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三人站在天罡城里的一家妓院門口，不顧來往行人莫名其妙的眼光，自顧自地交流起來……

經張三風模模糊糊地講解，外帶著冷不丁插口幾句松子沖的搗亂，邢善總算是明白了個二三……

原來，因小乘凝心訣的緣故，外帶加上自己在無禁樓殺了一位佛門的僧人——佛門早已向天下江湖里放出話來：

偷學至高心法，殘害佛門圣僧……佛門上下定當為江湖安定，清理棄徒邢善！

…………

作為當世三大圣地之一的佛門都這么發言了，整個江湖認為自己是魔頭，那也就不足為奇了。

“江湖上都說我是魔頭了，你還愿意拜我為師？”

“魔頭？魔頭怎么了？師父，徒兒也不瞞于你。”松子沖見桿就爬，也不管邢善承不承認張嘴就是一口一個師父地叫著：

“說實話啊……我要是能有師父這個名頭，就是讓我成為大大魔頭，我也不在乎啊！我輩江湖兒郎，圖個啥？——要么流芳千古，要么遺臭萬年，但唯獨不可成為默默無名之輩，碌碌終生……那與……這，這些皮條客有何區別？”

人活一生該怎樣過？

這實在是一個不能不探究而又探究不得的問題——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啊。沒有前世當做比較參考，也不能有來世去完美修正。

世上僅存過一次的東西，都是不存在。

但人呢，每個人只是存在過一次罷了……

“當然……那，那個徒兒不是說你遺臭萬年啊，你不要傷心。”

說著松子沖還不忘記解釋一番：

“你畢竟離遺臭萬年還有一段距離……不是徒兒說啊，師父你也真應該努力努力了！距上一次大鬧無禁樓都已經過去這么久了，要不是我在這里見到師父……還真以為師父你被那群禿驢給抓了呢！”

越說越是激動的樣子：

“師父啊……徒兒建議你應該趁著整個江湖還沒有把你完全忘記，要趕緊做一件大事才行！”

“什么大事？”

“大事嘛，就比如，比如那個……”說到激情處，卻有點卡殼，松子沖羞惱地伸手使勁撓了撓頭：

“比如……現在師父你就可以火燒佛門啊！”

“什么！”

“去，去……”張三風在一旁聽不下去了——火燒佛門？

虧想得出！

一把將松子沖拉到一邊，劈頭蓋臉地訓斥道：“豎子！不學點好！佛門圣地是你能褻瀆的嗎？還有……怎么能叫禿驢，那是圣僧！”

…………

…………

“咦，這個好！”

“去！小孩子懂什么，那個才好……”

“哪呢？”

“那邊，那……那個，看正在吃葡萄的那個。”

“哪？哦……嘿！這個確實好，哈哈……還是您老有眼力勁兒！這個，鐵定活兒好！”

“那是，這么多年飯可不是白吃的！”

“你看，漬漬……這小嘴巴，漬漬！”

“這小嘴巴，果然……哎，師父，你留什么口水啊！趕緊擦擦，讓人瞅見了，多丟人！”

“這就嫌棄我丟人了？你還想不想學十段錦！”

“那，那……你也擦擦啊。嘿！那邊，那個更好！”

“哪里？那……哎，有沒有點兒眼力，黃毛丫頭一個，有什么好的！還是我的這個小葡萄好啊……”

身側傳來一老一少的議論，邢善心頭說不上什么滋味來……

經過邢善的一番引到，松子沖一臉勉為其難的樣子答應了“十段錦”的學習——當然，這一定惹來張三風的百般不爽。

但是，誰讓自己口袋空空呢。

三人組了個莫名其妙的團，便由松子沖掏錢進入到了這卿煙閣。

…………

…………

舔了舔因為西北天氣而干澀的嘴唇，邢善感到嘴角些許腥味透過舌尖——天罡城太干燥了——本就干燥，卻更加因為眼前的陽剛之氣而愈發濃郁。

“嘿！老鴇！”

“老媽子！出來！”

“紅兒，爺親一個！”

“嘿，妮子，這才一會不見，又大了！”

…………

喧鬧雜吵伴隨著松子沖和張三風的議論不絕于耳；將士大兵的血氣在這略顯擁擠的廳堂里，發酵……發酵出一種春日草原上獨有的煩躁之氣！

那是渴望交配而帶來的莫名燥意。

不由來在邢善的心頭間升起一個念頭——如果能吃顆葡萄，應該能潤一潤嘴唇吧。眼光所及處，正是將普普通通葡萄吃成若誘人水蜜桃般的姑娘。

干澀地咽了口唾沫，剛要尋覓松子沖口里那個“更好”，卻被耳邊的一聲輕吟，酥麻了整個咽喉，便再也挪不動裹著咽喉的脖頸：

“爺兒……等急了嘛！”

“好飯不怕晚啊，更何況今兒個吃的是豆腐！”

“呵呵……爺兒真會說笑，南邊來的？”

“姑娘，眼力功夫好得很啊……就不知，床上功夫怎么樣？”

“呵呵呵……爺兒真討厭！”

說話的女子自然便是不知何時已經坐在松子沖雙腿上的姑娘了，雙手順勢懶在松子沖的脖頸上。邢善敢肯定——松子沖肯定感覺到了那兩聳與眾不同！

“爺兒南邊來的，不知能不能滿足我們西北邊的姑娘哦……”

“哈哈哈！”松子沖雙手已經搭上了面前女子的后臀上，“今兒個，你可以嘗嘗！”

說著便欲抱女子起身，卻是聽身側傳來邢善的嘀咕——是的，聲音不大，聽起來像是自言自語。但是松子沖還是聽見了：

“能，能……給我嗎？”

“師父，你剛才？”

“能給我嗎？”邢善再一次說道，這次聲調卻是強了很多——可惜卻是剛剛倒在自己懷里的女子的聲音蓋住了：

“爺兒，不滿意人家嘛~~~”

…………

…………

“原來師父喜歡這口的？”

“呵呵，小子……這才是品味。”口上說著話，手下可是沒有閑著：“你看看，你剛才說那個姑娘？就那，我三根手指頭就捏的過來……不跟你說了，我先去了。”

待張三風也抱著一位女子離開之后，松子沖看著遠處那個女子皺起眉頭來……

怎么？

胸小的就不好嗎？

多可愛啊！

“爺兒，咱們也去吧~~~”

關于大、小究竟是哪個好的男人們的終極命題，在這一聲略帶委屈的輕吟中于松子沖的心里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