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

昏昏暗暗的夜晚里，窸窸窣窣地傳來竊談聲……突然之間，天色仿佛都因這一句話而變得幽冥些了起來……

王洪柏的臉上明顯地可以看出驚懼。冷月是一種什么樣子的存在，在場之人無不心知肚明。

相傳很久以前，冷月本是一名殺手的代號。但不知是從何時而起，漸漸地演變成了一個秘密的殺手組織。

而相較于律屬明皇的青衣衛，冷月的存在顯然要古老的多。但是，底蘊深厚卻抵不過一個帝國的支持啊——畢竟一個民間，一個官方。明里暗里中，青衣衛與冷月角力了不知多少次……隨著青衣衛漸漸地隱踞起來，冷月作為頭號對手也漸漸被人所淡忘。

但是，江湖永遠沒有永久的風平浪靜……無風無浪的時刻，只是為了掩蓋底下的暗流涌動罷了……隨著帝國詹士府宋剛老詹士的死去，兩者一同在凌雪山城炸開了火花！

外帶著的，還有那更加惹人心悸的——風月樓！

太子朱標在凌雪山城，讓冷月的第一次復出，化作了泡影。可王洪柏不會認為自己有太子殿下一般的洪福齊天！

心中自然驚懼。

“并不然！”

好在邢善并沒有讓其恐慌太久，給了其一個枯萎的稻草。

這一開口，便將眾人的眼光成功地吸引到了己身

“哦？”

趙向嚴臉色有些難堪。一個剛出道江湖的毛孩子，當著這么多同道的面，毫無顧忌地敷駁自己：

“那，據邢鏢師看來……是如何呢？難道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江湖中人不成？”

劉大腿將自己帶來，立場之上本就與趙向嚴有著一定的沖突。邢善也不怕得罪與他，但之所以話出此言，卻并不是為此……實然，邢善之所以這么高調發話，是因方才產生了一個想法：

“趙鏢師所言甚是。在下覺得，這刺客正是一位江湖中人。”

“哦？哈哈哈……”本來還以為其有什么高見呢，一臉正經地聽完邢善的話語，趙向嚴不免譏諷而笑。

沒有管顧趙向嚴的梵音，邢善轉身面向王洪柏，開口問道：

“敢問大人，這些日子是否得罪了一些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沒，沒有啊。”

不管在哪里，這世道總是講究老幼尊卑的！

邢善做為一個初入江湖的，或者說初入走鏢行當的年輕人——在一干老江湖面前如此妄下斷論，這在王洪柏心中，剛剛因為其救了自己一命而產生的好感大大折扣了。

黃頭小子，不知輕重。王洪柏心中的定論——也正因為這個“不知輕重”，才會那般地出手救自己吧。

一掌將自己打翻在地，而讓自己避開了刺客的刀鋒。這個救人方法，王洪柏心中也是有著不快的。

官威何在？

“真沒有嗎？大人，可否好生想想？”邢善繼續追問著。

一臉的不耐煩，便要開口訓斥……猛然間，王洪柏好像想起來什么似得，結喏道：

“前……前段時間，好像，是和幾個不開眼的商販發生過沖突？”

…………

夜過一半，潛藏著的月兒終于露出了頭。搖搖地掛在天邊只探出白白一角，但這卻給漆黑的夜色增添了幾分光亮……

“是了！正是那幾個不開眼的商販！”邢善斷然道。

說著不顧他人出言反對，繼續說著：

“冷月是什么？那可是敢于和帝國叫板的存在！前段時間，更是據說在凌雪山城向當場太子殿下行刺！當然，那并不會成功……如此一般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草率的刺殺行動呢？”

話里藏音，沒有說破，眾人也明白那是——太子殿下都差點命喪刀下，你王洪柏還能活著？

“也唯有這江湖上不專業的人士，才能干的出這樣兒戲一般的刺殺。恕小人之言……若方才是冷月的殺手，小人自忖無法快一步救下大人……而我們在場的眾人，也都不會免除那刺殺朝廷命官嫌疑犯的罪名！”

最后一句話大概才是重點吧。劉大腿靜立一旁，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邢善。

“你是說那些商販，買兇殺人？”王洪柏驚疑道。

“大人明鑒！”邢善一口回道。

“恩，是了……是有這個可能！”王洪柏喃喃附和著，想來他心中也希望刺殺自己之人不要是冷月才好！

人就是這樣。如果一件事情，心里明明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是若有他人在一旁輕輕地予以支持，不用太多，一根稻草的力量足以——這就能讓人擺脫理智的思維，去奢想、去奢望……

心里上，邢善的言論，王洪柏更愿意接受。

而反觀在場的都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油子，話說到了這里，如何還能不明白邢善的本意……個個如劉大腿一樣，靜立不言。一副洗耳恭聽，深得其意的樣子。

“在小人看來。”邢善繼續說道：“這王頭子的……或許也正是那些人所為。大人，您不妨想想，這王頭子是否也和這些人有什么過節？”

“王頭子，也是死在這些人手里的？”

養尊處優，讒佞奉承之言聽慣了，王洪柏早已經在來紫臨城的時候便已經喪失了那博得太明天國狀元的能力。此時，更如何能徹底明白邢善的真正意圖，不過被牽著走罷了。

適時，劉大腿知道自己該出場了。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

“大人，據劉某人看……這王頭子的死或許還真是這群賊人所為！王頭子在紫臨城外多年，這些商販，來來往往可是經常……”

略作提點，結論的事情，當然交由對方自己去往下想……

“恩，黃某人，也覺得趙鏢師和邢鏢師所言極是！”

“是了，斷事大人。小人，也覺得……”

……

場間眾人一個接一個開口附和。

然而，飯有煮糊，水有燒干……萬事，過之則不及啊。

本來王洪柏還真得有些信了邢善的話語，但是當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規勸自己的時候——心中那點應有的懷疑還是存在的。

前些日子，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幾名商販欲以上告自己。自己的確曾托王頭子，給那些眼睛有漿糊的商販們上了上“眼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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