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審判

我一紙訴狀向哈爾濱人民法院告了吉洪文，狀告吉洪文過失致死養父西令王、養母貝主。

…………

在我離開處于植物人狀態的阿文哥哥的第二天，一架直升機從哈爾濱飛向了秦嶺林場的林場附屬醫院，飛機停在了醫院的草坪上。

我，還有醫療專家隨從人員，從停尸房旁邊的那間房子里，小心翼翼的將吉洪文移至直升飛機中。醫院的邵蓉可被法院請上了飛機。

直升飛機機倉里，我與邵蓉可面對面坐著。我從邵蓉可她臉上的表情，看得出邵蓉可此時此刻對我是有多么的恨意。

擇日法院開庭。

原告：西令王貝主

被告：吉洪文

狀告事由：2003年10月23日，吉洪文進入呼蘭河屯的西家大院，因其行為過失造成養父西令王和養母貝主驚嚇致死。

庭長：因被告人吉洪文是植物人不能親自出庭應訴，法庭指定某哈爾濱檢查院代替被告人吉洪文應訴。

庭長：現在開庭

庭長：原告，請問，你有何證據證明被告吉洪文因其行為過失而造成你養父西令王和養母貝主驚嚇致死？

原告西令王貝主：庭長，我有證據。這是一封應該是被告人于2003年12月12日寫給我的一封信。該信上的內容足以證明我所控的事實。

庭長：請呈上信件證據。

……庭長與其他庭審人員合議。

庭長：我宣布，從今日起，此案進入庭外調查、取證階段，何時再開庭審理此案，聽后通知。休庭！

…………

就是這一夜，我站在哈爾濱西家宅院的那個有假山水池的又長又寬的大壩壩里，我用我已淚珠沾滿了捷毛的雙眼，仰望著半月的月亮和滿天星的星空，我悲傷的心、思緒萬千的頭和悲切的捂著胸口的雙手及定針一般鉆地的雙腿，它們都仿佛與時間和這夜溶在了一起，我不知道，我該對誰說我的痛楚和真心話？我也不知道，我的癡心、我的愛和我的情誰與能懂？我看見了七顆星連成的北斗星，我真想像江河的水一樣滔滔不絕的向你頃訴。

此時的此地，也正是六歲時的我——西大小姐來了這里又離開，我15歲那年父親西忠魁病故也是在這里，我弟弟也是從這里出去當兵如今再也見不到他凱旋回來，我從這里出去經歷了幾十年，卻是滿目瘡痍，傷痕累累，如今依舊回到了這里，這之間經歷了太多，我養父養母已故、生父已故、親弟和弟弟西貝雙已故、前夫柯一和后君夫邵可夫去世。我心中幾十年思念牽掛的我兒時候的青梅竹馬阿文哥也成了植物人。可以講，我再也沒有多少親人和我說話了，再難盼到阿文哥與我朝夕相伴，更不可能與我共枕。我想到這些，我何不悲涼呢？

……

法院準許了吉禾洪乃去現今在高檔療養醫院正在接受治療的她的親弟弟——吉洪文。

一時間，哈爾濱大街小巷都知道了我西大小姐狀告一個還處于植物人的吉洪文傷害了我的養父養母的案子，大家眾說紛云，議論紛紛。

兩天之后，我和吉禾洪乃接到法院的通知，去現場掘墓地。法院的人分兩批人，一批人和吉禾洪乃去了吉家，一批人和我去了我西家。

在呼蘭河屯，我西家大院背后，有三棵高大的柏樺樹下，法院的工作人員在小心翼翼的找我養父養母十三年前被埋下的地方，在兩小時后，原始下葬的地方處清出。我養父養母只剩下完整的兩具骨架，骨架很直很勻稱。養父養母均是頭向北方，腳朝西家大院。養父在左，養母在右。院法的工作人員認真的勘察、記錄、檢查。再往此處墓地的后面，又找到了那個行兇的巴拉烏特死亡者和一把巴拉烏特使用過的一把手槍。巴拉烏特也只下一骨頭架子。

院法的工作人員對我講，案子正收集所有物證，他們要帶回我養父養母的遺骸，并說個結案后再讓我取。法院的工作人員請我簽了字，并留了一份資料給我。

西家大院的大門封條已啟封，作進一步的現場調查。

我在想，吉家那邊也可能同我們這邊一樣。

…………

一星期后，巴努沙哈爾主動向哈爾濱的某公安局投案自首。

兩個月之后，聽說，巴努沙哈爾的舅舅梁朝偉在西安落網。

從我向法院提起訴訟后的第六十八天，我接到法院庭審的通知，明天開庭。案子終于于2019年3月18日正式開庭審理。

…………

法院庭長：現在開庭審理由原告西令王貝主狀告被告吉洪文因過失行為造成養父養母死亡案，現在正式開庭。

法院庭長：請原告西令王貝主陳述事實，出具證據。

原告西令王貝主：由養父養母年壽均高，當時養父西令王八十四歲，養娘貝主八十二歲，吉洪文追殺兇手巴拉烏特以及隨巴拉烏特同行的另一人來到西家大院，引起西家大院大門處以西家大院內的嚇人的槍聲，這下人的槍聲致使兩位老人受驚下而亡，應追究其過失行為引起的致死人的犯罪行為。

證據，前已經提供了法庭——吉洪文的親筆信。

被告吉洪文（由某檢察機關代理）：請問原告西令王貝主，你提供給法定的吉洪文信件是被告于2003年12月12日寫的，你為何不在2003年12月12日之后的不久向法院提起訴訟，而是事隔十五年之后的現在才提起訴訟？

原告西令王貝主：回答被告方，這封信，我也是在前三年才知道，我的福州甘叔叔甘忠奎的女兒甘田甜將此信件交給我，這是其一。其二，我看見這封信，才去秦嶺林場尋找吉洪文，怎料吉洪文已故，這是其二。其三，我是最近才知道了吉洪文還活著。所以，這三個方面的原因，我現在才訴訟此案。

法院庭長：請傳證人甘田甜。

證人甘田甜：西令王貝主所講的信件交接一事是事實，你們可以查證。

法院庭長：請問被告方，對證人甘田甜的證詞有何異議？

被告方：報告庭長，我方對甘田甜的證詞沒有異議，我方問原告方問題的回答也無異議。

法院庭長：現在請被告方對原告的指控作陳述答辨并舉證。

被告方：我方否定原告方西令王公主的指控訴訟。

我被告方找到了當年在西家大院現場的兩位目擊者，即西令王和貝主請的服伺的人員，一名叫張平柏和周艾珍，這兩人是一對合法夫妻，已照顧西令王和貝主八年之久。他們當時就在事發現場，而且他們的證言可以證明吉洪文所寫的信上的內容成在可信性。

法院庭長：傳證人張平柏、周艾珍到庭作證。

證人張平柏、周艾珍：確實是那個巴什么的這個人，手里拿著槍，先去的吉老爺和貝奶奶的臥室，大喊大叫的責問老爺和貝奶的，在這個巴什么的人被打死后，后才進來這個叫吉什么的人，他叫我們夫妻領路去老爺老奶的臥室，老爺老奶此時已經衣服不整齊，床上被子很亂。他用手指輕輕的放在老爺老奶鼻子下。后來他又我們去屯上報案說這里出了人命。

法院庭長：請問原告西令王貝主，剛才兩位的證言有否異議？

原告西令王貝主：報告庭長，我對這兩人的證詞無異議。補充一句，而且這兩個人我以前在西家大院還見過。

法院庭長：請問被告方，還有陳述嗎？

被告方：報告庭長，我方還有陳述。兩位老人的死亡，顯然是由于受巴拉烏特的恐嚇一系列的行為才死亡的。而且，我方認為，兩位老人年齡很大，一般情況推斷視聽力弱，兩人因外槍聲受驚嚇而亡，理由不充分且也無法印證。

所以，原告的指控不成立！請法院采納我被告代理人的意見。

法院庭長：請問原告西令王貝主，你還有新的證據要提供嗎？

原告西令王貝主：報告庭長，我沒有新的證據需要提供的。

被告方代理人：庭長，我方有問題要問原告方。

法院庭長：準許被告方向原告方提問。

被告人代理方：請問原告西令王貝主，你提供的法庭的這封信中，巴拉烏特問你養父說西令王私藏大量黃金，這個問題屬不屬實，請你作以解釋？

原告方律師：反對！被告方代理人此問與本案無關。我反對！

法院庭長：反對有效！

法院庭長：原告人和被告方代理人，你們雙方還有陳述嗎？

原告方、被告方代理人：沒有！

法院庭長：暫時休庭合議，等待合議后馬上宣判。

…………

數十分鐘之后，法院庭長和陪審人員出列審判席。

法院庭長：請全體人員起立！

我院對此案合議庭合議后，宣判如下：

原告西令王貝主告被告吉洪文的指控不成立，訴訟請求予以駁回。

全體人員退庭！

…………

若干另案審判結果如下：

一、吉洪文非法使用獵槍成立。所涉罪因其在特殊情況下發生的，免于起訴。

二、吉洪文獵槍打死正在行兇的巴拉烏特，屬于正當防衛。免于起訴！

三、巴努沙哈爾因倒賣、持有、私藏槍支彈藥等罪，鑒于有主動投案自首，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緩刑五年。

另：巴努沙哈爾與吉禾洪乃婚姻關系因近親結婚，違背《婚姻法》，婚姻關系予以解除。

四、梁朝偉因2004年9月19日秦嶺林場故意縱火、2003年10月23日故意槍殺吉衣彩娃、非法持有及販賣槍支彈藥、走私販私等犯罪，造成國家財產重大損失、特大人員傷亡，非法剝奪他人生命，事實清楚，罪大惡極，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五、邵蓉可因非法剝奪他人生存自由、合法救治權，擾亂正常的社會法制秩序，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三年。

六、吉洪文在2003年10月23日的吉十其家和西令王家的刑事重大案件發生時，作為該案的現場人和參與人，發生報案遲緩，經法院專案組調查，吉洪文雖有三次或找他人報案、或自己到呼蘭縣某公安機關文字報案、或向林場上及領導及書面報告的極積行為，但是，事后仍未盡全部的一個公民應盡的責任，致使10·23重大的刑事案件十五年之久未予告破，法院專案組也考慮到案發時自然氣象災害的客觀原因和之后所發生森林火災成為植物人這之間的時間緊原因，法院最后決定，不予追究法律責任，免于起訴。對吉洪文的行為，交由秦嶺林場單位及組織處理。

…………

我的心對于這件事情，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矛盾和悲喜交織在一起都在沖撞我苦澀的心。但是，我也因此種種結果而為之欣慰。

我養父養母的西家大院歸還了我，我養父養母重新得以隆重的安葬。

吉禾洪乃和我一起，將吉伯吉姨的遺骸也重新安葬在吉家大院的山坡坎下。

吉禾洪乃已提前二年刑滿釋放。我在哈爾濱給她兄妹置了新房，由吉禾洪乃精心照顧她的親弟弟吉洪文。

那個被吉洪文打死的罪惡累累的巴拉烏特的骨灰由他的大兒子巴努科比卡領走了。

…………

（故事未完，下章繼續）

作者：墨傾似淚痕

2023.5.26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