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血色夕陽
- 魔心佛道
- 香丘
- 2489字
- 2016-07-04 19:15:00
“他會來找你的。”易小小看著眼前的男子說道。這不是易小小第一次這么說了,從剛開始帶有點兒威脅意味,到現(xiàn)在更像在闡述一種事實——那個為了朋友孤身一人……
阿浥庫自然知道易小小所說的他是誰,也知道她說的話很有可能實現(xiàn)——但是,自己難道怕他嗎?想著前段日子里,自己的確對他所流露出來的懼怕,阿浥庫更加怨恨!
“他來了又怎么?來找你嗎!”
“不,不是為了找我,而是為了殺死你。”易小小平靜的聲音緩緩流過。
“殺死我?呵呵……我知道他會殺人,也很會殺人。但這是在哪里你知道嗎?這是紅野山地!這是紅纓部族!是我的部族!”說到最后,阿浥庫神經(jīng)質(zhì)般地突然大開桑門聲音叫喊,著實懵住了易小小。
“他去哪里了?”
“去報仇?夜鶯部族?呵呵哈……報仇?可笑!他以為他是誰?山神之靈嗎?他還能活著回來都是個問題!”
“就算他能活著回來,我也會殺死他!在你的面前殺死他,他將成為我殺的第一個人!”阿浥庫恨聲喊道。
易小小依舊頂著那一臉好似懵圈的茫然模樣好似并沒有聽懂眼前面目猙獰的阿浥庫在叫喚些什么,由不來地嘆了口氣……和阿浥庫的想法不同,易小小當然認為邢善會活著回來!而且,會活著回來殺死他!
說來透了和邢善也僅僅是見過兩次面而已,但易小小卻是覺得自己很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樣!
——為了生存而殺人,多么好的借口!
念及此,遂認真想了想那個男人,那怎么樣一個人啊——雙眼清澈,眉目略顯清秀。但眉宇間卻是有著悲懷眾人意味,給人一種未老先衰、強說思愁的感覺。手里提著一柄狹長的鋼刀,殺人之時從不手軟,然而眼眸中卻還是會偶爾流露出些許慈悲……
這種人才是真正的殺人不眨眼吧!易小小想。
自己跟邢善以來,親眼見過他殺死的兩個人,易小小在心底里默念著——那兩人本可以不死,但邢善卻一樣地拔刀殺死了他們。
殺人的時候總會把自己放到道德的至高點上,他會覺得自己殺你是正確的,是應該的,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不殺死你,那么我就會死去。由而不會讓自己心里背負上殺人的罪惡感,殺的理所當然,殺得堂而皇之,而卻又沉浸在那殺人的感覺之中……
而眼前這個男人呢?
如果你真能殺死他,那也未嘗不可,可是你殺不死他啊。易小小想。
如果他真能殺死邢善,自己和他一起生活在紅纓部族里,當一個部族族長的妻子,就此度過一生,這其實是挺好的一個結(jié)局——但是事實上,他卻殺不死邢善。那么便會被邢善殺死!
那么當邢善殺死阿浥庫的之后,紅纓部族又怎會放任自己呢?
自己又要走上逃亡之路,又要再一次在生死的邊緣找尋活下去的路……
這些假設(shè),易小小當然不會告訴阿浥庫。就算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吧,而且相信也已經(jīng)遲了——在那第一刀砍在蒙波身上的時候,易小小知道他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只是或早或晚的問題……
…………
…………
“口下留情!”
相較于人,那些野獸們其實在很多時候多會顯得更加地可愛。但是,人畢竟要生活在人的圈子里,為什么啊?因為交流起來,真的、真的很困難!
人類或許會為了和野獸動物們相處融洽而去試著去理解、去揣測它們的想法,但是它們卻不然——它們不會理睬你會說些什么,做些什么——或者說就算知道,以它們那粗狂的神經(jīng),全然不會放在心上——這一點,邢善很有理解!
當紅山狼王一張大口咬在蒙波脖頸間的時候,邢善感到深深地無力……
云霄渡世步已經(jīng)運轉(zhuǎn)到了極限,可以這樣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紅山狼王在蒙波的脖頸上下撕咬……
“啊!”
“啊~~”
邢善憤然大叫出聲,期間還有女人的驚叫聲……
狹刀一瞬間從刀鞘之中落到邢善的手里,長起一刀,在紅山狼王不解的目光之中刺到了它的身上……
“啊嗷~~~嗷~!”紅山狼王因痛而長嘯出聲。
一刀刺出,并沒有緩解邢善比狼王更加猩紅的眼睛——長刀再起風勢,向著紅山狼王刺去……
如果說上一刀是因邢善極怒而發(fā),因此紅山狼王就是憑借著動物對于危險的本能反應也沒有躲過去的話,那接下來的這一刀可是真正的天靈境之力了!
面對如此近距離的光彩奪目的一刀,狼王依舊沒有躲過去——長刀飄過,紅山狼王那猩紅的毛發(fā),飛濺出腥紅的鮮血……
“啊嗷!嗷~”一個側(cè)翻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過了邢善繼而刺來的刀鋒!
一人、一狼于三丈的距離,在昏暗的日光下對視著。
紅山狼王雙眼猩紅狠厲,邢善同樣地雙眼猩光泛泛……
一瞬間殺意彌漫、充斥、填滿了這片山林……
“啊嗷~!”狼王長嘯一聲,迎向了邢善的狹刀!
以前與狼王那場不打不相識的初見,邢善就想過這么一個問題——如果自己狹刀在手,紅山狼王單憑己力根本不會傷及到自己一根毫發(fā)。
刀光在微黃的夕陽下舞動,揮灑出紅過落日的鮮血!置身其中,恍若今夜無月星也稀,卻興起濃至梳妝登高臺。
終于,邢善持狹刀刺進了所有熱血動物的軟肋——軟弱的脖頸處!狹刀快進、快出,削落了幾縷猩紅帶血的毛發(fā)……
“啊嗚……!”
狼王嗚咽一聲,卻再也不復月下獨吟時,歪頭倒在了血泊里——后腿還不時地蜷動——顯示著尚存一口狼氣沒有死掉。
看狼王倒在血泊里,邢善心底的殺意一下子煙消云散——就像是興起想抱個姑娘睡大覺,來得有跡可循。可完事之后,興致去的卻倏然無跡。
“啪!”
邢善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狹刀順而脫手落到了一旁——膝蓋負載著身體的重量,壓斷了一根枯枝……
紅山狼王臨死前那幽幽地眼神,讓邢善怵愣當場!
呆呆地伸出手,就要摸一摸紅山狼王脖頸之處的致命的刀傷……
在邢善的手掌下,狼王忍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那是怎樣的一個眼神?
不解、怨恨、懼怕、狠厲……
伸出手在眼底,看到手掌之上腥紅、溫熱的鮮血,邢善不知所以然,而不知所謂……
…………
回過頭,看著同樣倒在血泊里,同樣夕陽照耀下的蒙波——因為喉嚨被紅山狼王咬斷,而發(fā)出嗚嗚不清的聲音——觀口型,邢善知道他在說:
“你來了……”。
“啊啊啊啊啊…………”
西邊的血色夕陽總算熬不過黑色的吞噬,消失在一個山丘后面。最后只得發(fā)散出橘黃色的光華,回光返照地證明自己曾經(jīng)確實在這個美麗的大地上存在過——映得半個小山都紅彤彤地。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橘色的光華卻是一點一點同樣地被黑色所吞沒——趁著還尚余的血色光華下,隱約之中仿若能看見一個凄厲的聲音在期間響徹,在半個夜色里、在昏暗地山林里、在血色的夕陽里……
細細仿聞回蕩在天際的凄厲聲音中,還摻雜著一個女人的嗚咽——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不過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