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洞開

疼痛冢，彭昱然記得他入職的沒幾天，嚴建國便出差了好長一段時間，于是他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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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鯨高高掛起，微微刺眼的光線射下來，透過“穹頂”還霸道的很。彭昱然抬起手，張開五指擋住它，依然刺眼，淡淡的灼熱引得眼睛微痛，但他覺得自己馬上就不會感到疼痛了，因為麻木。

彭昱然深吸一口氣，走進一座大廈的大門。在簡單的對話后……

“對不起，我們咨詢所需要您這樣有才華的人，但是……您的身份證顯示現在您還在816部隊工作……”前臺漂亮的接待姐姐帶著歉意的笑容，斷斷續續的說道。

“沒有挽留的余地了嗎？”彭昱然委屈巴巴的看著，像只被搶了食兒的小狗。沒辦法，這是已經是第九個拒絕他的心理咨詢所了，前八個的話都差不多，翻譯過來就是“沒有學歷你來得瑟啥!”

漂亮姐姐笑著搖頭，蘊含的深意不明而知。

彭昱然從黑馬大廈里偷溜出來，翹班想給自己找一個新的實習單位。

走出大門，NO.816號第一心理咨詢所的幾個大字在身后耀武揚威。彭昱然想不如再找一家，湊個整數也好，起碼在自己晚年的時候跟子孫吹：“我當年懷著做心理醫生的夢想連續被十個心理咨詢所拒絕，實習都找不到都沒從自己家窗戶一躍而下!”

其實如果可以，彭昱然也想像自己想的那樣，一躍解千愁，但他家是平房……

于是這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孩子只能把情感寄托在耳機上，只有這樣才能暫時與殘酷的現實說Say Goodbye。

微微燥熱的風吹過，留在失落的人的臉上只有燥熱。

“帥哥上車啊。”聲音突然穿過音樂被風吹進彭昱然的耳朵里。他愣愣的抬起頭。

一輛深藍色的比亞迪突然在彭昱然面前，留下一道漆黑的車轍。車窗緩緩下來，一股涼氣打到彭昱然臉上，美女坐在駕駛坐上，目視前方，看都不看路旁的這位帥哥。

彭昱然只覺得滿臉尷尬，心說張調你是在我身上安了GPS嗎……

路邊的隔離帶正在飛速向后退，云仿佛都追不上他們，風從玻璃外呼嘯而過，彭昱然的底線不斷被刷新，一個素不相識的姑娘強迫他上了她的車，全速狂奔。

“我管顧七七他男朋友借的車。”張冉淡定地握著方向盤，瞅都不瞅彭昱然一下。

“同志，你現在特別像綁架良家少男的女魔頭，你是不是被通緝的殺人犯你劫不劫色啊？”彭昱然哀嚎。

“就你？”張冉撇了一眼前者的胸部，不屑的地冷哼。

“干什么，吃我豆腐啊？”彭昱然將身旁的抱枕抱住，瑟（xing）瑟（fen）發（zhi）抖（ji）。

“豆腐干兒吧你。”張冉說：“對了，警告你一句，老獅子很生氣，正在辦公室里發飆砸玻璃煙灰缸。江姨說以后黑馬大廈的煙灰缸都換成塑料的，但這些被摔壞的煙灰缸要從你的工資里扣賠償。”

“煙灰缸？”彭昱然眼角抽搐，老獅子的這癖好是教他做人嗎？

直到現在，彭昱然依舊有種模糊的錯覺，好像那天載他的汽車不是比亞迪，而是一輛深藍色的蘭博基尼，速度快似一道閃電，帶著他逃離著身后對未來的恐懼。

作家江南說過一句話：“人生總有幾次感到大門洞開的時候。”在彭昱然進入816部隊時，他覺得他的大門開了，但事實上它只開了一扇窗，然后一腳把他踹進去。

當時他才知道，老獅子是真的獅子，江汶是真的阿姨，還有喜歡給骷髏穿白大褂的學姐……

彭昱然感覺說是給自己開個窗戶都勉強，這個窗戶安上了防盜網……

嚴建國不在的時候，彭昱然喜歡躲在首長辦公室里蹭空調，順便捧著一本心理學教材復習。

張冉也喜歡在這里待著，穿著那身墨綠色的制服，不茍言笑。

“那個時候。你為什么會親自來抓我回去？”彭昱然突然抬起頭問道。

張冉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負著手，聽到這話時轉過身來，板著臉說道：“當時感覺你像是被蹂躪過的小白兔，如果不使用點極端手段，大概還是會走。”

“你才被蹂躪，你全家都被蹂躪。我……當時不沒信心了嘛。”戴著兔耳的幼虎聲音小了下去，嘟嘟囔囔地說道。

“老獅子下的命令，如果不帶你回來，就送我上軍事法庭。”

“你犯了什么事情！”彭昱然一驚，“怎么讓他抓住的把柄？”

張冉搖搖頭：“沒犯什么事情，但嚴首長就是這么一個不講理的人。”

……

“不過，也挺好的，如果當時沒有強硬一點，大概就沒有人陪我在這間辦公室里聊天了。”在彭昱然出門的一瞬間，張冉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

***

“科學研究表明，人的行為是由人的心理支配和指導的。許多現象的背后，都受到心理學的支配，都反映了心理學法則。每個人行為的背后，也往往具有較深層次的心理動機，有時甚至當事人都不知曉。”彭昱然在會議桌前面前款款而談，面帶微笑。

嚴建國的嘴巴張到可以塞下一個雞蛋，默默向張冉伸了一下大拇指。她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把這只幼虎抓了回來，事實證明，他確實是一只專業知識過硬的幼虎。

老獅子開會幾乎不講話，只坐在會議桌的盡頭，一會點頭一會搖頭，大概一說話就會噴火吧，彭昱然暗里吐槽首長。

彭昱然的特命全權大使登基儀式是由顧七七和江姨承辦的，地點定在了總控室里，人群黑壓壓一片，顧七七把他推到一個桌子上面，讓他站在桌子上講兩句。

彭昱然當時就在想，一個人能夠有多么大的勇氣把這樣的職位交給一個認識不超過半天的人呢？后來想的十分通透，就好像你得到了你一個會給你帶來霉運的綠寶石，當你找到一個人能夠把這塊綠寶石送走的時候，你絕不會還考慮一下這人的人品。

“傻彭，加油。”張冉在他上臺致辭之前悄悄的對彭昱然低聲說道。

據說老獅子曾經和張冉單獨見過一面。

老獅子說：“這只幼虎脖子上的牽引繩在你手上。”

轉眼聯合特殊部隊的獎章下來，上面用燙金的工藝印上了彭昱然的名字，頭銜是人類與鯨和平見證人。

彭昱然想不如改成舍車保帥，更符合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