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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醉酒

  • 曾記芳草
  • 橘燈里
  • 2132字
  • 2018-12-13 20:00:00

惜竹眉頭一擰,幾分不悅,兩步走到這人身邊,拍了下桌子:“喂,臭道士!?”

卻見這廝仍自顧自地灌著酒,恍若未聞,那酒水一半入了口中,一半?yún)s是順著他的下顎流下,將前衣襟打濕得透徹,白色的袍衫濕漉漉地貼于胸肌上。

衣襟微敞,不甚風(fēng)流。

“欸……”惜竹凝眉看了一眼桌上橫七豎八的酒壇子,又看了眼地上的一些碎瓷片,再望向白硯之……

只見這道士原本白皙的臉頰上泛著微微的紅色,眼簾垂著,長睫下的眸子,染了幾分凄迷醉意。

竟然,還喝醉了還?眼下這洑城一團(tuán)亂,他竟然有閑情逸致在這里醉酒?

不……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如今洑城上下人心惶惶,他不可能置身事外只顧飲酒作樂的,這不是這道士的作風(fēng)。

惜竹細(xì)細(xì)打量著白硯之,只見這人神色凄迷,那雙原本清明的眼眸竟有一絲悲傷流露……

惜竹輕輕拉扯了下他的袖子。

白硯之似乎這才發(fā)現(xiàn)有人過來,眸也不抬,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哐當(dāng)丟在身后的木桌上,聲音低沉:“走開。”

“……”大爺,你有錢……

“喂,是我……”惜竹走到他的面前,又拉了拉他的衣袖。

剎那間,白硯之手中的酒壇嘩然落地,碎成一片,只見他微微抬頭,卻沒有看任何人,淡淡的語氣,沒什么夾雜情緒:“我過說了,走開。聽不懂人話是嗎?”

柜臺那邊的掌柜似乎是聽見了聲響,傳來了聲叫罵:“喂,那桌的小白臉,有錢了不起啊,再有錢也不能一個(gè)接一個(gè)砸人家酒壇子啊?”

惜竹有些愕然,她等了他一上午,尋了他一下午,現(xiàn)在他在這里一個(gè)人醉得不知?dú)w路也就罷了,竟是還要趕她走?

見他還要伸手去拿酒壇子,惜竹微惱,一把將那酒壇推遠(yuǎn),手拽住他的衣襟,質(zhì)問道:“我尋了你一整天,你趕我走?”

“……”白硯之沒有去夠那壇酒,亦沒有推開她的意思,只是任她拽著不言不語,微微抬了抬眼簾,似乎是這才看清來人是誰,卻沒有開口。

見這道士如此不對勁,惜竹擰眉問:“洑城外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又怎么了?”

他卻不答。

兩人間很長一陣沉默。

惜竹忽然輕輕松開了他那已經(jīng)被自己捏皺的衣襟,低眸輕輕道了聲:“那好。”

說著又從袖中掏出一些紙符,放在了桌上:“另外還有一些銀兩物什我放在了客棧,你自己回去取吧。”

惜竹皺了皺眉頭,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這不過一個(gè)凡人而已,充其量也就是個(gè)有些修為的凡人,她為何要擔(dān)心和在意他呢,他既有他的事,她當(dāng)不多過問才是。

想著便轉(zhuǎn)了身,沒走幾步卻被身后那人握住了手腕:“回來……”

惜竹頓足,身后的那道聲音語氣沉重,清晰無比,不像是真的喝醉了:“你一個(gè)人,又沒有靈力,你是要去哪里?”

“我……”惜竹一怔,她自然是要去尋回她谷中的花靈,只是,這人間之大遠(yuǎn)高出她的預(yù)想,這世事的艱險(xiǎn),凡人的復(fù)雜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這道士倒也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個(gè)沒見過世面又很沒出息的神仙,她甚至連一個(gè)凡人山匪都解決不了,更罔論那些妖魔鬼怪……

沒等惜竹回答,白硯之忽然道:“那日在臾山腳下的村鎮(zhèn),不是巧遇,是貧道等你的,這是師父的囑托,他說……”

“臾山山腳會路過一位沒有靈力的小仙,叫我與她同路而行。”

惜竹聞聲愕然回頭:“你師父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見白硯之手指撫著額頭,眉頭深蹙,正經(jīng)得不像是他,竟也坦然而答:“倉神座下第十三弟子己未,當(dāng)年護(hù)國圣山上的四方仙尊之一的靈圣仙尊,圣山崩散后,他乃是昆墟山的己未上仙,之后因其性通靈,墮入邪魔之道,被逐出仙門,從此隱居深山,消彌世間。”

惜竹聞言震驚不已,怔仲良久。

原來那次臾山腳下的相遇,竟果真不是偶然。

“你……你師父為何讓你等我,可他既然讓你等我,又何故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

“不知道,師父只是讓我等你,然后助你,唯此而已。”白硯之閉上眼眸,一臉倦怠之意,手指撐著額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太陽穴:“貧道此行的主要任務(wù)有兩個(gè),一是幫師父打探關(guān)于那噬魂印的事情,二是護(hù)你一路平安……”

惜竹愣愣的,有些想不通,是那執(zhí)掌人間的倉神嗎……那個(gè)與阿娘同居神位的上神,這道士是他替她尋來的幫手?可既然知道她這般廢物,又何必將她趕出花靈谷,如此大費(fèi)周折呢?

白硯之掃了眼這一片狼藉的酒桌,又神色茫然地望向窗外的黃昏雨幕……

不由自嘲一聲笑,若是真能大醉一場,醉生夢死不問世事浮塵,那到也好,可偏偏他是最不能沉醉之人,擰眉起身,拉著惜竹往外走:“走吧,先回客棧。”

“喂誒,你到底怎么了嘛,一天不見蹤影,現(xiàn)在又……”惜竹使勁抽出手。

白硯之愣愣回頭,望著惜竹,臉上一無笑容,二無戲謔,道:“抱歉,消失了一整天,讓你憂心了。”

惜竹一愣,這道士一開口,竟是道歉?他這么厚臉皮,居然會道歉?

彼時(shí)暮色沉沉,天邊一抹有若被濃墨暈染的昏黃之色,映著滿街凄荒,十里長街深巷,萬家燈火,雨幕無邊。

這道士一襲被打濕得透徹的白衫,筆直地立在這雨幕之中,任雨水灑落在他的眼角眉梢,鬢角的發(fā)濕漉漉有些凌亂地貼在他的臉側(cè)。

惜竹望了望這愈加猛烈的雨勢,忙撐開手中骨傘,往前走了兩步,手舉高了些,替他遮雨:“我也沒什么事,你不必道歉,再說這一路你已經(jīng)幫我很多了……”

白硯之怔然望著眼前青衣姑娘舉著白傘撐了過來,猶且記得那一天村鎮(zhèn)里的黑巷中,他也是這般舉傘遮向她。

惜竹見這人目光未移動片刻地盯著自己發(fā)呆,眉尖微蹙,別開視線,望著那些房屋檐前串成細(xì)線的雨珠,摸了摸鼻子,隨口道:“你只是個(gè)凡人,若是淋雨,應(yīng)該是會染上風(fēng)寒的。”

白硯之并未答話,只是從她手中接過傘來,拉著她的手臂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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