兄,你相信我?”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行善有點措手不及。
“當然信你啊,怎么?難道你真得看人家換衣服了?”
“沒,沒有,沒有……我根本不知道春花姑娘在換衣服。”
“恩。”
“二師兄,你葫蘆里酒還夠不夠喝?我給去師父那里拿點。”
“嗯!不要……師父不是教育過嗎,出家人不能沾酒!我決定了,要戒掉!”
“嗨!”行善輕輕一把取過掛在其腰間的大葫蘆,瞥著嘴:“戒酒當然要戒了,但這也得慢慢戒不是,哪能一下子啊!”
“那,師父那里……”
“嗨,這個二師兄放心。”行善掂了掂手中葫蘆,早已空空如也:“這幾天那酒蘭花都是我照料呢,師父不會發(fā)現的。”
“如此,就打一點點吧。”
“曉得,二師兄。”
說著抬腳遠去,漸行漸遠至拐角處……前腳剛剛邁入屋檐下的陰影,后腳跟還沒抬起呢,卻聽耳邊響起:
“記得,一點點就好。”
“曉得嘞!”
待行善的身影完全沒入石屋另一側的陰翳里而不得見,坐在原地身寬體盤、一臉正經,被行善喚作“二師兄”的大和尚抬手摸了摸腦袋,姑且算是自愚般嘀咕了一句。
接著遠方山澗恰時拂來的一陣涼風,可模糊可聞:
“我這么大時候,也思春來著嗎?”
知覺寺,正是這座山間小寺名字。
山寺不大,合共幾座石屋相連而成。當然,寺廟若朱瓦蓬蓽也不會出現在這種遠離人世的深山之中。實際上當初行善也就這一點疑惑問詢過,但得來只有其他人的懶得理會。
唯獨有嗜酒成性的二師兄,在喝得夢里夢外的時候告訴過自己:
“為什么在山里?你難道不覺得這樣超凡入世,顯得格調高嗎?”
格調?
行善不懂。
但也就是這種所謂的“格調”高,導致了自小山中長大的行善對外界一無所知。每次期盼著能隨三師兄下山采購物什,但每次遭據。
偷溜下山,行善自是嘗試過不知多少次。但在抄足了整整一大間拆房的經書之后,行善再也提不起這個興趣。
由來,對于寺外世界的印象只是老和尚屋里僅存的幾本早已翻爛掉的破書,和兩位師兄對自己的“循循善誘”——大師兄,二師兄。
至于三師兄,這個在行善心里面對寺外世界最為了解的人,卻相當不解風情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誦彌勒經——完全不理會自己。
與三師兄上一次說話的記憶……有記憶嗎?行善泛起嘀咕來。
躡手躡腳地跑到一口大缸后面,行善墊了墊腳,將整個葫蘆埋在了缸內,“咕嘟~咕嘟~”。濃濃地酒氣伴著聲音一股一股地沖著行善鼻子肆虐而來……
中途休息了三次,緩解鼻尖縈繞不斷的酒氣……一連三次灌滿整一葫蘆酒,雖嘴中滴酒未沾,卻也有了點兒醉意。恍惚里,行善好像又看到了那個亮麗的身影……
陽光透過薄如蟬夢的紗窗,斜斜地射進那一片光與影的鏤空水墨畫中。一個美妙到無語言表的身體朦朦朧朧地站在那兒,圓圓的兩瓣,晶瑩瑩亮……
不知是不是天公也解風情,醉是那輕快如燕裁春風般的一轉身,像似筍竹芽兒不勝春泥的呵氣如蘭……
春花?
名字真好聽,行善念叨著。
小小知覺寺里,算上行善一共五人——這名為“春花”的姑娘,算是罕至來客。
記得今兒天光一早,在行善羨慕的眼光下披著晨露下山遠行的三師兄,瀟灑不羈地擺了擺手,算是說過再見。
沒想,響午剛過一刻,人卻又回來了——手里還提著一人。
一身鵝黃色的素衣,兩溜隨風擺動的袖扣,在正午一刻的陽光下,閃亮亮地刺入了行善眼睛里……
………………
………………
“小和尚今天下山咯,老和尚不知道;山下的江湖是么樣啊,小和尚也不知道……”
林間飄來一陣悅耳的女聲,打斷了正站在枝頭清唱的鳥兒們。些許是因為唱興正在頭上的時候被打斷,鳥兒們稍顯不爽,大多振翅而飛欲意尋找自己的清凈之地。
留下的幾只更是斜眼歪脖,聞聲而望……順著幾只小鳥的目光,一個小光頭、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鵝黃素衣,清爽干凈,始終掛在臉上的隱約可見的笑意里可以看出活潑開朗、涉世未深。反觀小光頭,個子比小姑娘稍高,身著麻黃布衣,表情無喜無憂,稍顯紅潤的臉腮反而映射出內心的不似表面淡然。
“我說小光頭啊,瞧剛才我自編自唱的兩句咋樣兒?”
沒等小和尚回應,小姑娘輕笑一聲:“嘿,不錯吧。我告訴你啊,在我們那桃色樓里,我可是數得著編曲好手哩!”
伸手抹了一把被清風帶入嘴角的發(fā)梢,“論誦經當和尚,我是比不過你,但要說到作曲兒……你可得拜我為師了。”
“平日在我們那個桃色樓啊,這要是跟人家學點東西,你知道這個是很難的。”扭頭看了眼,見小光頭臉色平淡、毫無反應,小姑娘立馬改口:
“當然,這個在江湖上都是一樣的!在江湖里要是想學點東西,那就要拜師,不拜師呢,就是偷學!偷學可是為江湖之人所不恥的!被抓住了,鐵定一頓好揍!”
果然,在改口說江湖之后,小和尚聽起來的模樣確是認真不少。
小姑娘一臉得意地接著說道:
“所以呢,就要拜師。而拜師就很有講究了,有祭祖師爺、三叩首、端茶、祭酒等等。還有那個……”
“哎,對了!你一個和尚,給你講這個作曲兒做啥!”小姑娘好像突然醒悟似得。
“師傅說,勤學、多學是好事!多學才能多知,多知方能悟。”
被小和尚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弄得大感無趣,小姑娘語氣不善道:
“我給你說了多少遍!自打跟我走出那個破寺之后,你就不再是和尚!不要再給我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說,你叫什么名字?”
臉腮一紅,小和尚維諾道:“我,我叫行善。”
“那我呢?”
“春花。”
“恩,這還算不錯。”小姑娘稍顯滿意點點頭,“還有,你記住了。邢善,是邢!不是行!明白嗎?”
“明白。”
“把你那個什么日行一善,積善積德的思想扔得遠遠的,要多遠有多遠……就像佛祖離你那么遠才好呢。”
小姑娘伸胳膊比劃出夸張的幅度,“跟我下山來,這就算是我把你帶入江湖的了……好好跟我學著點,別以后我春花出了名,人家說我春花帶出個傻光頭!”
“還有,從今兒起,你頭發(fā)就留著,不要弄這個光頭。看著雖挺精神,但俗!到了城里……我,我再給你弄一把劍別在腰上,有范兒!江湖里的俠客們都這個樣子,知道宋天寶嗎?”
“不知道。我剛從寺里出來,怎知道這人啊?”
聽聞一愣,片刻后小姑娘哈哈笑道:“對,就是這個語氣!這才像話嘛,以前你說話強調太像和尚了。要硬!”
“本來就是和尚嘛。”臉色一潤,小和尚唯諾于口。
“什么?”
“沒,沒什么。”
“沒什么!什么沒,沒什么!”小姑娘春花訓道:“剛夸你,這又回原形了!江湖行走,說話要有硬!瞧你,出息!”
見邢善喏喏的樣子,小姑娘春花或是心有不忍:
“算了,畢竟你才當了三天正常人,這就原諒你了……剛才我說到哪了?”
“說宋天寶。”小光頭一聽江湖中的人和事就興奮,展顏回道。
“恩,宋天寶。這宋天寶……江湖上人尊他‘劍仙’!”說著小姑娘春花雙眼放光,泛起花癡狀來:
“都說他玉樹臨風,瀟灑不羈,為人豪爽,俠之大者……”
“最關鍵是啊……我聽姐姐們說,他至今還未有伴侶呢。哎,要能有這樣一位大俠當做伴侶,真是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呢。”
“不過……不對啊,他好像有個兒子?沒媳婦,哪來的兒子哩……”說到最后,漸不可聞,小姑娘皺著一副眉頭顯然被這個問題糾結住了。
“算了,管他呢!反正有這么一位大俠在身邊是很幸福的事情!”說著再一次憧憬其中……
小姑娘春花這一副模樣,讓小光頭邢善忍不住開口:
“你不是說,你最大的幸福是掙好多好多錢……讓你和你姐姐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嗎?”
給人從美好的幻想中打破,是很不爽的。小姑娘春花歪著脖瞥了一眼:“當然啊!我要能和這樣一位大俠做伴侶了,誰還能束縛我和我姐姐,到時候肯定是自由自在了。”
…………
“哼,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心里不就是想著我一個青樓女子嗎!哼……告訴你!宋劍仙他曾經有過一個伴侶,就是青樓女子!據說宋劍仙當時劍術還沒有這么高,被仇家追上門來……無路可走,遂藏身于青樓里。”小姑娘春花頂著一張寫滿了不屑的臉龐,撇著嘴巴:
“仇家追尋而至,青樓里有一女子為宋劍仙擋下了致命一劍死了。宋劍仙當時悲坳天人,一夜白頭,這才悟得情天一劍……悉數斬下敵人頭顱,為心愛女子報了仇!對了,肯定就是為了那個女子才至今未娶的。”說著雙手輕握拳于胸前,一副憧憬又身臨其境的樣子。
誰人年少不思春……
從山上下來,小光頭邢善可是最愛聽這些江湖之中的故事了。聽著春花口中劍仙宋天寶的事情,刑善興奮異常,高聲問:
“后來呢?”
“后來?”
再一次從美好的憧憬中被這拉回現實……扭頭卻看見和“玉樹臨風”這四個字絲毫不沾邊的光頭,小姑娘春花煞是一股子的悵然若失:
“后來,宋劍仙抱著女子尸體,凌空踏劍而行,消失于天際了……”
“好。”
小光頭刑善贊道。
小姑娘亦頻頻點頭……
兩個年輕人就這樣沉浸對江湖生活快意恩仇、放蕩不羈的美好意愿中,而完全忽略了故事中的各種不合理與各種不可行性。
看兩人樣子,如此這般的故事,小和尚雖下山沒幾天,卻聽過了許多、許多了……
……
……
“是配一柄劍在腰間嗎?”邢善摸了摸胯,扭頭問。
“當然!江湖劍客都是這樣子,方便于臨敵拔出!一言不合,拔劍相向!就像這樣。”說著春花跑了兩步,從旁邊的樹上折下一段,比劃起來……
“你就是邢善了?”
邢善也學其模樣,弄來一段樹枝,“正是在下,敢問閣下,何事臨門?”
“哼!今天我春花大俠就要為天下討一個公道!拿命來!”
“哼!話沒說清,便妄下殺手,還大俠呢!今天小僧,噢!不,不……我邢善就要替天行道!”
紅彤彤的夕陽把一首叫做青春的歌,斜斜地灑在兩個拿著樹枝玩鬧的人兒臉上……也像是一位長輩在呼喊著他們:天要黑了,別再玩了,該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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