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風雪夜行·命途分岔
- 九環(huán)蛇骨
- 天不渡我
- 1492字
- 2025-05-29 09:39:00
火光灼天,北鎮(zhèn)陷入混亂。唐媚帶隊大肆搜捕,刀槍混戰(zhàn)在偏院外激烈持續(xù)。白三爺挾著重傷的江晝穿過殘垣斷壁,翻入后巷一條死胡同。他喘著粗氣,一邊用肩膀扛著江晝,一邊低聲囑咐:“咬牙別暈,命還在你自己手里。”
江晝只覺眼前一陣陣黑影翻滾,腹部傷口火辣辣作痛。他咬緊牙關,不肯呻吟。白三爺摸出隨身藥膏胡亂按住傷口,動作卻極為老練。
后巷遠處忽傳來唐媚冷厲的叫聲:“江晝,你跑不了的!蛇骨遲早是我們的!”
白三爺冷笑一聲,帶江晝鉆進一間廢棄染坊的地道。他點燃一截油燈,喘息著拉上暗門。地道幽深狹窄,空氣中滿是潮濕與霉味。
“先藏一夜。”白三爺把江晝安頓在稻草堆上,又在門口設下簡易機關,“你這條命還用得上,蛇骨局還沒完。”
江晝強撐著問:“林白和孫謠呢?”
白三爺搖頭:“他們已沖出包圍,往北鄉(xiāng)去了。許學者隨行,蛇骨也落他們手里。你只要養(yǎng)好傷,剩下的交給老頭我。”
江晝咬牙不語,心頭滿是愧疚和牽掛。他想起火光中林白的眼神,孫謠帶血的手臂,還有許學者焦急的背影。江湖浮世,人命如草芥,哪怕并肩九死一生,終究抵不過命運的一場離散。
地道里一夜無眠。白三爺時不時上去探路,又帶來些清水和干糧。外面風雪越發(fā)緊,追兵不時在巷口巡視。江晝隱隱聽見遠處槍聲斷續(xù),仿佛整個北鎮(zhèn)都陷入殺伐與火海。
黎明時分,白三爺帶回一條重要消息:“唐媚、虬髯漢、軍閥、洋行都認為蛇骨在你身上,他們調(diào)集所有人手正要圍死這里。但林白他們已用你身份作掩護,趁夜突圍成功——你成了‘替死鬼’,他們有了喘息機會。”
江晝蒼白一笑:“只要他們能活著,就值了。”
白三爺搖頭道:“別傻。江湖局沒這么簡單。你頂多騙他們一時,蛇骨之亂會越燒越大。你要保命,就得主動出擊。”
江晝低聲問:“怎么出擊?”
白三爺目光幽深:“北方要亂,朝廷舊部、江湖豪強、軍閥、外商、甚至異教會全都盯著蛇骨。你有兩條路:要么繼續(xù)做替死鬼,等死在下一個巷口;要么假死潛行,趁局勢大亂,暗中布局,或許能救出你的同伴、化解這場災劫。”
江晝靜默許久,緩緩道:“我選第二條路。”
白三爺贊許點頭:“老頭子能撐你一段。養(yǎng)傷三日,外面消息一變,你就得自己想辦法了。”
……
與此同時,林白、孫謠、許學者已帶著蛇骨踏上北鄉(xiāng)流亡之路。三人一路喬裝打扮,混入流民隊伍,白天趕路,夜里藏身土窯。沿途村鎮(zhèn)皆有軍隊封鎖,江湖人出沒。每到一處,林白都小心觀察,孫謠警覺防備,許學者則將蛇骨和瘟疫筆記用羊皮包三層五層,隨身藏好。
一個風雪夜,流民隊伍被官軍查驗。孫謠硬著頭皮謊稱自己是災民寡婦,林白裝作瞎眼藥農(nóng),許學者只佯作啞巴。三人險些被驗出身份,幸得林白機警在蛇骨包上撒了藥粉,騙過軍士鼻子——藥味蓋過尸氣,蛇骨得以保全。
夜宿土窯,林白一邊包扎自己手臂的新傷,一邊低聲道:“江晝……你們說他會不會有事?”
孫謠低頭沉默許久,冷硬地說:“他比咱們都命硬,九環(huán)沒要他命,北鎮(zhèn)也要不了。”
許學者靠著窯壁嘆息:“你們是我見過最像家人的同伴。只要蛇骨在,咱們還得撐下去。”
林白點頭,目光愈發(fā)堅定:“活著走出去,把蛇骨安好,江晝自會歸來。”
……
地道第三日,江晝傷口漸愈。白三爺趁夜色引開追兵,為他換來一身北鄉(xiāng)乞丐的舊衣服,還塞了幾張假身份和一小把銀元。
“走吧。記住,北方亂世,命比臉皮重要。你若信老頭子,有朝一日蛇骨落定,記得回來替我燒柱香。”
江晝咧嘴一笑:“多謝三爺,若有命,江湖再見。”
他藏好血玉殘片,掩去身上所有舊痕,獨自踏入北風雪夜。街頭巷尾兵匪縱橫,火光映紅天際。他孤身一人,卻在漫天風雪中走得堅決。
命運的岔路,將他們推向新的江湖漩渦——
一個身負重傷的替死鬼,
一個帶著蛇骨的流亡小隊,
一場真正的大亂世,
終于在北方雪夜揭開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