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秋元悠介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沒有故意催促什么,施壓更大的壓力。
畢竟,他也明白,此時的話,做到這種程度,技術人員已經盡力了。
而且,他們如今也只能依靠這些監控畫面,來尋找案件的突破口。
盯著監控屏幕上快速行走的人影,突然,秋元悠介的瞳孔猛地收縮。
畫面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那是藤田署長,他笑容滿面地走進酒店,而酒店經理也立刻迎了上去,臉上掛著和諧的笑容。
此情此景,兩人寒暄著走入了里面的房間,看起來彼此十分熟絡,關系很不一般。
看到這一幕,秋元悠介的心里咯噔一下。
官商勾結、貪污腐敗,這幾個字眼瞬間從他的腦海中蹦了出來。
但秋元悠介沒有立刻把這想法說出來,而是面不改色地繼續看完這段監控。
畢竟,即使專職辦理此類案件的檢查部人員都知道,這種事不能輕易聲張,必須小心處理。
看完監控后,秋元悠介轉身準備離開。
臨走時,他對著技術人員十分嚴肅地說:
“消除記錄,后面的事情就不要說出去,畢竟,你還要在這里工作。”
他的語氣很是鄭重,生怕對方聽不明白,話語中加重了后面理由的字眼。
聽到這話,技術人員愣了一下,只是電光火石之間,他立刻醒悟過來,明白對方是為了自己著想。
猛地站起身,他慌忙點點頭,連聲說道:
“好的,好的,我明白,我不會說出去的?!?
畢竟,作為酒店的工作人員,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匯報過后的下場,這種事一旦泄露,他本身一定會陷入麻煩之中。
出了監控室,秋元悠介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對著身旁的年輕警察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們需要去那里面看看,那里面肯定有我們要找的線索。說不定到了那里,這起案件的全部情況都會被我們揭開面紗,一切真相暴露出來?!?
話語之中的意思很顯然,指的是明石達也進入的那片樹林。
聽見此話,中村警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想了想,又有些猶豫地問道:
“需要通知警察署,申請警力支援嗎?畢竟,那里可能有危險?!?
看著遠處深邃的黑暗,秋元悠介頓時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堅定的說道:
“不,我們兩個就夠了?!?
這種情況下,人多人少有什么區別呢。
人多的話,反而更可能走露風聲,導致在目的地一無所獲。
而且,憑借他們的經驗和能力,也足以應對可能的情況。
漫漫夜色之中,兩人迅速離開酒店,走廊上很快又變得空蕩蕩的,只剩下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但此刻的話,他們并沒有立刻出發。
畢竟,此時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如果在這樣的黑暗中強行趕路,說不定會不小心陷入森林里,然后迷失方向。
所以,秋元悠介決定先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休息,等養足了精神之后再出發。
至于這次出行的收獲,到底要不要告訴藤田署長,秋元悠介只是說讓中村警察自己來判斷。
不過,他們這次最新的發現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
畢竟,若是真的有人趁著夜色捷足先登的話,到那個時候,他們肯定是只有空手而歸了。
不過,伸手瞧不見五指的夜晚中,秋元悠介也不相信有人會冒如此大的風險,只是為了進入森林。
此時,潮水正一波又一波地拍打著岸邊,海浪聲不停地從遠處傳來。
迎著撲面而來的陸風,秋元悠介感覺清爽了許多,不似酒店中那么冷氣森森的。
和白天的情況略有不同,空氣里不僅少燥熱之意,還沒有了白日中那種濃重的海腥味。
回到南風莊后,秋元悠介找到了失去父親的悲傷之人。
看著眼前毫無生氣的明石俊太,秋元悠介入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此刻,他張了張嘴,想要勸說一番,但還是沒有開口。
過了一會兒,秋元悠介嘆了口氣,語氣平靜地問道:
“俊太君,此時你的父親生死不明,沒有時間悲痛了,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話語落下之后,趴在桌面上的年輕男子并沒有什么動作,好似絲毫沒有聽見一般。
不過,秋元悠介并沒有在意什么,只是自顧自的詢問著:
“你的父親一直叫明石達也嗎?他有沒有別的名字呢?最開始,他是在哪里生活的?或者說,他有沒有什么和當地人不一樣的行為習慣?”
聽到這幾個問題,明石俊太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仿佛被人戳中了心事,口中結結巴巴地說:
“您、您怎么知道?爸爸他,他從來都不讓我告訴別人他曾經在東京工作過。”
聽到明石俊太反問的這番話,秋元悠介心里猛地一震,突然意識到關于死者身份的一些情況。
死者民宿老板明石達也極有可能就是二十年前犯下那起案件后被通緝的罪犯。
微微瞇起了眼睛,秋元悠介猜測,明石達也化身一位普通的民宿老板,一直待在這座與世隔絕的孤島上,說不定就是為了躲避通緝。
而他不讓兒子明石俊太出去的原因,恐怕也和這個有關。
萬一,他的兒子在大城市出名,被人認了出來,說不定就會牽連到他的身上。
不過,秋元悠介并沒有把這些情況告訴死者的兒子。
畢竟,要是知道了這些,這位年輕人會做出什么樣的舉動,誰也說不準。
要是對方一時想不開,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比如發瘋自殺,或者制造什么恐怖事件,那最后的責任肯定得由秋元悠介來承擔。
所以,在一般的案件里,除了最后結案的時候,最好不要把案件相關的情況告訴受害者或者嫌疑人的親屬。
因為受害者一方可能會沖動地去報仇,而嫌疑人的親屬可能會包庇犯人。
當然,也有大義滅親的情況,但那種畢竟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