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奧威爾書評全集(中)
最新章節(jié)
- 第113章 注釋
- 第112章 評埃德溫·摩根的《惡之花:查爾斯·波德萊爾的生平》[460]
- 第111章 評羅伯特·吉賓斯的《美好的李谷》 維拉·米爾斯基的《茶杯里的風波》[458]
- 第110章 評查爾斯·德伊德瓦爾的《西班牙插曲》,埃里克·薩頓譯本[457]
- 第109章 生蠔與棕烈啤[456]
- 第108章 評《通往未來的橋梁:馬克斯·普勞曼的書信》[451]
第1章 評約翰·梅爾的《一去不返》 威廉·奧布利·達靈頓的《埃爾夫的新鈕扣》[1]
梅爾先生這本書描寫的是可怕的政治叢林——它可以被稱為左翼驚悚小說,有地下黨、虐待、暗語、譴責、偽造的護照、密碼信息等等,已經是廣為人知的事情,成為“輕松”文學的合適素材。這是好事,因為驚悚小說的社會意義和政治意義大體上比《每日電訊報》的專欄文章或《潘趣》里的笑話還要過時。梅爾先生的小說里的男主人公并沒有遇到通常那種戴著單片眼鏡的密探和“國際無政府主義者”(在大部分驚悚小說里,“無政府主義者”和“共產黨員”是可以互換的),而是發(fā)現自己被卷入一個秘密社團,它當然是虛構的,但或許可以想象它的存在。它的名字叫國際反對組織,成員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心懷不滿的人。左翼納粹分子、俄國托派分子、英國頑固的保守黨人聚集在一起,他們知道雖然各有各的目標,但他們的共同利益是推翻現有的體制。男主人公是一個撰寫文學專欄的記者,因為謀殺了他的情婦而落入他們手中,而她正好是他們最倚重的密探之一。他的歷險構成了一趟愉快的、夢幻般的度假之旅,盡是那些文學專欄的記者在現實生活里不會去做的事情——譬如說,在電話里進行勒索或謀財害命。書中采用了驚悚小說的慣用手法,但整體的基調很世故深沉:所有的罪行都沒有得到懲罰,沒有英雄救美,沒有人懷著愛國熱情。這是一本很有趣的書。我希望它能夠被證明是一種新類型的驚悚小說的起點,在它的內容里有1920年之后的政治事件。
《埃爾夫的新鈕扣》是一本憂郁的復興之作,標志著二十年前在開始時就已經有剽竊嫌疑的作品卷土重來。《埃爾夫的鈕扣》獲得極大的成功,先是以小說出版,然后被改編成一部電影。奇怪的是,我記得沒有人指出它抄襲了安斯泰[2]的《黃銅瓶子》。但是,二者一脈相承的關系是很明顯的。在安斯泰的書里,一個體面的年輕建筑師發(fā)現自己得到了一個瓶子,所羅門王將一個叛逆的魔鬼囚禁在里面。在《埃爾夫的鈕扣》里,一個士兵發(fā)現他的軍服上的一個鈕扣是用阿拉丁神燈打造的。這兩本書的幽默都有同樣的來源——當普通人被賦予超自然力量時令人絕望的無助。安斯泰筆下的賀拉斯·文提莫爾只是想要擺脫那個一直給他獻上一頭頭馱著紅寶石的驢子的魔鬼,而埃爾夫的想象力只局限于成群的美女和成堆的啤酒。在這本新書里,埃爾夫還有另一個鈕扣,能夠在連續(xù)六個星期天賦予他六個愿望。知道了這些內容,不用說,你會猜到這些愿望會被胡亂揮霍掉。我不認為這本書能像前一本書那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