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敲擊聲越來越急促，警笛與怒吼在弄堂里此起彼伏。江晝把破舊箱子抵住門口，低聲問：“還有多少子彈？”

孫謠翻了翻衣袋，苦笑：“不多，七發。對面要是上來二十個巡捕，我們就得靠拳頭了。”

林白靜靜檢查窗戶，發現后巷早有三名黑市殺手埋伏，街頭巷尾皆是警燈。逃無可逃，殺機四伏。

江晝深吸一口氣，將血玉殘片藏在懷里：“今夜殺不出去，我們誰都別想洗清冤屈。若有一人能活，替江家、卸嶺、林家斷一線香火。”

林白目光沉靜，難得露出一絲柔和：“咱們進九環都沒死，這種死法，太憋屈。”

孫謠沖他咧嘴一笑，槍上了膛：“能殺一個是一個。”

門外忽然安靜，仿佛所有追兵都在屏息。片刻后，一股濃煙從門縫滲入，煙中帶著詭異的藥香——是迷煙！

林白當機立斷，抓起江晝和孫謠，帶著兩人沖向廚房后窗。一聲巨響，前門被警棍砸開，十幾名巡捕魚貫而入。林白推開后窗，一腳踹翻水缸，江晝率先躍出窗外，滾進后巷。孫謠手槍掃射，逼退殺手，林白殿后，三人趁亂鉆入巷深處。

巷口卻已被三名黑市打手攔住，為首者冷笑著亮出匕首：“江晝，識趣的就留下命，蛇骨歸我們！”

江晝雙目血紅，撲身上前，林白揮刀格擋，孫謠手槍連發，巷內一片混亂。鮮血濺在磚墻上，江晝腹部擦傷，林白手臂被割破，孫謠踉蹌倒地，卻死死護住江晝。

危急之時，頭頂忽然落下一塊瓦片，一個沙啞的男人聲音從高墻上響起：“往西邊跑，碼頭有條小艇！”

江晝來不及思考，拉起孫謠，三人拼盡全力，順著暗巷與廢宅間的夾道狂奔。后方槍聲再起，有人高喊：“別讓他們跑了——大帥要活的！”

三人氣喘如牛，沖進碼頭倉庫。墻角一條小木艇隱在暗影中，艇上坐著一人，正是許姓學者。他遞過一只黑布包，低聲道：“快走，我來斷后。記住，別回頭！”

江晝瞪大眼睛，卻來不及細問。三人跳上木艇，林白揮槳猛劃，小艇順流疾馳入江。后方巡捕沖至，亂槍掃射，船板被擊碎一角，河水激起白沫。江晝腹部中彈，鮮血滲出，孫謠咬牙撕布幫他包扎。

江晝靠在艙沿，看著岸上混亂追兵與火光，心如死灰。林白喘息道：“還有一線生機，先離開碼頭再說。”

孫謠顫聲道：“江晝，撐住……別死啊！”

小艇在夜色中漂流，江面黑風卷雨。許學者的黑布包里，赫然藏著一截蛇骨和一封信：

“九環蛇骨現世，天下大亂。有人要用它喚新瘟疫，挑動江湖與朝局。你們若能活下去，就當保住它，別讓禍亂重演。”

江晝捏緊蛇骨，手心都是血。他明白，古墓的陰影還未散盡，背后的黑手，才剛剛浮出水面。

林白低聲道：“上海已亂，咱們得藏好。只要不死，就有機會翻盤。”

孫謠低頭流淚，卻死死握住江晝的手。

小艇漂流到郊外，三人悄然上岸，躲進廢棄漁村。

江晝靠著殘破漁網沉沉睡去。夢中他又見九環古墓，蛇母張口欲噬，尸骨成山。醒來時天已微亮，林白守在身側，孫謠坐在門口啃干糧，滿臉倦意。

江晝啞聲道：“我們還沒輸。”

林白目光堅毅：“還活著，就是機會。”

孫謠扯出一抹頑強的笑容，“管他江湖天翻地覆，咱們三條命，誰要都得自己來拿。”

晨曦穿透烏云，照進廢屋。

三人相視，目中皆是劫后余生的戰意與希望。

九環蛇骨引發的血雨腥風，不過剛剛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