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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32評論第1章 候府
惜竹皺眉看了一眼身邊聽墻角聽得專心致志的白硯之,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貌似又被這個家伙坑了,說好的找傘呢,跟這個美人是瞎子又有什么關系?
“你要我在這里聽什么?”要知道,她非但能聽出他們所說出的話,還能聽出他們心中那些齷蹉不堪的思想,當真是辣耳朵。
白硯之看也沒看惜竹一眼:“你若是想找到你的傘,就聽貧道的……”
“你威脅我?”惜竹擰起了眉頭:“你不知道威脅神仙是犯……”
白硯之眉間一抹無奈,一把將惜竹拽過來,抬手便是捂上她的嘴巴。
“唔……”待惜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這臭道士攥在了懷中,嘴還被捂住,她抬頭,只見他眉目平靜,一無往日的嘻鬧模樣。
近在咫尺的距離,可以聽得見他平靜而有節律的心跳,可以感受他如常人的體溫,可以看得清他有幾分人模狗樣的側顏,卻獨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誒,對了……
惜竹忽然想起來那個女子哪里奇怪了,那個貌美的女子,也讀不出任何心思。
讀不出道士的心思,勉強可以用靈力來解釋,畢竟她沒有靈力,而這道士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靈力的,但是這個女子,非修行之人,為何也讀不出心思?
惜竹正皺眉深思,那桌子上的人不知又說了些什么,結伴而去。
白硯之松開了手,垂眸望著眼前一動不動的人兒,笑意泛上眼角:“喲,在貧道的懷里這么舒服,都舍不得走了?”
又聽到這個賤味十足的聲音,惜竹一腳跳開:“你!”
“好吧,姑奶奶我不跟你計較,你方才聽了半晌,可是在打探什么事?你說你能掐會算,那么我的傘現在究竟在哪?”
方才不過一群凡夫俗子在思想里褻瀆一個美人,在言行上鄙視一個美人,惜竹著實想不通,這跟她的要找的傘到底有什么關系。
白硯之張了張口,惜竹以為他這狗嘴到底吐不出象牙,轉身就要走,卻忽然聽到身后那人道:“虞州城北,侯爺府。”
“你說什么?”
……
城北不同于城中熱鬧,反而越走越荒僻,走至晌午,周遭已經鮮有住戶,很多荒蕪了廢棄院落都是一副荒草叢生的模樣。
堂堂縉國當朝侯爺,居然會住在這么偏僻的城郊?惜竹狐疑地瞅了眼白硯之,心道這道士不會又誆她吧?
難道是想要把她帶到一個荒無人煙的角落,然后敲暈拐賣?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之前在山上就可以動手的。
上午還是烈日驕陽,行至此處,卻覺得四周分外寒涼,天上的云,不知何時早已將陽光遮住,一時間,氣氛竟陰沉沉的。
白硯之亦沒有多話,惜竹越走著越不安:“你……你該不會是騙我吧?侯爺,難道不是皇親國戚么?怎么會住在這里?而且……我的傘,你如何能確定一定在侯爺府。”
“騙你?你覺得你值多少銀兩?”白硯之乜斜一眼身旁的人,眼神里卻有著打量之意,卻忽然耐著性子啟唇解釋著:“今日你所見的那美人,乃是侯爺府的郡主。”
“嗯?然后呢?”
“后日是這郡主的出嫁之日。”
“可這跟我要找的傘還是沒有什么關系啊……”惜竹一臉茫然。
“那美人甚喜白色,今日一聽你口中所說這傘面雪白,手就微微一抖,由此可見,雪白的傘,定是對她意義非凡……”
惜竹斂眸,若有所思,又聽白硯之接著說道:“根據之前坊間傳言可知,她與蕭侯父女情深,你說說,那么一位即將出嫁的姑娘,是否會尋找一樣相同的物什睹物思念親人呢?”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象骨白傘在蕭侯手上,然后那小郡主即將出嫁,對蕭侯爺有不舍之情,于是就去街市買了把長得像的傘,日后睹物思人?”惜竹抬眸問道,可又覺得不對:“那為什么蕭侯爺不把傘送給自己女兒呢?”
“看,我就說你沒腦子吧。”白硯之撫額:“我問你,你的傘可是尋常的傘?”
“自然不是。”里面封存了阿娘的千年靈力呢。
“那蕭侯自然有不得不留著這傘的理由……”白硯之望著遠山低壓的烏云擰起了眉頭。
“什么理由?”
“那貧道就不得而知了。”
“我怎么覺得這推測還是有點牽強啊……”惜竹拽著白硯之的白袍,一副刨根問底的架勢:“為什么一定是傘呢,不是其他物什呢?為什么……”
“打住。”白硯之抬手敲了用指骨下惜竹的腦袋:“你不是說貧道能掐會算么?這三分是靠推測,另七分,靠掐算便可。”
“誰讓你敲我頭?”惜竹剛準備還手,卻見白硯之忽然神色凝住:“咦……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惜竹剛回過頭來看路,又一陣清風吹來,青天白日下,這條荒僻道上竟又出現了幻影。
惜竹頓住,凝神細看,飄忽的幻影里,是一場白茫茫的大雪之景。竟又是雪天,上回是一老婦想念拋棄的養女,這一回,又是何人在此處思念?
惜竹忽然覺得腦門一熱,似乎又被這個道士拍了一下,貌似還貼了張符……
“……”這死道士,又在搞什么鬼?
“喂——”惜竹剛準備回頭,腦袋卻被身后之人雙手捂住:“不要回頭,專心看著你所能看得到的畫面,貼你腦袋上的是鏡符,能將你眼睛所看到的畫面折射而出,如此,貧道也能看到了。”
“你為何……”
“貧道會算,早就知曉你能窺探凡人的心思。”
惜竹萬萬沒想到這道士,竟早就看穿了她的通靈之性,倒是小看了他了。
來不及細思這道士的來歷,眼球便被眼前的場景所吸引,長長的巷子被大雪鋪滿,空中亦有鵝毛似的雪花翻飛,比上一回所見的雪來得更大一些,街巷的盡頭緩緩走來一人,身上披著厚實的白狐裘,手中執一柄傘,那傘柄雪白,傘面又泛著粼粼白色光澤。
那可不就是……她阿娘留給她的象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