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山——位于烏山鎮的北面，相較于烏山龐大，人習慣地將這個稍顯矮小的山峰稱作小北山。

當馮時和邢善等人趕到這里的時候，天色便已經轉黑了——幾輛馬車在昏暗地光色下隱約可見之時，鼻尖便能嗅到那淡淡的血腥味兒了。

“馮老大。”

“王大人您客氣了，叫馮時就好！哦？趙兄也在啊。”

……

沒有理會兩方人的客氣，邢善和魏無拙走向場間。兩人看到的第一個死者，是一個老頭兒，略有光禿的白發此時卻染上了血紅色，胸前有一個凹陷非常明顯的馬蹄印子，但是致命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那脖間深深地刀傷。

這馬蹄印想必則是人死于刀傷后，馬兒受到驚嚇踐踏而過留下的。

掀開馬車上的帷幕，里面有三個女子，暗紅的血液此時幾乎干癟地覆蓋了整個車廂底部，血腥味十足……雖然聽春花講述的江湖故事里，這種刀槍箭雨不乏滿門被滅之慘事，但當現在第一次看見這么多死人，邢善還是有些受不了，干嘔之感幾乎一瞬間涌上胸腔！

轉眼看了看魏無拙，見其也是臉色發白，眼瞳縮小……

“這三人個女子是被同一刀所傷，一刀之力斃三條人命！此人刀法，可窺一斑！”看見兩個年輕人的樣子，一個年紀大一點的捕快走上來言語調侃地解釋道：

“這四個人死相還是比較入眼的，后面那幾個兄弟……那才是真正的慘啊！走，我帶你們去瞅瞅。”

因為沒有壓抑住那年輕的好奇心，邢善和魏無拙跟著這個捕快走了上去。

“瞧。”

不等捕快用手指出，邢善也能根據這滿地的殘肢斷臂——知道這些個東西能拼出幾個人來。

魏無拙勉強鎮定開口問：“這個兇手有夠歹毒的，殺人取財就罷了，為何還要分尸呢？”

“呵呵，小兄弟，這你就錯了！”捕快伸出手指在鼻尖蹭了蹭，道：“這個兇手可不是為錢財而來，幾輛馬車里藏有近千兩黃金，但分文未少！”

“不是為了謀財？”邢善有些驚訝。

“當然是為了謀財！”邢善剛開口便被人毫不客氣地回絕！

同時身后有三個人影走來，正是馮時、趙厷和那個被稱作是王大人之輩，顯然剛才的那句話就是這個王大人所言，只見其繼續說道：

“兇手手段殘忍至極，謀財并且害命……這件事我已經向上面匯報了，上面令我五天之內破案，我現在初步已經有了定論！”

說道這里，這位王大人停頓了下，瞥眼瞅了瞅馮時和趙厷，接著道：“咱明人不說暗話，兩位都是附近道上混的……現在這里發生了此事，兩位心里應該有個數吧？規矩咱也不用說的太明白，對吧？”

“是。”

“明白，王大人。”

“恩，心里知道這么回事就行！那個……劉捕頭，你在這里好好調查調查。本官還有事呢，就先走一步了。”說著轉身領著幾個人，拉著馬車便離開了。

……

待人走遠，馮時鋼刀猛地向地上一插，罵娘起來：“哼，狗官！”

“馮老大，我還是在這呢。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啊！”剛才和邢善說話的那位年紀稍大的捕快，也就是王大人口中的劉捕快開口道。

“哼！”馮時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正在這時，本已經上馬準備打道回府的王大人，遠遠地喊了一句：“忘記了告訴你們一聲啊，這個死去的人可是帝都的宋剛宋詹士。”

……

“呦，這還是位大人物呢。”劉捕快滿臉譏諷地撇撇嘴。

趙厷一臉無奈地苦笑著：“呵呵，馮老大，這次我們可是要合作了啊。”

“哼！”

……

“怎么回事，你剛才不還是說兇手不是為了錢財嗎？”邢善逮著空子插了句話，趕緊發問。

“是啊，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啊！”劉捕快看著邢善道：“怎么？我看你剛才嘴里一直在嘀咕，嘀咕的是什么東西啊？”

“是阿彌陀經吧。”魏無拙插口道。

“是的。”邢善頭略微低了低，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劉捕快聽此，滿臉更加不屑：“超度死人？放心，他們這群人沒有一個好人的，死了也不會去西邊。你那個經啊，用處不大……”

“你還沒回答我呢。”邢善低著頭道。

“呵呵，我前面說不是為了錢財那兇手就不是為了錢財。如果是為了錢財殺人，這些錢他能不帶走嗎？后面說為了錢財那是因為我們王大人說了——為了錢財咯。如果兇手不是為了錢財，這些錢財怎么辦？難道充公？”

“哼！狗官！”馮時恨聲道。

“是啊，狗官歸狗官，但是為了咱兄弟還能在這片混，這兇手還得是我們找啊。”趙厷接過話來，說著還特意看了眼劉捕快。

絲毫沒有避諱趙厷的目光，劉捕快攤了攤手……

“五天啊，特娘的，這五天要上哪里去找兇手去！”趙厷總算是爆了句口，“這五天要是找不到，看王明峰那狗官的意思，是要把咱倆架上去啊。”

“呸！”馮時碎了一口：“架個屁，老子又不是第一次牽寨！大不了老子拍屁股走人，看他娘的王明峰怎么向上面交代！”

“這老不死的宋剛也是，堂堂一個太子詹士，放著大官道不走，走這個小路干眼子作死。”

“這不，已經死了。”劉捕快插嘴道。

“哼！”冷哼一聲，馮時轉身便走。

看其樣子鐵定是完全忘記了——他嘴里老不死作死的宋剛今上午還剛剛送了他二百兩銀子，他還夸人家是大善人呢。

馮時一走，趙厷也就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看了眼地上慘死過去的幾個女人搖了搖頭，好像惋惜似得，轉身也就走了。

……

“你兩個是干嘛的？怎么不跟著不走啊？”劉捕快好像才剛想起這事似得開口問。

“那個，都走了，這些地上的尸體？”邢善回答道。

聽邢善說起這事，劉捕快一臉地不高興：“埋了啊，還能怎么辦？”

“你自己一個人，我們給你幫忙。”

沒等劉捕快開口，魏無拙卻一臉驚訝地看著邢善：“我們幫忙埋尸體？”

“幫幫忙啊。”邢善回道：“這有什么？”

……

“那好吧。”魏無拙一臉不情愿地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