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江中遇險
炕很暖和。師娘抱來一張絲戎被套的嶄新的被子給我蓋。被子并不潮,好像平常也放在炕上烘焙過似的。
我退去多余的衣服褲子還有襪子。穿著貼身的長衣長褲,還有套上師娘拿出來的大姐尚未穿過的新襪子。蓋著舒舒服服的被子,心里倒是甜甜的。
在這靜靜的夜晚,我又在這陌生的一個別人的家里,我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在這睡不著中,我翻過身去,我看著已經入睡了的大姐姐,胖咪咪的臉蛋,紅潤光澤細嫩。姐睡的那么熟,看來她沒有像我那么多的心思,但也不知道姐姐她進沒進入夢香。
沒有睡著的我,隨著右邊師娘傳過的酣睡聲,我側著頭眼睛又盯著右邊的方向,實際上什么都沒看清楚。我便又翻轉身,看著的是我的師兄小文。他臉倒是向著我這邊的,我能聽見他細細的呼吸聲,好像大家都安安心心的睡去了。在黑的沒法的夜里,我又想哭了。我在家的話,總是娘親摟著我睡覺的,我睡的很安心很踏實,我也不怕做惡夢,反正有娘親哄我的。
我想到這里,我怪我自己圖什么新鮮,非來師兄小文家干嘛呢?這時,小文蹲開了他自己的被子,他的右腿彎曲著壓在了我的腿部的被子上,重重的壓著我不舒服。我用手推開了他壓在我腿上的光光的腿,摸著他蓋的被子輕輕地跟小文蓋上。我這是第一次摸著小男娃的皮肉,我也是第一次給別人蓋被子。
不久,我實在太困了。我又側過身去,似趴著非趴著個身子也就慢慢的睡去了!
…………
西家大院,在晚上,有好多好多的人雙手舉著火把。來的這些人中,把手中的火把投向西家大院里邊,里邊的所有狗汪汪的叫著,大院很快著火了。不一會兒,火光沖向下著鵝毛大雪的天空,火光照映著的雪,雪好像也是紅的。大院外敲大院門的聲響越來越重,驚醒了沉睡的爹親娘親。院里的火越來越大,救火已經不行了。爹親娘親抓緊把平常準備好的東西帶去地洞后的出口,再套上狗雪撬奔命的逃命,但不久便被強盜一幫追了上來。
在快追上時,突然在一個陡坡又彎的道口處,殺出一幫年輕人來,阻擋了追我爹親娘親的那幫強盜,并向著其他方向引導著這些人向他們追去。爹親娘親脫離了危險。而那幫人不停地追,離我爹親娘親越來越偏遠,強盜還在繼續(xù)地追趕著臨時殺出來的這幫人。這幫人的數(shù)量沒有這批強盜的人數(shù)多,他們被追到了,強盜們把他們逼在了懸崖峭壁處,根本沒逃生的辦法了。追的人個個身上都有槍,在追的過程中,槍聲偶有出現(xiàn)。這被追的人正是小文和他的很好朋友。他們被追至懸崖邊上了。正當這幫人用槍射擊他們的時候,他們毫不猶豫地向山崖下跳了下去……
我突然從夢中驚醒。
老師和師娘被我在夢中呼喚“小文”的聲音吵醒了他們而問小西怎么了?我在流淚,我以為小文他跳下懸崖摔死了,我為小文回不來了而暗自悲傷落淚。師娘將小文挪到了她睡的地方后過來挨著我睡,師娘摟著我就像我娘親摟著我一樣,不斷輕輕地撫摸我的背安慰我,不久我在師娘的懷抱中又睡著了。待我再次醒來時,見小文怎么睡那邊去了而疑惑許久。
師娘下炕了,她去弄早餐去了。我在炕上穿衣服。自己將衣服褲子一件一件穿上。襪子已經在被子的腳那頭,拿著也干舒舒的了,脫去大姐姐穿的襪子,再穿上我的襪子,這襪子就是暖和。
我是自己第一次穿衣服,平常都是我娘親為我穿的。我沒想到,穿衣服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件一件的穿,又要整理,挺費勁的。沒有想到小文師兄自己起床打理,小文的大姐就自不必說了。
一家人正在吃飯,爹親駕著狗雪撬從這師娘家門口路過,爹親進院子里來看我。我問爹親來做啥,爹親告訴我,他要去松花江弄魚去。我說我要去,結果我?guī)熜忠步兄?。爹親只答應我跟他去,師兄拉扯著我的衣服不停地抖,我明白他秧求我?guī)粔K去。我只好求老師和師娘,師娘很爽快,師娘一人答應了,先生也只有順應也同意。爹親見這樣了,怕我生氣,他牽著倆人的手,出了院門,順理了一下勺魚的網柄。先將小文師兄抱上雪撬坐好,爹親又將我抱在了他懷里,狗雪撬車向著松花江方向前進。
在茫茫的一片雪域大地,除了雪還是雪。這時的季節(jié),已經是一年之中最冷的了,雪多就是自然的了。松花江早已被冰封凍了江面。非常寬的江,此時已是一馬平川白色的一片,成了自然的滑冰場。一般情況,是沒有什么危險的。到達這里后,爹親放下我站在松花江冰凍的冰塊上,他又去把師兄抱了下來和我放在一塊。我手拉著師兄,倆人第一次高興的在冰面上跑來跑去。爹親在找鑿冰洞尋江的口子。爹親尋找的地還未找到,可我的腳踩著一塊薄冰,冰塊撕裂正在往下沉。站我旁邊的師兄馬上拉著我的手,他用力往他懷里的方向使勁拽著,最后,把我甩了滑出冰面好遠的地方。此時,他腳踩的那大塊冰斷裂下沉。我急忙喊爹親救人。爹親聽我喊救聲,抬頭看了后,爹親順手拿著勺魚的網柄火速竄向師兄下沉的冰塊的地方,師兄都已經被江水淹到胸口處了。爹親眼疾手快地把網魚勺從師兄的頭上罩下去,翻轉網魚勺,穩(wěn)穩(wěn)的將師兄從冰水里拉起。可是師兄己經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爹親將我和師兄置于安全地方后,爹親迅速退去師兄被江水浸濕的所有衣服,用他的皮大襖裹著師兄,又火速往師兄家里趕。約半小時到了師兄家。老師和師娘見狀,趕忙將師兄放置炕上,用曖被蓋上。老師不斷在師兄旁喊著他兒子的名字,師娘坐在炕上,一邊用干毛巾不斷擦著師兄濕的頭發(fā)一邊哭泣著。我爹親摸了摸師兄的手腕處的脈,非常微弱,又用手放在師兄的鼻孔,也是有絲絲的熱氣。爹親向老師和師娘吩咐一番后,他出門又駕狗雪撬去衛(wèi)生醫(yī)療站,約二十分鐘叫來了醫(yī)生。
這期間,我眼淚止不住的流,也在一旁不斷喊著小文哥哥的名字,我不斷擦去我的眼淚水,對著師娘和老師說,小文哥哥是救我才落到江中,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小文哥哥你快醒醒呀!我說的話,我也不知道師娘和老師有沒有聽見,我也不去理會他們知道還是不知道。我眼淚在流,哭過不停,喊聲也不停。待到醫(yī)生檢查一番后,說小師兄還活著,醫(yī)生來安慰我叫我不哭,要堅強。
醫(yī)生和我爹親將師兄送上醫(yī)院的車,留師娘和我在師娘家,我爹親和師兄的爹親隨醫(yī)院的車一同去了醫(yī)院。在醫(yī)院作了第一道急救處理后,在醫(yī)院的建議下,送去了哈爾濱兒童醫(yī)院救治。這時,我爹親也一同前往去了哈爾濱醫(yī)院。
我哭著,我對師娘說,我要回娘親的家……
作者:墨傾似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