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之前

女孩看上去很年輕，大概二十幾歲，穿著烏綠色的軍裝，坐在塔頂，望天發呆。

這座城市像被一個巨大的玻璃碗罩在了海底，深海與蒼穹之間隔著一層薄薄的透明物質。海水是墨藍色的，天空就也是墨藍色的。

數百頭鯨在城市上空盤旋著，如同一支叛軍，氣勢洶洶地要攻進這座透明的“堡壘”。這些龐然大物發出怒號，不斷地撞擊那層神秘的透明物質。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戰斗機猶如群鴉出巢飛向目標。坦克踏著履帶壓著泥土沖出倉庫。激光炮臺在高樓上升起。城市變成了堡壘，還悄無聲息地支起大炮。

“計劃失敗，計劃失敗。”所有士兵的耳機里都重復著這句話。

人們沖出家門，拎著行李箱和孩子站在大街上，他們有的人還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赤著腳，大概都是剛剛從溫暖的被窩里跳出來，本能地想要逃離危險。

交通開始癱瘓，馬路上所有的車都在鳴笛，可是依舊寸步難行，咒罵和哭聲攪在一起，讓人也想跟著大喊。城市的主干道都被剎車燈映得通紅。一切都亂了套。

“烏鴉們”穿過那層透明的物質，將特制的子彈發射出去，這些要命的玩意頂著水壓飛出幾百米威力也絲毫不減，旋轉著打進鯨的身體里。鮮血泊泊地流了出來，像一朵朵暗紅色的玫瑰在水中綻放。

激光炮臺無聲無息的開炮了，亮藍色的激光頃刻間便擊中了一頭鯨。那鯨似乎呆滯住了，沒有鮮血從他的傷口流出，因為激光在貫穿身體的同時也烤熟了內層的肉。他緩慢的墜落下去，消失在更深的海底。

人們漸漸都下了車，放棄了交通工具，拽著自己的老公老婆或是男友女友和孩子奔向車站，人海緩緩流向大大小小的火車站。

人群中，一個人影掙扎著逆流而上。

女孩奮力推開面前的一個個人，死死地咬著牙，眼睛紅彤彤的，軍裝在槍聲和爆炸聲中顯得那么肅穆。

“對不起。”她突然開始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道歉。

“對不起。”

“對不起！”女孩放聲大哭，依舊斷斷續續道著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