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子朱標猛然從座椅之上站了起來，“殺水含笑？這個瘋女人！”

起身走到邢善跟前，朱標認真道：“邢善是吧？你是我的人，就要聽我的！太子妃所令，你不用管……父皇把你們這股青衣衛送于我，以后你們只需聽我一人的安排！”

“是，殿下，可太子妃手里有大都督令……”

“你沒聽懂嗎？以后你們只需要聽本宮的！”

……

邢善走后，朱標這才扭過頭，像是剛剛發現云自空的存在一樣，淡然出聲道：“你又是所謂何事？”

“自空知道殿下需要幫助，正是為殿下排解煩惱憂愁而來。”

“替我排解煩惱憂愁？”朱標微皺眉頭，緩步走到桌前：“本宮欲以廢掉太子妃，你能幫我？”

“啊？”饒是云自空心里承受能力強，也是被朱標這一句驚到了……緩解了下情緒出聲道：

“殿下欲以廢掉太子妃，恕自空直言……這個想法就目前殿下的境況來看，太蠢！”

不顧朱標眼力中的厲色，云自空起身走到桌前看了一眼剛才太子所作之畫，而后繼續說道：“自空既是來替太子排憂，自當一心為太子殿下著想……在來時的路上，自空做了一點功課，對殿下的事情稍稍涉獵了一下，還望殿下恕罪……自空知道，殿下此次來凌雪山城不僅僅是為了冰花雪草。”

“繼續。”朱標擺手示意。

“是！前段時間詹士府宋剛詹士據說在回鄉省親的路上，遭匪人攻擊，而不幸遇害。我想這件事情太子殿下應該聽說了。”

看著朱標沒有回應自己，云自空走到一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繼續暢言：“宋剛詹士應該是太子派人殺害的吧。”

語不驚人死不休！

無視太子幾乎要瞇到一起的眼睛，云自空旁若無睹：“殿下不忙否認……據我所知，宋剛老詹士非是回鄉省親，而是去不其城！”

“不其城律屬大將軍藍雨賬下蔣小春所轄，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不其城內有旸王！”

“有旸王又怎么樣？”朱標出聲反問。

“有旸王自然不同。”云自空端起茶杯放到嘴邊輕抿一口，“帝國建立已過半百，說句誅心之言……明皇日老！而太子殿下本以為能夠順利接替的皇位，卻出現了變數！”

“哼！”朱標冷哼一聲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出反對。

“殿下這些年在民間的口碑可不怎么好，更甚者，帝都之中又有二皇子緗王異軍突起，竟是在朝中越來越得明皇欣喜！為此殿下心中定然發急……鬼使神差地想著遣詹士府宋剛老詹士前往不其城，欲以取得旸王支持！”

“依你所言，宋老詹士既是本宮所遣，那本宮為什么還要殺他，照你這么說應該朱建所殺！”

還給朱標一個明亮的眼神，云自空繼續道：“這就是殿下高明之處了……如果殿下能夠出手殺死宋剛詹士，一般沒人能懷疑到殿下頭上來，卻還能栽贓給對手緗王！”

“不過，殿下舍棄了宋剛詹士，而換得帝都朝中對緗王朱建的懷疑，此棋此舉，平庸無色！”

“哼！”

“自空想來，大概也正是因為此事，馬皇后才讓殿下您來這凌雪山城，暫避帝都之中風聲的吧！”

朱標兩步回到堂前座椅之上，正襟坐下：“說了這么多，本宮可是沒有聽出來一絲你為本宮排憂解愁！”

“殿下之勢，現今已相當不利！”一口飲盡杯中涼茶，云自空眼光灼灼地說道：“但是，殿下終究還在儲君之位，我們還有太多的反擊機會！”

“什么機會？”一言脫口而出，朱標沒有注意到，自己并沒有反對云自空話語之中“我們”這個稱呼。

“殿下在凌雪山城遭到了刺殺！”

“哼！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還用你？”朱標不屑回道。

“殿下之意，是我所意，但殿下之想，卻非我之所想！”云自空搖頭說道：“殿下在凌雪山城遭到了一次刺殺，而太子妃在來凌雪山城的路上也遭到了一次刺殺，還有太子妃在到達凌雪山城的當晚還遭到了一次刺殺！接二連三！”

頓了頓，云自空直視著朱標繼續道：“這三次，是不同的三伙人！”

“三伙人？”朱標驚訝道。

“是的。”云自空給予肯定，“殿下那晚遭到的刺殺明面上是冷月發起的，也是時間發生最早的一次，那一次想必殿下自己也有所懷疑……恕我直言，殿下的身手很差！可是負責保護殿下周全的青衣衛身手卻是上上乘！”

抬手再一次將自己面前茶水斟滿，云自空繼續說著：“但事實呢？負責殿下安全的青衣衛高手全部死于非命，而身手很差的殿下，卻一路安全逃到了凌雪宮！如若真的是冷月所為……我想，明皇已經白發送黑發！”

“是有這么回事，我這些日子也是懷疑當晚并非冷月所為。”朱標沉吟道：“可是，除了冷月誰又敢呢？”

“殿下忘記了一個組織。”

“你是說？”

“對，就是風月樓！”云自空看著朱標的眼睛肯定道。

朱標整了整衣衫，道：“那風月樓，為什么要這么做？”

“殿下對這風月樓知道多少？”

“有過幾次接觸。”抬頭盯著云自空深深地看了半響，朱標站起身來緩緩道：“當初我便是指使這風月樓對宋剛動的手。”

“哦？殿下和風月樓有如此聯系？”這次輪到云自空驚訝了，他猜到了殺宋剛是太子下的手，卻遠沒想到這把刀竟然是風月樓！

“沒什么。”朱標顯然不想提及太多，搪塞道。

一個謀士首要第一點，要認清自己的位置！云自空既是以謀士之名來面見朱標，這一點自然懂得，絲毫不顯痕跡地轉移話題道：

“第二次刺殺，是針對太子妃發起的……自空想，這一次刺殺算得上是一場意外。當時殿下已經住進了凌雪宮，刺客毫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