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聽,秋元悠介就明白其中的意思——欺軟怕硬,柿子挑軟的捏。
至于大學生失蹤案,只要能穩住失蹤者家屬和朋友,便不會有太大后患。
以小笠原渡輪會社的實力,要掩蓋此事簡直是易如反掌。
要知道,在旅游過程中,人員失蹤的情況并非沒有,但大多都被當地隱瞞了下來。
若這些失蹤事件被公眾知曉,前來旅游的人數必然會大幅下降,最終淪為無人問津的荒蕪之地。
當地的市、區役所絕不會坐視不理,畢竟旅游業是他們財政收入的重要支柱,甚至是主要來源。
在這種情況下,必然會有眾多人員參與進來,共同掩蓋事件。
當然,如果能查到真兇,并采取相應措施,那么這起事件的不良影響就能被大大降低。
所以,仔細思索一番后,佐藤船長也是明白了如今自身的境遇,分清楚了情況中的主次矛盾。
解決第一起案件,一切好說;抓住第二起案件的兇手,于事無補。
聽見對方發自真心的話,秋元悠介暗自嘆了口氣,為了保住自己的職位,這么赤裸裸的。
資本主義的國家,金錢就是真理!
不管是職責所在,還是委托的案件,秋元悠介都不能反對什么。
聽見對方的請求,他點點頭,幽幽的說道:
“偵破案件肯定需要時間和精力,我只能說盡力而為。
但是渡輪的航行途中,可不要發生什么“泰坦尼克號”事件。
不然,兇手也不能接受法庭的審判。”
雖說有了線索,但解決案件,抓住兇手也并不是那么容易,不能給什么過高的期望。
開始的一句話是安慰對方,避免什么狗急跳墻之事發生。
最后則是提醒對方注意渡輪安全,關注航線情況。
讓佐藤船長將精力投入工作中,免得胡思亂想什么。
畢竟,這個時候即使是無聊的事情,也比空耗精力強。
聽到秋元悠介的話,佐藤船長的眼神頓時有了光彩,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秋元刑事。”
佐藤船長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沉穩:
“渡輪航行的事交給我,一定會安全抵達港口。至于案件...”
他鄭重地鞠了一躬:“就拜托您了。”
說完,佐藤船長轉身推開船長室的門。
透過即將關閉的門縫,秋元悠介看到他立即投入工作,有條不紊地下達著各項指令。
對方這般誠懇的態度令人十分愉悅!
不愧是多年的船長,即使被一時的重大案件影響,也能很快的回過神來,專注自身的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而真相,依然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里。
隨后,兩人加快腳步,前往自動售賣機填飽了肚子之后,其中的年輕船員揉著發酸的眼睛,打了個哈欠:
“刑事,我們接下來...”
睡眠不足的情況下,精神不飽滿是正常的。
即使秋元悠介也有些疲乏,但還是強撐著精神,繼續查案。
“再去一趟案發現場,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證據。。”
捏了下手臂,秋元悠介清醒了幾分,打斷旁邊的詢問。
話音未落,腳步就已經朝著頭等艙方向邁去。
后面,島田勇七小跑著跟上,心里暗自嘀咕。
經過這一夜的調查,他腦海中刑警威風凜凜的形象早已破滅,取而代之的是熬夜查案的疲憊和枯燥。
真實的情況根本不像電視中演的那樣,實在累人。
應該說,電視劇里演的不像真實的,只是春秋筆法,將美好的一面凸顯,隱去糟糕的情況。
無人的行道之中,秋元悠介邊走邊回想著昨日的詢問。
那位自稱“作家”的年輕人山本,還有忠心耿耿的秘書。
他們都提到高橋此行是為了某項秘密交易。
但什么樣的生意連妻子都要隱瞞?
這背后必有蹊蹺。
“第一次勘查太匆忙了。”
秋元悠介喃喃自語。
昨天只是粗略檢查了現場,重點都放在尸體上。
從那位富商妻子的口中,可是什么都沒交代,或許是她自己本身也不知道。
現在想來,死者高橋的隨身物品中很可能藏著關鍵線索。
既然要做生意,那么行李中不可能沒有提及。
沒有發現的背后,可能是隱藏在無人察覺的地方。
推開案發現場的門,血腥味已經淡去,但空氣中仍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銹味。
“啪嗒”一聲。
房間布局結構相同的情況下,秋元悠介熟門熟路的打開了房間的照明開關。
潔白的燈光瞬間驅散了室內的陰影,將整個頭等艙照得通明。
有了準備的秋元悠介戴上橡膠手套,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
房間里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高橋夫人早已被安排到其他艙室休息,這里保持著案發時的原貌——床單上的褶皺、凌亂的抽屜,甚至還有殘留的血泊。
幾個呼吸后,他朝島田勇七使了個眼色。
年輕人會意地點點頭,也跟著戴上了手套。
“找找看有沒有什么文件、合同,或者不尋常的物品。”
檢查中,秋元悠介對島田提醒道,同時掀開了床墊。
“好!”
回應了一聲后,島田勇七仔細檢查著行李箱,動作有些笨拙,生怕遺漏什么重要線索。
而秋元悠介則專注于床頭柜以及桌上的小包,戴著手套的手指輕輕撥扯著每一個抽屜,拉開挎包的拉鏈。
兩人像兩只覓食的獵犬,在這間比普通房間寬敞的頭等艙里仔細搜尋。
穿過云層的陽光透過舷窗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有收獲嗎?”
秋元悠介低聲說道,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沒有。”
看著島田檢查過后,掉落在地上的衣服,秋元悠介瞇起眼睛,被一個暗格吸引——那是衣柜內側的一個隱蔽口袋。
注意到這一道微弱的反光。
他立即俯下身,從衣服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折疊的信件。
信紙有些發皺,像是被人反復打開又合上過。
展開一看,上面赫然寫著幾行威脅的話語,字跡潦草而用力,幾乎要劃破紙張。
“這是?”
島田勇七停下檢查,湊了過來,眼睛瞪得溜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