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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身處異地

方才還算晴朗的天空,只因一陣徹骨陰風吹過,就變得暗沉下來,尚未到日落時分,西邊的天空就出現了一片似乎是被血水浸染過的紅暈。

紅暈之上是一道道相互交錯、清晰可見的紫電驚雷,夾雜著呼嘯奔騰的天際隕星在紅色的云海里翻滾疾馳,不過片刻,那無邊無垠的天幕便已被這濃厚的血云遮蓋,宛如一副末世來臨前的景象。

“隆隆......隆隆......”

陣陣異響從九霄云端傳來,好似石門轉動的聲響卻讓人聽來肅穆莊嚴,有如萬千神佛仙人齊齊在耳邊呢喃低誦,緊接著一道耀眼刺目的巨大白色光柱在天邊亮起,紅色的血云瞬時被鍍上了一層白色光影。

天地瀟瀟,光影絢爛。

與此同時,一個淡藍色的光斑從白色光柱中沖出,出現在這詭異無比的天空,零星一點并不十分明顯,只見它不斷閃爍,似乎在積蓄力量。

不多時,那個淡藍色光斑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旋即將整個天空撕裂、扭曲,將那陣陣天雷夷為烏有,將那團團隕星一并驅散,只留下那泛紅的云海還茍延殘喘于蒼穹之上。

而那個淡藍色的光斑,卻像是耗盡了最后一絲氣力,變得微弱無比,在九天之外懸停不久,便化作一顆白晝流星,重重地砸向地面。

落地的一瞬間,強大的沖擊力使得山川動搖,鳥獸皆沸,聲音驚動九霄。

......

大地恢復了平靜,鳥獸收斂了驚恐,萬物重歸安寧。

只是那一抹殘紅仍舊掛在天空,像是在為一場蕩氣回腸的風塵歷練揭開帷幕,也像是為這注定顛沛流離的一生而唏噓感慨。

“我在哪里,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名血跡斑斑、衣著奇特的少年邊疑問著邊艱難地從地上爬將起來,瘦削的軀體圍繞著淡藍色的光芒,在他的身旁來回盈盈舞動,就像是纏繞在身上的綢緞一般。

因為體力不支,這少年還未站穩就又重重地跌倒在地上,那微弱的淡藍色光芒也隨著再次跌到而消失于無形。

如今看來,沒有了那奇幻神秘的光芒,這少年倒與尋常人并無什么兩樣,除了那張沾滿血污還能隱約看出的清秀臉龐,沒有任何過人之處,放在這萬千世界里不過是匆匆過客。

身邊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他拼命地回想著過去的一切,可大腦里卻只剩下一片空白,他不甘心想要再次嘗試,卻得到大腦的劇烈反抗,一陣陣斧劈刀砍般的痛楚簡直讓他痛不欲生。

這鉆心的疼痛,使他抱緊了腦袋,死死地護住,想要減輕這份痛楚,也使他不敢多想。

經過了片刻的休整,原先已經麻木的神經和僵硬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恢復了知覺,身上的傷口帶來的痛苦一絲絲的滲進心里。

“可真疼,我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難不成我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滴答......滴答......

少年聽到水滴的聲音,他再次勉強自己早已油盡燈枯般的身體,咬緊牙關,直到青筋暴起,終于用手臂撐起了自己的軀體,倚靠著一棵被攔腰折斷的木樁盤坐起來,呼吸聲略顯急促。

環目四周,一片蕭索荒蕪,樹皆是七仰八叉地倒地,不遠處的幾座峰巒被摧毀,亂石遍地,慘不忍睹,可能夠看出這里曾經是一處十分靜謐祥和的風景。

看到這些,少年的心里感覺到一絲隱痛,就像是自己心愛的東西被人摧毀了一樣。

想著,他張了張嘴,有點粘連,他試著濕潤了一下。

他已經忘記了多久沒有進食,但自己分明沒有覺得餓,也沒有覺得渴。

“聽過去的老人說過,人在極度虛弱或者瀕死的時候,身體的感覺會變得不真實。”少年不禁感到心中越發傷感,喃喃自語道:“可能我的生命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不對!一定還有一些事情殘存在我的腦海里,我必須去喚醒它,我還不能死......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少年積攢了一下力量,硬撐著再次爬了起來,這一次他看到了水滴。

確切的說,應該是自己身上的血在滴落。

傷的可真夠重的,竟然在自己剛才躺著的地方早就凝聚了一灘血水,血泊里面倒映著的是天空,血水里面的天空是紅色的,是因為血水本就是紅色的。

少年一聲苦笑,估摸著自己真的是失血過度變傻了?居然會糾結這種問題。

想完便竭力挪動自己的身體,抬頭去看一眼天空。

血色的天空,這倒真夠新鮮的,天空不應該是藍的么?至少在自己僅剩不多的記憶了,那才是天空該有的顏色,深邃、迷人,那是最純潔,最干凈的象征。

天空是紅色的,白云也是紅色的,如果真的還能稱呼它為白云的話,天上的一切竟然都像血一般殷紅,和自己身上的顏色一般無二。

少年怔怔地看著天空,直到一聲呼喚聲傳進他的耳朵。

“一切皆起于幻象,幻象即眾生......幻象,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想再多加干涉,我也想看看你會做成什么樣子,我會在那盡頭等你。到時一切的是是非非,我要你和靈童給我說個明白......”

聲音在這空谷之中久久回蕩,直到下起了濛濛細雨,陰冷潮濕的空氣使少年蜷縮著身子,可他已經無力躲避,任由這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憐白雪曲,未遇知音人,恓惶戎旅下,蹉跎淮海濱。

澗樹含朝雨,山鳥弄余春,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

一名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少年的身畔,手持一柄古樸劍,劍在鞘內,卻已能感到一股凜冽的劍氣,腰間掛一酒葫蘆,在這朦朧的雨霧里面顯得格外脫俗。

少年聽見聲響,回頭瞥了一眼立在身旁的這位男子,細雨朦朧,看不清他的面龐,只能竭力咧嘴,慘淡一笑。

男子見狀,頷首沉思,又掃了一眼面前殘破不堪的景象,便伸手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又朝著少年將酒葫蘆遞了過去。

“此酒名為慰風塵,足以解旅途之苦,喝一口解解乏。”

少年怔怔地接過酒葫蘆,湊在嘴邊,還未入口便已聞到那清冽甘醇的酒香,也不再多想,便端起酒葫蘆,仰首一飲。

“啊!”少年臉上現出痛苦的神情,咂了咂嘴,“這酒可真苦,聞起來香,嘗起來可真是又苦又辣!”

男子接回酒葫蘆,掛至腰間,抬頭看天,沒有回答,而那少年飲了那酒便昏昏睡去。

男子看著熟睡的少年,眉宇輕皺,有一絲擔憂,片刻后便展顏一笑。

“少年,咱們有緣再見!會有人來救你的。”

說吧便邁開步子走開了,酒葫蘆在腰間來回晃蕩,長劍在手中前后擺動。

上架時間:2020-10-31 23: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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