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青梅竹馬

三歲多的阿文還沒有我高。

我對他說：

“小文，你爹娘喂了些啥跟你吃，你比我還大些歲數(shù)，咋就還比我矮一點點呢？我娘喂我奶到二歲，你呢？你吃奶吃到二歲了嗎？”

小文聽了我的話后，他一副靦腆的樣子。他短視我一會兒，便擺過頭避著我的視線，他一下子沒有出聲的笑。我見狀對小文說：

“你好像在笑我，看我打你！”

他站在原地，他沒有想躲我的意思。我用力過了一點，我整個身子撞了上去，我舉在天上的手不由自主的往下，我雙手都不知道該往什么地方放去，我突然一把把他抱住。他見我這副狼狽的模樣，他雙手也就不由自主地摟著了我，這一下，我和他側(cè)著頭緊挨在了一起。這一次，算是我和他的最小時候的一個擁抱，但是，我是沒有意識的，也是沒有起愛意的。

他臉的皮膚有些粗糙，我嫩嫩的臉皮能感覺出來。我一臉的香脂也沾在了他的臉上，我的鼻子嗅到了他的臉上又酸又香的復(fù)合氣味。這香中帶那個酸的味道，完全是小男性的，他讓我感覺到了同齡小男娃不一樣的東西。這東西，我說不上不喜歡也說不上很喜歡。這種氣味不同于我爹成熟男性的那種。我爹一高興我的時候，他總要把我從地上舉到他雙手打直為止，他還不停地把我在空中抖幾下，放下再抱著我一陣子并在我臉上狂吻。爹親的胡子又軟既硬，又好受又很扎。我爹那身上的味道像成熟的果子氣味，很純厚，其中煙味我聞不來。爹親我的同時我也親我爹爹。我親我爹的時候，常被我娘親用眼傻瞪著我，我不知道娘親是為我高興還是不喜歡我和爹爹那么親熱。

男人和男娃的味道，讓我小時候就有所分別和體會。但那種體會就像是該吃飯就吃飯了，吃飽了，也就不想再吃，不去思念和不去久想的。

小文，也是長長的臉型，他父親就是那個樣子，只是按尺寸比例他比他爹的還要略微短一些。從這點上看，我在想，小文母親的臉型，肯定是長臉型的。

這時，門外進來一個提著籃子的又高又胖的女人。這個女人一進門便自言自語地說：

“這不是叫什么“西令王貝主”小千金姑娘嗎？長得太美人兒了。”

小文上我面前來說：

“小西，這是我娘親！”

我馬上專注瞧她的臉，她果真是個長臉型的，比馬的臉長差不多，只是還有些鼓起來的肉堆在了鼻梁兩邊，一個不太美的怪相。我心未生愉悅，便隨意應(yīng)付了一下：

“師娘好！”

“這姑娘怪懂事的，看著就這么親熱。”

我娘親從屋里出來：

“師母你好！你快進屋坐！”

娘親上前去，手拉著小文的娘親，倆人正打算往屋子里去。

師娘隨我娘親在進屋時又開口說：

“小西她娘，我剛做了點高梁肉粒粑粑，跟小西千金嘗嘗新。這幾日，我兒子和我老頭在你們這里添了好多麻煩，辛苦你們一家人了。”

“師娘，你說哪兒了，沒有麻煩，不客氣！”

我丟下小文，自個轉(zhuǎn)身去看師娘兜里的高粱肉粒粑粑去了。我早已聞著這粑粑的香氣，嘴饞了想馬上吃到。師娘見狀，她心里跟明鏡似的，她馬上遞了一個給我，我接過高粱肉粒粑粑后，仍不抽回手來，師娘更是明白，她又馬上從兜里拿出來一個粑粑給我放在了我另一只手里。我雙手拿熱熱的粑粑，我轉(zhuǎn)身向小文走去，我遞給他一個。他接過粑粑，可眼神看著他臉已經(jīng)對著了他的娘親，他的娘親向他點點頭，意思是視意他兒子可以吃。

倆個小孩子很高興地吃起了粑粑，在場的四個人也開心的笑了。我們在壩壩處，我見娘親和師娘進屋去了。

我滿嘴角的粑粑粒粘在了兩嘴角處，小文也是，紫色的米粒像是痘痘。我拉著小文正準備進教室去，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又放開小文的手，我跑去又拿了一個粑粑回來，我見著了先生，我將粑粑恭敬地交給了吉老師，我對老師說：

“是我?guī)熌镒鰜淼模蠋熌裕　?

我很調(diào)皮的，我甚至比小文還調(diào)皮搗蛋。我爹親跟先生講過，是隨意授課，我想聽時就聽，我想玩時讓我玩。學(xué)多少算多少。是的，我是女孩嘛，學(xué)多干啥子呢，能有一點知識就是了。

我找我戴過的一雙里子是戎的皮手套，叫小文戴著。小文他不想要我的。我用力拉著他的手，一只一只跟他攏上去：

“舒服？你感覺暖和嗎？”

小文只是點頭，看他樣子很是滿意的樣兒。

我對小文說：

“你就帶回家去吧，上學(xué)的時候戴著，我可要天天每次都看見你戴著，你聽到?jīng)]？”

他還是只顧著點頭，也不抬頭認真一直地看著我。我們東西也吃了，先生的沒有吃，仍在課桌上放著。我和小文端正的坐著，像是又要聽老師講課了……

師娘的名字叫——吉衣彩娃。聽這名子，師娘她整個人就像一個糖瓷女娃娃一樣，還帶彩的燙金的那樣，滑溜溜的。其實，師娘還是漂亮的，沒有像我說的那個樣子，只是，我不希望她比我娘親漂亮。這點，我不是嫉妒，她確是如此。

師娘要回去了！

“我的漂亮的小千金，師娘做的高粱肉粒粑粑好吃嗎？”

我向她點頭說：

“太好吃了，又香又甜！”

師娘對我說：

“要不，你今天一同和你小師兄一起過師娘家來玩，好不好呀？”

我回頭看著我身后的娘親，娘親滿臉的笑容，好像不反對我去小師兄家里。于是我大膽地向師娘點頭說：

“好的，我的好師娘！”

“我倆說定了啰！師娘在家等著你喲！乖小西千金！”

師娘抬頭看著我的娘親：

“小西她娘，要是小西晚上沒回，那就是在我家息著了，你放心喲！”

“好的，放心的！”

看來，這是師娘幫我向娘親求的情。我心里美美的高興著。這時候，我說不出我心理是不是有點開始喜歡我的這個師兄小文了。

師娘趁機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算是我對她沒白做粑粑給我吃的一種回報吧。

下午了，吉老師對我們說：

“今天就提前放學(xué)吧。”

我拉著師兄小文的手，我和小文，還有吉老師，我們仨人去不遠處的師娘的家，我在積了很厚的雪地的路上走著！

作者：墨傾似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