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悲喜交加
我訂了第二天九點飛寶雞的飛機票,我不想有人在我身后跟蹤我。
飛機準點到達了寶雞機場。隨后,我包了一張隨身的高級一點的出租車,從機場直殺秦嶺林場。
我來到了秦嶺林場的場外,我請司機不要回去,說不好我就連夜回去。因為,我女兒西婷她在我來這邊之前告訴了我,她想第二天要回福州去,所以,我又想趕著回去。
林場外的人見有外地車外地人來,客氣地問了我們找誰?我對問我的那個人講:
“請問一下,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吉洪文的人?我要見他。”
這人沒有即立回我的話,他上下打量了我,也看了看汽車里的男司機。他回頭看了我說:
“要不,我叫林場的頭來,你們在這里等著,行嗎?”
我說:
“好!麻煩你,謝謝。”
在這個人離去叫林場的頭來之際,我看見下面方向和上面方向,另外兩邊的眼前和遠處,像一個四方形的,這林場的住地就在這個四方形的空間中。從此處看去,上方大概幾百米的的遠處,隱隱約約的看見有一塊長長的寬寬的白乳色的一片,是什么,看不清楚,可能是山霧罩著的原因。而在林場這個地方的里側,有些舊舊的老房子,還有大型的機具擺在了空壩中。
一個大約六十左右的男人出來,快步走了過來,他首先伸出手來和我握手:
“我叫張慶榮。你叫我小張即可。請問你是……”
我們放開握著的手,我回他說:
“我是西令王貝主。我專程打車來此,是想見見吉洪文哥哥,吉洪文哥哥是我兒時的玩伴。請問你,吉洪文是不是在這里?”
這位自我介紹的張慶榮聽完我的話后,他離開我,去見了和我同來的司機,并且還和他打招呼握手問好。
這個張慶榮對出租車司機說:
“你把車門關鎖好”!他轉身看著我又說:
“你們隨我來,到里面敘!”
我們三人,他微微在前,我們在他的身邊,慢慢的往林場辦公室走去。
來到辦公室大廳處,我見廳內有一塊牌子,上面有醒目的五個大字:我在林場在
這五個字好像就是這林場人的座右銘,是一句莊嚴宣誓的口號,又像是號角、是命令。我對它肅然致敬,我好像仿佛聽到這號角聲,仿佛看到他們戰斗在林場的每一片森林里。
我被這前廳三兩側墻上掛面的圖片,文字深深吸引,我根本忘了他倆在里邊等我。
我看見了一張圖片,圖片上的那個人極像小時候的吉洪文,他那樣像是四十年的樣兒,他站姿雄俊,左手手掌下豎著一把非常精致漂亮的小提琴,他右腿微微彎曲,腳尖朝地,右手拿著一根‘琴弓’,他笑的是那么燦爛。而小提琴的面板左下方有兩個非常好看的金光閃亮的字:“婷然”。
這時,我興奮不已,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這“婷然”兩個字,是吉洪文哥哥送給我的小名。他還說,我以后就叫你——西婷然。
我為了思念他,我有了我女兒后,我跟我女兒取名叫柯西婷。今天,我在這里看到的,我心潮澎拜,喜悅萬分。
我大聲對著里面的張什么領導叫了聲:
“張場長,你快出來!”
張慶榮以為我出啥事了,他快速的從里面沖了出來。
“他問我咋啦?”
我指著我看的那張照片,我問:
“他是不是吉洪文?”
他說:
“正是他!吉洪文!而且,他那時還是林場的書記,小提琴生產廠的廠長。
我又問:
“你們林場也生產小提琴?”
他說:
“三十年前就開始試生產了,而且還獲得了國際小提琴產品質量認可,琴王產品稱號。小提琴上面的‘婷然’兩字就是我們生產的小提琴產品名,是吉洪文親自取的。”
此時,我從這把小提琴讀懂了我的那個阿文哥,他心里一直都是裝著我的。我的眼淚含在了眼眶中,淚在我眼睛里不時的回轉。
“對了,吉洪文他人呢?他結婚了嗎?有孩子嗎?”我一連串的問題,也急切地希望他能夠告訴我。
張場長見我看的非常專注,他索性開始給我解說。從秦嶺林場的前身講到林場的發展,從林場的規劃到林場的建設,從他們來林場至今的方方面面,從擴大黨組織,辦工廠、建學校、修醫院、再到植樹造林、森林保護、野生動物的生存環境保護、修橋鋪路,再到民兵組織建設、去各地文藝表演等。
我看阿文哥的入黨宣誓、生產車間工作、林區巡邏、文藝演出、小提琴的專家認證、培訓教學、作報告等的一張張照片,我從他約二十來歲看到他大至半白頭發四十多歲的樣子,尤其那張九人的貝貝樂隊合影,他站在中間神彩奕奕的表情,像是非常得意。那張航拍的林場主要圖片,四四方方的像圍城一樣的邊,讓我非常的好奇。我指著照片問張場長,這張照片的邊線,線條為什么那么直,上下差不多有千米的寬度呢?這線條看上去非常美,很有特色,不是故意測量修型而成的吧?
張場長此時默不著聲。我認為我此趟收獲不少,非常的開心,我終于看到了那個帥氣、成熟、魅力無比的我小時的阿文哥。
張場長請我進里面屋子坐坐喝喝水。我隨著他進去后,從在很有講究的全木制的沙發上,茶水正好,我大大喝了幾口。在我回顧剛才才看到的那些照片,我放下茶杯,迫不及待地問:
“張場長,這吉洪文呢?你有沒有通知他?”
張場長沒有回我的話,他也許是考慮我路途勞累,或者是不好當司機的面直接回我的話。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對我說:
“西令王貝主,你是不是有個親妹妹,叫甘雯秋?”
我看著張場長,我問他:
“對!張場長,請問,你怎么知道的呢?”
張場長說,他是看見吉洪文寫的小說里面有這個名字的緣故。他請司機在這里先行坐坐喝茶,他要帶我在外面去。
我和張場長一邊說話一邊向著上山的公路去。他不時告訴下方河溝處的那白色醫院的房子,又指著原來的生產小提琴的工廠舊址,也跟我講山北面種的一大片的云杉木。此時,我突然想起我在做過的什么夢里面看到了有很多的云杉木,那夢境與這里如此相像。我們站在高處,更加看清了那四方形優美的線條,這線條像絲線一般飄浮在山間,串聯著白色的云朵,又像一個人的憂思那樣綿柔細長。
張場長帶來到了好像我剛來時站在林廠門口時沒看清楚的那一片地方。進入這里,一下子就那么特別肅靜。門口有大門,門上有六個黑色白邊的大字——秦嶺林場墓園。
我一時沒有弄清楚張場長為何把我帶來這樣的地方。此時,他很沉重的說:
“你看那邊的一個人。”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是有一個人,好像是一個女的,全身穿著黑紅色花紋的衣服,頭上戴著一頂毛帽。胸前有一別致的白花。我問:
“張場長,那女人是……”我突然停住了問話,我在想,她莫非是我的親妹妹甘雯秋嗎?
此刻,我毫不猶豫,向著那個方向大聲的喊出——甘雯秋,我是西令王貝主……
那邊的女人,她放下了她手中的掃帚,向著我這邊跑來,她邊跑邊喊——姐姐,姐姐!
我聽見她也喊了我,我也向迎著跑上去。可是,在我向她那邊跑時,前邊一塊有我熟悉的一個名字從我身邊越過,我頓時駐足,而我妹妹甘雯秋,她傷心的哭著喊著姐姐,她并且已經抱著了我……
作者:墨傾似淚痕
2023.5.20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