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潑灑在大開的地面上,似乎照出隱隱約約的血跡。
話語在寂靜的房間響起,仿佛是死者怨恨的回響。
身為警察的秋元悠介當然不會在乎什么,直接說道:
“一開始,年輕牛郎就前來還錢,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岡田良太恰好外出去買東西了,便利店的監(jiān)控有記錄。
也就是說,年輕牛郎是對織田美優(yōu)說推遲還錢,這個女性死者的性格,先前長谷川組已經(jīng)說過了,為人很惡劣、對金錢的掌控欲比較強。
如果她堅持不推遲,那么年輕牛郎一怒之下的行動就可以推測。
聽見門口聲響,岡田良太回來了。
然后,慌張之下他躲入了衣柜之中。
結果這時候,使用魚叉的那位兇手來了,用魚叉殺死了男性死者岡田良太,隨后直接離開。
躲在衣柜里的年輕牛郎察看完現(xiàn)場,加上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冷靜,自然想要擺脫自己的嫌疑。
于是,他想到個辦法,首先清掃現(xiàn)場中自己的痕跡,如果沒人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自然是上上之策。
但如果警察追查到他,那么就讓自己成為現(xiàn)場的第一發(fā)現(xiàn)人,通過一系列九真一假的謊話擺脫嫌疑。”
看了一眼旁邊震驚不已的高橋佑哉,輕笑一聲,接著說道:
“當然,這需要永野法醫(yī)確認具體的死亡時間,以及東野組和長谷川組的調(diào)查進展。
畢竟,這番話只是我的猜測,雖說邏輯很對,但沒有證據(jù)支持,還是需要接著調(diào)查。”
“那需要將這種猜測告訴他們嗎?萬一...”
遲疑了一下,高橋佑哉還是吞吞吐吐的詢問。
笑了笑,秋元悠介肯定回答道:
“當然要說,這只是一種推測,而且,東野他們正好在警視廳,也可以好好審訊一下那位掩飾得十分完美的牛郎。
走吧,我們?nèi)ラL谷川組那里,看看情況如何?”
車輛停在老式團地公寓前的樓下,旁邊就是一輛十分眼熟的豐田,引擎蓋上落滿了枯黃樹葉。
“這車,看著好像是長谷川前輩他們的?”
看著似曾相識的車輛,下車后的高橋佑哉摸了摸頭。
“沒錯,就是他們,應該就是這里了,我們走吧。”
正步入大門時,突然看見長谷川組的兩人折返而出,他有些不明白情況,懷揣著疑惑迎了上前。
“你們來了?根據(jù)剛才的調(diào)查,指紋的主人足利幸之助已經(jīng)死亡了,時間就在昨天的下午。”
看見兩人,長谷川誠真面色凝重的搖搖頭。
“兇手行動這么快?”
聽見此話,秋元悠介不禁脫口而出。
“什么?為什么這么說?”
佐野真由子有些疑惑。
她不明白為什么是兇手的行動快,兇手不應該是這位死亡的足利幸之助嗎?
還沒來得及告訴兩人先前的猜測,于是秋元悠介講解了一番可能的情況。
聽明白之后,長谷川誠真和佐野真由子兩人都十分震驚,他們完全沒有朝這個方向思索。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魚叉上的指紋怎么解釋?還是存在不合理的地方。
想到這個,兩人對視一眼,佐野真由子突然說道:
“足利幸之助是自殺,有沒有可能他就是兇手?不然的話,怎么會自殺呢?”
“自殺?你說他是自殺?”
聽見這個驚訝的消息,秋元悠介也顧不得什么敬語,直接詢問道。
沒有在乎對方不使用前輩之類的敬語,佐野真由子肯定的點點頭,給了對面的兩人一個確切的答復。
“主任,那這樣先前的推測豈不是...”
說到這里,高橋佑哉就沒有接著說下去。
畢竟,繼續(xù)說的話,就是對上司的指責了。
“如果足利幸之助是兇手,那他為什么要殺了那兩人?檔案上完全沒有三人之間的交集記錄。”
“這確實是個問題,足利幸之助不是自殺了嗎?我們?nèi)ギ數(shù)鼐焓鹫{(diào)查一下吧。”
摸著下巴,長谷川誠真思索一下,提議道。
這倒也是,不實際調(diào)查一下,也不確認對方的情況。
于是,幾人齊齊來到當?shù)氐木焓稹?
因為是自殺,在經(jīng)過刑事課調(diào)查之后,確認無其余情況后,由署里的生活安全課接手。
畢竟,他們的職責之中就有日常事務管理,包括自殺案件。
經(jīng)過介紹,秋元悠介帶領幾人來到生活安全課的辦公區(qū)域。
面前的負責人赫然是前幾日在地鐵上出手相助的警察——遠藤宗政。
“不好意思,我是生活安全課的負責人,警察遠藤。”
瞧見面前之人有些眼熟,他遲疑了一下,試探道:
“你是警視廳的長官?”
“是。接下來可要麻煩你了,我們想查找一下關于足利幸之助、岡田良太以及織田美優(yōu)的情況。”
面對共同出手的戰(zhàn)友,秋元悠介笑道。
“小問題,請跟我來。”
隨后,幾人看到遠藤宗政來到墻壁旁的檔案柜,駕輕就熟的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材料。
“這個?給。”
“真幫了大忙,十分感謝。”
“不用客氣,我聽說織田美優(yōu)和岡田良太死了。”
就在他們離開之際,遠藤宗政輕聲的詢問從后面?zhèn)鱽怼?
“你認識他們兩個人?”
意識到對方可能有線索,正準備轉(zhuǎn)身離開的秋元悠介回過頭,猛然反問。
“嗯。因為我們生活安全課留意過這兩人,岡田良太不僅是牛郎,還是附近地區(qū)暴力團的老大,經(jīng)常勒索他人錢財。
而織田美優(yōu)作為岡田良太的女朋友,她通過逼迫出家離走的少女去風俗店交易,得到金錢。
兩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實在臭味相投,都是人渣敗類。他們一起死了,對于我們來說真是一件大好事。”
說到這里,他轉(zhuǎn)頭看向旁邊墻壁上的獎章:
“是不是該給殺了他們的人發(fā)點什么感謝證之類的東西,畢竟這位兇手可是為我們除掉了兩大禍害。”
“怎么能這么說?我們身為警察不應該是保護民眾,打擊這樣的敗類嗎?不要妄想兇手是替天行道,這是殺人行為?”
年輕的高橋佑哉感覺對方的話語十分刺耳,出聲反駁道。
不想兩方之間起什么爭執(zhí),身為帶領者的秋元悠介自然要出言阻止。
在人家的地盤上,多少也得給幾分面子,而且對方又是共同應對過性騷擾的朋友。
于是,他立即扭頭呵斥:“高橋。”
“呵,實際上不就是這樣嗎?那些家伙不應該什么時候死了最好嗎?不管兇手是不是出于正義。”
看見對方年輕的臉龐,不想搭理什么的遠藤宗政來了興致,目光緊緊盯著對方,一字一句道。
“我們這次前來主要是調(diào)查足利幸之助,關于他,有什么事情嗎?”
見氣氛陷入僵硬,秋元悠介開口詢問,將話題引入正題。
“啊,那個吸毒的。是他殺了這兩個敗類嗎?真是難得一見啊,同為社會渣滓的人居然會內(nèi)訌?難道自殺前想為社會做點貢獻?”
敏銳察覺到秋元悠介話語之中的意思,身為警察的遠藤宗政立即反應了過來,口中滿是不屑與嘲諷。
“身為警察,只是憑借猜測就妄下評論,是不是過于偏激了?”
佐野真由子實在難以忍受,火爆的脾氣上涌,盯著對方直接說道。
聽見這番話,秋元悠介和長谷川誠真立即上前一步,將剛剛發(fā)火之人擋在身后,同時開口詢問。
“我們想知道一下足利幸之助自殺的情況?其中有沒有問題?”
“這個?我只能說足利幸之助絕對是自殺的,因為那個時候,監(jiān)控拍攝到了自殺的畫面。我們署里刑事課也調(diào)查過,沒有問題。”
搖搖頭,遠藤宗政十分鄭重的回答道。
接著,他環(huán)視了一圈室內(nèi):
“現(xiàn)在沒有人,等會我會讓下屬將足利幸之助的東西全部送過來。”
“好的,十分感謝。”
回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調(diào)查了眾多地方的四人有些疲憊,抱著眾多的文件材料,直接回到位置坐了下來。
“警部和鈴木前輩還在開會啊,沒人幫我們泡咖啡了。”
看著無人的位置,佐野真由子悲嘆了一句。
“好了,想喝現(xiàn)磨咖啡是不可能的,我這里還有罐裝咖啡。”
翻找了下腳邊的柜子,發(fā)現(xiàn)了什么的長谷川誠真笑道。
“算了吧,再這么喝咖啡,我還怎么保持美麗的容貌。”
擺了擺手,佐野真由子不耐的回絕了。
紙頁翻動的細細聲中,響起了“砰”的一聲巨響。
走著狂放姿勢的東野良大步邁了進來,臉上帶著十分囂張的笑容。
身后的森田大悟亦是如此。
看著大搖大擺的兩人,幾人都有些不明白情況。
突然,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秋元悠介想起先前的年輕牛郎。
難道這兩人大有收獲?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如此囂張。
于是,他立即詢問道:
“那個牛郎招認了?”
原本還等著幾人忍耐不住,結果謎底都被揭曉了。
保持神秘笑容的東野良面色一變,恢復了原本的模樣,解釋道:
“哈哈,剛才的那個...”
“結果出來了,我通過蛆蟲實驗的多次實驗和眼球化學法的精準檢驗,發(fā)現(xiàn)女性尸體的死亡時間應該早于男性尸體。”
如疾風一般闖進來的永野美穗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