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落水男孩的人生》13
13.秦嶺林場
火車沒有一刻停留,繼續著它的南方之行。
一陣尖叫刺耳的氣笛聲打斷了我所有的對以前的回憶。我雙眼看著被放下半個玻璃窗的窗外,貼近火車還遠旁不時地過去一根水泥桿,一根過去后,一會兒又是一根,往火車后面愰過,這樣的情形,它好像說書一樣送過了已經說過的事,迎接著還未說過的。
我已經坐了近一天的火車。火車已經過了太原,離秦嶺林場越來越近了。火車外下起了大雨。雨水沖刷著火車窗的玻璃,已經在玻璃上像掛了一條雨簾,這雨簾好像把火車與外面的一切景物隔開著,越來越看不清楚外面了。此時,火車的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過了一會火車終于停了不再行走了。車箱內的人們開始議論紛紛,猜測這火車停下來的各種情況。過了許久,車廂內有播音說:“前方有小的塌方,需要臨時停車,請大家保持安靜,坐在車廂內,盡量原地休息,保持良好的秩序,耐心等待。”隨后,喇叭里傳來了唱歌的聲音: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慣了艄公的號子
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慣了艄公的號子
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這是美麗的祖國
是我生長的地方……
我跟著喇叭里的歌唱著,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叫我的名字
“吉洪文哥哥!”
我睜開眼睛,看是誰在叫我。我還沒有看到這叫我名字的女人的臉,這個女的埋著她的頭已經竄到了我坐位旁邊,她坐下后,用捂著臉的雙手慢慢放下來,她頭向著我說:
“吉哥哥,你不認識我吧?”
我想了片刻,急忙問她:
“你是胡紅梅!”在她點頭認可的同時,我繼續說:
“胡紅梅,你怎么也在這列火車上呢?你是去哪里,一個人嗎?”
其實,我有九分明白她為什么也在這火車上的原因,我只是裝糊涂罷,好從她口中套中實話來。
她回我說:
“我也是學校分配去南方的呀。”
此時此刻,我才非常驚訝和詫異。我重復著胡紅梅話中的兩個關鍵詞“學校?南方?”我一副茫然的表情,我一下被她的這些所有的話給愣住了。我們在同一個學校讀書,我咋就不知道她呢,她怎么就從未露面過?這時,我感覺這個胡紅梅就是一個謎。我故作鎮定的又問她:
“胡紅梅,你說是學校分配你去南方,請問你是被分配南方哪個地方呢?只有你一個人,有沒有與你同路的人?”
胡紅梅很得意地對我說:
“吉哥哥,告訴你吧,我是去秦嶺林場,與我同路的還有另外的七個同學!”
“算上我一共八個!”
胡紅梅點點頭,好像是很肯定的。而我在心里面差點說了出來:天呀!但是我心里在問我自己,胡紅梅此刻說的八個人,難道就是甘雯秋取“貝貝樂隊”的這八個人嗎?要真正那樣,這八個人都與我同在一個學校讀書,這八個人在學校的時候,我竟然一個也不知道。我更加的不相信這是真的,現在我就更加的疑惑,我就更加的擔心了。我在心里問自己,她們八個人不是特意來跟蹤我的吧,若真的是來跟蹤我,她們這又是為了什么呢?
現在,我關心的問胡紅梅:
“還有七人呢?在前面車廂嗎?”
胡紅梅向我點點頭。然后,她還沒點完頭的樣子,便側身用手從她的凡布包里摸出一封信來,對我說:
“吉哥哥,這是甘小姐寫跟你的信,吩咐我把她寫給你的信當面給你,而且還要你當我面把她的信看完!”
然后,胡紅梅把厚厚的一封信遞在了我的手里。
我拿著這封厚厚的信,我把它翻過面后又把面翻回來,信封皮面寫著“吉文哥收閱”。我想了一下,這火車停著,沒有其他的事情,看信就看信吧。于是,我撕開了信封口,從信封里夾出信來。
夾出來的信中,其中還有一封信,封著口子,我好像認識這封信。
我開始讀這些散張的信。
洪文哥:
首先,請你允許我這個雯秋小妹這樣稱呼你叫洪文哥!也請你原諒我對你這樣的稱呼,這樣的稱呼一半是代表我,一半是我代表我姐西大小姐(即你認識的西令王貝主)。
其次,我想對你說,箱子你放回了我家,我可以理解,但是,箱子里面的另一封信,你不該退回也不該不看。箱子是被我撞見的,我已收撿好了,我暫時替你保管吧,你若回時來取。
第三,我告訴你,因我哥哥西楠男參軍去了北邊,我只能留在家里了,幫母親料理藥材行的事務,當然,也還有小甘叔叔幫助我們母女的。所以,八人樂隊也去了你要去的地方,現在,這八個人跟著你了,哥,你必須接收他們并管好他們。
最后,那封你未看的信,請你一定要看,因為,那里面有你想看的人和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祝你一切都好!
小妹:甘雯秋親筆
1976.8.5
…………
最后,我決定還是去看那封我未曾看的信。
作者:墨傾似淚痕
2023.5.8晚九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