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環(huán)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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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九環(huán)古墓·殘卷現(xiàn)世
屋外夜色愈濃,外灘的汽笛聲逐漸遠去,只有遠處軍警的皮靴敲擊青石板路的聲音,在空氣里敲打著每個人的神經(jīng)。孫謠輕輕掀開窗簾一角,瞄了一眼,旋即又放下,眉宇間滿是警惕:“外面有兩個便衣,一直在張望,像是黑市的,也可能是軍閥的人。”
江晝抬手示意:“冷靜。”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卻透著一股壓制的怒氣,“自從拿到殘卷,這家鋪子就沒消停過,連今晚的這筆生意都是釣魚。”
林白卻云淡風輕地倚在門邊,嘴角帶笑:“現(xiàn)在跑不如靜觀其變。你們手里的東西,不是普通人敢覬覦的,能耐心守到凌晨的,定然知道九環(huán)古墓的分量。”
孫謠抿唇,冷笑一聲:“你倒是坦然,林先生,你自稱考古協(xié)會志愿者,卻能輕易弄到這種東西?”
林白挑眉,眸光在油燈下如同水墨波瀾,“民國亂世,考古不比倒斗清白多少。再說,我是來幫忙的。江先生,你難道不想查明你父親的下落?”
江晝望著案上殘卷,指尖微顫。他從小便在爺爺口中聽說過“九環(huán)”的傳說,卻只當是家族嚇唬小輩的故紙堆故事。直到父親失蹤、家族突遭大變,他才明白,有些債,是避不開的。
忽然,屋外風聲大作,門外傳來一聲低喝:“里面的人,聽著!開門搜查——有通緝要犯藏身!”話音未落,便有腳步踏上門檻。
林白不動聲色地收起銅鑰匙,悄聲道:“江先生,有后門么?”
江晝點頭:“跟我來。”他拉開柜臺后側(cè)暗門,孫謠持槍殿后,三人迅速鉆入黑暗逼仄的小巷。小巷另一端直通弄堂,平時是逃避官差的暗道,今晚卻成了他們唯一的生路。
“快,左拐。”江晝聲音冷靜,心跳卻飛快。孫謠屏息掩護,林白緊隨其后。幾人穿過狹窄弄堂,來到后街,夜風灌進衣領(lǐng),帶著江南春夜的潮濕和一絲血腥。
“那兩個人追上來了。”孫謠低聲,舉槍瞄向黑影。
“別開槍。”江晝低喝,“弄出動靜,整個巡捕房都得找過來。”他一把扯住林白,三人拐進旁邊的茶館后門。
茶館老板是江晝父親的老熟人,看見他們神色狼狽,二話不說拉下木板,放下布簾,把一壺茶熱水往灶臺上重重一砸:“少爺,你可終于舍得回來了!”
江晝喘了口氣,扶住桌角,聲音啞著:“朱叔,麻煩你今晚別聲張。”
朱叔嘆氣,遞上一條毛巾:“又有人找你麻煩?是不是那幫黑市的?”
林白低聲插話:“朱老板,能否借你后院藏一宿?明日一早我們便走。”
朱叔看了孫謠一眼,又望了望林白,終于點頭:“江家出了這么多事,也沒幾個人還敢管你們……快進后院吧。”
三人閃身入內(nèi)。后院陰冷,墻角柴垛后藏著一只舊木箱。江晝打開箱子,翻出一只防潮皮包,把殘卷和銅鑰匙小心包好,揣進懷里。
孫謠這才放松下來,壓低聲音問:“你父親當年到底遇到了什么?”
江晝神色晦暗,緩緩道:“父親最后一次外出,就是因為九環(huán)古墓的線索。那天夜里,他曾留下這樣一句話——‘若九環(huán)重現(xiàn),江家必有血光之災(zāi)’。”
“你信么?”林白輕聲問。
江晝苦笑:“以前不信,現(xiàn)在信了。光是這殘卷和鑰匙,已經(jīng)引來這么多瘋狗。九環(huán)古墓若真出世,民國亂世里怕是要再起腥風血雨。”
孫謠咬牙:“如果我父親的死,真和這個古墓有關(guān),我一定要親自進去看個清楚!”
林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如此正好,明日啟程,赴九華山。三人一隊,彼此為證。”
夜深了,后院沉寂無聲,偶爾傳來遠處犬吠。江晝躺在舊竹床上,閉上眼,卻久久無法入眠。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父親最后的背影,殘卷上殷紅的血跡,和那串神秘的九環(huán)。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江晝、孫謠、林白三人收拾行裝,避開巡警與黑市尾隨,乘最早一班船,逆江而上,朝九華山而去。
江水如鏡,倒映出三人沉默的身影。江晝低頭撫摸懷中殘卷,心頭一片沉重。他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失落的寶藏、可怕的陷阱,還是命運的懲罰。
船身晃動,孫謠倚在舷窗邊,望著遠山若有所思。林白靜靜坐在一旁,眉眼含笑,卻讓人看不透他的真實心思。
江晝忽然開口,聲音低啞:“我只問一句,這趟路,你們怕么?”
孫謠扯出一抹冷笑:“民國這幾年,活著就算贏。死在地底,總比死在外頭不明不白。”
林白嘆道:“這世道,人人都怕。可有些墳,只能我們?nèi)ハ崎_。”
江晝點頭,目光愈發(fā)堅定。
九環(huán)古墓,謎霧重重。
民國江湖,風雨欲來。
三人的命運,從此與黑暗古墓緊緊纏繞,再也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