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立”，這個詞很有意思。大抵上是說“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不爽”，“我扇你兩耳光，你踹我兩腳丫子”……莫如是。

而這種“對立”的關系，或如說情緒的產生，莫不是經過亂七八糟的、扯不清楚的糾葛發酵而生，但另有一種比較特別的好像天生就反沖，天生的敵人！

就如民間廣為流傳的“貓狗犯忌”之說，說貓和狗這兩玩意兒，天生的敵人，彼此看不過眼！誰家里要是養了只貓，然后又養了只狗，那可了不得——自找不得安寧。

天天打架，有你受的。而且還很神奇地會反映到你的生活當中來，整得自家各種破事層出不窮。遂有“貓狗犯忌”之說。

但是，隨著道門在世人心中地位的漸漸弱化，而佛門的漸漸興盛……這種天生對立的說法，越來越站不住場面。

狗兒變得越來越溫順，反而貓卻愈加兇狠。當然，現如今的貓見到老鼠嚇得丟了魂一樣的，并不能沖淡其兇狠的性子。不知是不是本性使然。

姑且放過“狗”與“貓”的無關討論，回到“對立”上面來……就如說男、女之別吧。

雖男歡女愛，魚水交融才能成就蕓蕓眾生……但兩者的相處卻不是看起來那么的相得益彰，魚水自樂。

正和光明、黑暗的存在不無二般。

黑暗對待光明再如何溫柔，終不過是溫柔的吞噬……但光明對待黑暗，卻不能比溫柔的吞噬了，那是若絕世神兵一樣的力斬無赦！不得不打一個比方：就如女子初夜之時，男子再如何的溫柔，那最終斬破的一下，逃不過的剎那間疼痛。

撕拉！

雖然沒有聲音，但卻比鋒利的劃破更加駭人！

漆黑連牙齒都不得見的山洞，在一瞬間被光束撕裂……緊接著其大部分便被光明占據，恐有余力的繼續剝奪黑暗最后的棲息地。

眼睛尚未適應突如其來的明亮，卻在耳邊得來一聲叫喊：

“邢善？”

漆黑的山洞，屬于兩人的，恍若隔絕于世的空間，在這一刻算是被徹底瓦解……那感覺和被人強女干了，沒有兩樣。

說不出的、相當奇怪的迷瞪著雙眼，邢善看向光亮處。

“羅弛！”

“嘿！真巧啊……呵呵。”

羅弛樂呵呵的咧嘴回應。就想著該怎么向邢善報復呢，這平白地撿著個大西瓜——再被幸運女神始亂終棄之后，最會得來枕邊象征性地哄騙——自己千萬要握住機會：

“四位爺爺，這位是邢善，有名的魔頭！算是我的朋友，能不能不要吃他？”

被羅弛這“爺爺”一稱呼，邢善方才從恍如隔世的兩人空間里完全拔出來。抬眼望去，赫然嚇了一跳！

魔氣！

人汲取于充盈在天地間的靈氣，而憑幾尺之身凌駕于萬物之上……但靈氣之說，虛無縹緲，遂太多太多庸人，窮其一生之力而不可窺得任何法門。

更是由于“靈氣”的不可捉摸，修習來的境界亦加不可實質化，當然有所謂：通靈、天靈、化靈……如此種種之說，但終究太過籠統，不可一概而論。

靈氣就是這么玄乎了，更甚其他所謂：“劍氣”、“殺氣”、“罡氣”、“死氣”、“邪氣”、“癲氣”、“淫氣”……

不過這些雖玄之又玄，但終是不算罕見。

譬如：宋青留的那追風灼月，更鋒芒畢露的劍氣；蒼十三一往無前，若大浪滔天的劍氣；察小偲神出鬼沒，卻又一擊必殺的殺氣；焚老陰郁內斂，五指鬼火繚繞的死氣；周葒放蕩騷魅，酥骨勾魂撩人的淫氣……

白牙的銳氣，蒙波的憨氣，任彌的痞氣，景怡怡的智氣……易小小對生存渴望的執氣，唐軼淳為萬貫銘找自己赴死報仇的義氣，還有李玉……李玉，身上的香氣！

甚至還有，當初活死人墓里見到耿云秋那死氣沉沉的腐氣；當初天下城里見到云自空的意氣；以及凌雪山城圣女水含笑，身上那溫潤如水的溫婉之氣；清凈觀出身，硬要拿自己渡劫的風含情劍意里的攸乎之氣……

自己最好的兩位朋友——魏無拙玲瓏七竅，萬事在握的洞察之氣；悟傾山嬉笑怒罵，處世不恭的頑氣！

可是！

唯獨“魔氣”，邢善是第一次見到，確切說……第一次有了參考物——就好像當初跟著任彌第一次去妓院，第一次破開那名叫做小春姑娘的衣服的時候一樣。

原來這就是女人。

原來這就是“魔氣”。

“怪不得這么香，原來是處！”

塞上東矮小的模樣夾在眾人當中，因為處在絕對光亮處不得已看清相貌，所以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孩童……但這話語說出來，著實該死！

邢善這么想著，艾筎雪已經這么做了！

……

如此情景相見，哪里還有得什么寒暄可以交談，更加上塞上東意淫艾筎雪的一句穢言。

“哎！四位爺爺，給個面子，這是我朋友！”

“嘿！怎么越說越打呢！”

“哎，南爺爺，求您別傷了他！”

“哎，北爺爺，他的刀掉了，等他撿起來……別趁人之危呀！”

……

總之，在羅弛嗶嗶叨叨的勸架之言下，邢善和四魔打得越加激烈……

一開始羅弛沒有插嘴叨逼叨的時候，邢善還有心思臆想——是個處？好。也不知此“好”字何解？

后來，漸漸地就沒有空余的精力給邢善胡思亂想了……

噗！

陰翳中得來一聲悶響，邢善揮肘趕緊跟上，同時仗刀在手，側面大合，逼退轟來一掌！即時，一記羅漢耍酒肚，岌岌閃過正面飛來的一腳！

啪！

終還是沒逃過后心處打來的勁拳，吧唧一下摔倒在地。下巴磕得瞬間紅腫，卻遠沒有邢善撐刀再起來得快，如法炮制般還了回去……

幾陣拳打腳踢，撲通撲通地輪番幾圈下來，邢善雖重傷未愈，尚還有“黑菁白曜果之毒”傍身，但卻愈戰愈勇，慢慢地還有了拔占鰲頭的意味兒出來……

“出去，去洞外！那娘們暗中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