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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沖向現場的飛車
七月七日,月曜日!
東京都,宇田町!
東北角的楓葉亭在晨色中泛著青灰,這座平日只有流浪貓光顧的木質涼亭,此刻卻被二十余名西裝革履的身影圍成密不透風的鐵壁。
原本冷清的氛圍被打破,這里變得喧鬧起來。
警戒線外,五臺警視廳鑒識課車輛頂燈瘋狂旋轉,將路旁的樹影切割成支離破碎的紅藍馬賽克。
“哇嗚~哇嗚~!”
道路上,寧靜的空氣被劃破。許多車輛飛馳而來,宛如離弦之箭,從遠方呼嘯而至。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路上不少行人紛紛側目。
望著那朝著同一個方向疾馳而去的警車,他們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緊張,步伐也是更加急促了幾分。
刺破空氣的警笛聲中,一輛銀色雷克薩斯RX如同失控的金屬巨獸,輪胎在瀝青路上擦出焦痕。
剛穿越不久的秋元悠介死死攥住車頂把手,指節在清晨的冷光中泛著青白。
儀表盤指針正抵著道路最高限定的刻度顫抖,后視鏡里倒映著年輕警察失去血色的臉龐。
情感上,他很想相信上司古屋徹朗警部的駕駛技術,但車輛風馳電掣般的速度還是令他心驚膽顫。
總算知道系里的眾人都不愿意坐對方開的車的原因了。
車窗外景物如閃電般飛速倒退,仿佛被按下了快進鍵一般,這速度簡直就像一頭鐵索都拉不住的瘋牛。
本以為自己已經死過一次,沒什么可畏懼的了,可此刻坐在這地上的“飛機”之中,他還是難以保持鎮定啊。
平時冷靜的秋元悠介,此刻內心忍不住咆哮。
難道剛剛穿越沒幾天,就要再次倒霉透頂的撞‘大運’了嗎?
I類CAREER組的身份到手才幾天,還沒有捂熱就要丟掉?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要遭受這樣‘懲罰’?
他在心底默默吐槽了幾句!
古屋警部,你都五十歲的人了,還開得這么飛快,難道一線的刑警就這么熱衷于飛速到達現場嗎?
腎上腺素飆升的秋元悠介,轉頭望向右邊駕駛位上的上司,希望對方考慮到自己這個剛到六系不久的新人,從而將沖向地獄的行駛速度降下來。
“嘶嘶,鈴木組到達現場。”
車上的無線電冒出聲音。
“東野組到達現場。”
似乎沒有察覺到秋元悠介期望的目光,古屋徹朗警部沒什么動作,目光依舊注視著前方。
極限的超車而過,車內依舊沉默。
就在以為對方不會解釋之時,沒想到古屋警部突然開口:
“一線刑事的價值就體現在犯罪現場的時間上,越早到達現場,獲得的線索也就越多,偵破案件的成功率也就越高。”
“尸體冷卻前60分鐘的氣味、血跡凝固時的形態變化、目擊者記憶的新鮮度...這些才是破案真正的黃金。
沒有最先到達犯罪現場的渴望,這樣的刑事顯然是不合格的。”
聞言,秋元悠介沒有回答,古屋警部也并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專心行駛著。
車里的氛圍頓時變得沉默。
幾分鐘后,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一輛銀灰色的雷克薩斯宛若閃電般,以漂移姿態切入停車空間時,副駕上的秋元悠介甚至能夠瞥見輪胎與路肩迸出的火星。
平和公園到了。
秋元悠介強壓下胃部翻涌,目光掃過車窗外如禿鷲般聚集的媒體群。
NHK的衛星轉播車正在升起天線,TBS的女記者踩著七厘米高跟鞋試圖突破封鎖線,富士電視臺的攝像機鏡頭如同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警視廳發言人”。
“砰!”
猛地關上車門,下車后的他努力平復著在生死之間游走的激烈情緒,原本略顯猙獰的白凈面龐,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帥氣。
“你沒事吧?抱歉,我開得有些快了。”古屋警部充滿歉意的聲音傳來。
“完全沒事!”
深吸一口氣后,秋元悠介有些嘴硬,不過那語氣中隱隱帶著有幾分咬牙切齒。
呵呵,怎么一坐到車上就跟換了個人似得,變化這么大,這個飆車狂真不是精神分裂?
“那就好,我們到地方了。”古屋警部溫和提醒。
聽到這話,秋元悠介精神一振,開始觀察起周圍的情況來。
沒發現什么異常后,他才跟上古屋警部穩中帶快的步伐,向著印有行人禁止等標語的黃色封鎖線走去。
這般行為自然是有原因的。
在一些兇殺案件中,犯罪嫌疑人會因為害怕僥幸、查缺補漏及變態的成就感等心理,在犯案后返回現場。
某些光速偵破的案件就是如此原因,可以說毫無技術,全是運氣。
所以來到犯罪現場之后,要時刻注意人群,說不定升職的功勞就在其中。
封鎖線前方。
諸多光鮮亮麗、來自不同電視臺或新聞報的記者,將不知是警察署還是派出所的警察圍成一團。
她們爭先恐后的詢問著此次事件的來龍去脈,好為自己的履歷再添一筆奪目的光輝。
詢問位置最好的記者無一不是出身于觀看人數眾多的大電視臺或銷售量賣爆的大新聞報。
而剩下的小報記者就只能擠在旁邊,希望能夠獲得一些有價值的“殘羹剩飯”。
往里走的兩人,不論是威嚴肅穆的氣勢還是自信堅定的神態都異于常人,這自然吸引了一些記者的注意。
對于他們來說,消息就是金錢,越是有價值的消息,能夠從中獲得的利益也就越大。
不知是出于對名譽的追求,或者是對金錢的渴望,其中幾位頗為機靈的記者當機立斷,直接沖了過來,阻攔在兩人前方。
“斯米馬賽,兩位刑事,我是每日新聞的記者田中麗子,請問平和公園里發生了什么?
你們為什么要封鎖公園?有被害者嗎?被害者有幾人?是仇殺還是情殺?被害者的名字?”
一連串的問題如同連珠炮般砸了過來,秋元悠介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
心想這記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夠當的,說這么久都不帶喘氣的,這肺活量一聽就遠超常人啊。
古屋警部率先伸手一擋,動作如武士拔刀,隔開要頂到自己下頜的黑色話筒。
“抱歉,案件正在偵破中,我們現在不接受采訪。”
一邊加快步伐破開圍堵人群,一邊用沉著而又不失禮貌的語氣回絕。
面對封鎖線前巡邏警察投來的詢問目光,秋元悠介和古屋警部兩人同時從口袋中掏出警察手賬打開,以此來表明自己的身份。
“警視廳搜查一課暴力犯罪搜查六系系長古屋徹朗。”
“警視廳搜查一課暴力犯罪搜查六系刑事秋元悠介。”
霓虹警視廳的警察位階共九層,巡查,巡查部長,警部補,警部,警視,警視正,警視長,警視監,警視總監。
其中,巡查與巡查部長之間還有一層巡查長,是為長期沒有升任巡查部長的巡查準備的。
畢竟,資歷深厚的巡查與新人菜鳥的巡查還是要有分別的。
飛快的瞟一眼確認兩人身份,裝備齊全的巡邏警察當即抬起黃色封鎖線,留出足夠的進入空間,面帶笑容的說道:
“請進,古屋警部,秋元警部補。”
一線之差,記者的呼喊聲、請求聲被拋在身后,兩人無視了她們。
步伐漸行漸遠,耳朵靈敏的秋元悠介甚至還聽到了低罵的聲音。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犯罪現場的小亭子外,秋元悠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手套、腳套,為了防止犯罪現場被污染。
“古屋警部,這個。”
“秋元君,沒想到你還挺細心的嘛,要知道以前來到我們系的那個career組傲氣得不得了。
結果到了現場十分粗心大意,犯了些書本上沒有的錯誤后,就夾著屁股灰溜溜離開了。
謝謝,有這份細心很不錯,看樣子你以后的前途會更加了不得啊。”
面對遞過來的東西,古屋徹朗先是有些愕然,回過神來后點了點頭,用欣慰的眼神看了一眼秋元悠介。
公園涼亭,血色染紅了草木。
直入現場的古屋警部望著地上保持原狀的尸體,向先到的鈴木組的組長鈴木智久詢問道:
“辛苦了,現場情況怎么樣?”
“是,警部。現場有兩人死亡,一男一女,男性死者新川雅人,四十二歲,腹部開放性創傷。
女性死者竹內知和子,四十歲,頸動脈破裂。”
蹲在男性尸體旁查看的鈴木智久猛然抬頭。
這位系著深藍領帶的組長立即起身,黑色西裝褲的下擺還沾染著草屑。
“從現場來看,兩位死者的手機和錢包里的現金都不見了,不知是兇手拿走的?
還是路過這里的流浪漢、暴走族或雅庫扎拿走的?需要仔細調查一下。”
說話間,兩具尸體旁閃爍著此起彼伏的鎂光燈,鑒識課的人員正忙不停的拍照取證,很是忙碌。
“預謀殺人?還是攔路搶劫不成怒而殺人?”略一思索,站在一旁的秋元悠介心中冒出了猜測。
得益于前世的經歷,他很快便融入了這血腥現場的調查之中。
若是換作一般人,突然面對如此殘酷的場景,恐怕早已無法保持冷靜。
看了一眼有些零亂的現場,古屋警部再次詢問:“其他人呢?”
東京都警視廳的搜查一課下轄多個系,每個系通常配備約十名警員。
在執行任務時,通常以兩人一組的形式行動,這種編組方式既能確保彼此的安全,又能實現相互監督,可謂一舉多得。
畢竟,單獨行動過于危險,這是用血的教訓換來的經驗。
警察的力量在于團結協作,面對罪犯時,團隊作戰才是最佳選擇。
然而,搜查一課中的六系卻與眾不同。只有八名警員,未能達到標準的十人編制。
相比之下,其他系的情況則更為特殊,大多系的人員數量都超標,甚至有的系人數翻了一番,達到了二十多人。
在六系中,警員們被分成四個小組,秋元悠介與古屋警部搭檔,組成其中一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