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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1

“還是老家好啊!給我?guī)桩€地,再蓋棟二、三層的小樓,我才不回貝城去呢!”一個身穿紫色T恤的年輕男子懶懶地躺在柑子樹下,茂密的雜草被壓在身下做了墊子。男子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瞇著眼睛,透過密密的樹葉望著天空,天藍得純凈,不帶一點兒其它顏色。“真舒服啊!”他深深吸氣,野草的清香直灌鼻中,“洗洗我的肺!每天吸汽車尾氣,肺都被熏黑了。”再次深深吸氣,“我的壽命又多了幾天。”

“沒錯,好好兒吸吸你沒事兒總念叨的負氧離子!過幾天回去的時候別忘了拿礦泉水瓶裝一罐帶走,這里的負氧離子多新鮮啊!”旁邊穿條紋襯衫的男子唇角斜撇,一副嘲弄的神情,“你要嫌礦泉水的瓶子太小,找夏四姑要他的米壇子,反正她家馬上就要搬到東珠去,再也用不著了。那米壇子好著呢,放米一年都不生蟲,你的負氧離子肯定不會變質過期,保證新鮮,只是不要忘了放花椒。”

T恤男翻身坐起,拔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湊到襯衫男鼻前,襯衫男一巴掌打了下去,“干什么?”

“什么味兒?”T恤男認真地看著對方。

“什么味兒?”襯衫男一臉不解。

T恤男懊惱地扔掉那根狗尾巴草,“還是小屁孩的時候,我一直很佩服你,那么嗆的辣椒味兒,我的眼淚鼻涕嘩啦啦的流,你就屁事沒有!這后來才發(fā)覺你可能是嗅覺神經壞掉了,你的公司有沒有每年組織體檢?你有沒有全面查過?”

“你的神經才壞掉了!”襯衫男狠狠瞪他,“一天到晚嘰嘰咕咕抱怨個不停!愿意得吸,不愿意也得吸。抱怨多了,肺還沒壞,先患憂郁癥死了!有精力發(fā)牢騷,不如回貝城去在大街上放兩個屁,讓他們也聞聞你的尾氣!記住了,分貝要高,不要輸給喇叭……”一陣和鉉鈴聲響起,襯衫男掏出手機來看看,嘆了口氣,接了,聲調變得溫柔,幾分鐘的噓寒問暖和簡單的閑聊之后,掛了。

T恤男問:“是嫂子的?”

襯衫男含糊地應了聲:“嗯。”

“難得我們這么多人聚在一起,怎么不帶嫂子回來?聽聞其人久矣,未見其形亦久矣!”

襯衫男愣了幾秒鐘,“她有事,很忙,抽不開身,以后吧。”

“你—莫—要—騙—我!”拉長了聲調,T恤男側頭笑瞇瞇地看著友伴:“我對心理學蠻精通的,差點就當了江湖騙子。就憑你目光散亂,聲音從嗓門里憋出來而不是氣吐丹田,還在我面前撒謊?老實招了吧,什么原因?”

“真的有事。”襯衫男不為所動,淡淡敷衍,“勞神騙你,為了哪樁?”

“男人不帶媳婦兒回婆家,理由不多,或是嫌其貌丑丟人,或是婆媳水火不容,再就是帶了小三兒。若都不是,就只能是男人沒本事,發(fā)號施令媳婦不聽。第一種安不到你頭上,聽聞她長得挺漂亮;第二種不成立,據我所知,你媳婦兒常給你爸你媽添置衣服,你爸媽還給她錢幫補家用。第三種,”T恤男輕笑了一聲,“你沒這經濟能力,別人包你還差不多。最后就剩下,你惹惱了她,她根本不甩你,把你獨個兒扔了出來。”

襯衫男不接話,臉沉了下來。T恤男似乎很滿意自己客觀敏銳的推理分析,既已得到預想的結論,就敷敷對方的面子,安慰說:“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新婚燕爾,暫且依著她,新鮮勁兒過去了再慢慢收拾她,再怎么驕縱的脾氣,都能讓她改了。婚后的女人都是軟柿子,就看你會不會捏。”

襯衫男咬牙切齒,“這么有本事,你去找個柿子來捏給我看!奔三的人了,還沒談過戀愛,說出來我都想替你挖坑,活埋算了!你是生理有缺陷,還是心理有陰影?”

T恤男笑嘻嘻地:“好歹強過頭蓋綠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襯衫男一口濃濃的唾沫吐在了草尖兒上。

“誰戴了綠帽子?”聲音響起,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走過來,大大咧咧地坐在兩人中間的空地上。這男孩身材摸樣雖不差,卻也并無特別之處,只左耳穿一耳洞,時時惹人眼目。

耳洞男孩興奮地推推他二人,“快說,快說,哪個戴綠帽子了?”

襯衫男煩他,“去去去,小毛孩子來湊什么熱鬧,回去打你的麻將。”

耳洞男孩打了個哈欠,往地上一躺,把雜草實實地壓在身下,“麻將有什么意思,就那幾個筒子幺雞摸來換去的,又不賭錢,打起來不帶勁,沉悶得要死,還坐得我腰酸背痛,脖子也累。”

T恤男看他耳洞空空,問:“現在的阿飛流行只打洞不帶環(huán)了?”

“一回家就取下來了。天天被老爸老媽念叨,頭都疼了。頭發(fā)也剪了。”耳洞男孩遺憾地摸摸發(fā)梢,“可惜了我?guī)讉€月的辛苦,都已經快遮住脖子了。”忽又坐起身,“嘿,你們不要轉移話題!說嘛,到底是誰,不要遮遮掩掩的。這都是烏龜王八滿地爬的年代了,沒什么丟臉的!”

“烏龜王八滿地爬?老子揍得你滿地找牙!”一聲怒吼炸得三人一顫,還沒來得及回頭看清來者何人,耳洞男孩已被一個中年男人緊緊鉗住耳朵,從地上拔起。中年男人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顯然是一路跑來。

“啊……呀,痛啊……”耳洞男孩疼得齜牙咧嘴,使勁掙扎,“耳朵要掉了!不掉也要失聰了!”

“不聽話的耳朵要來干什么!老子給你這兩只耳朵是要你聽人話,不是給你穿耳洞!不爭氣不岔氣的東西,老子今天就把它撕爛!”中年男人鉗住男孩的耳朵使勁拉扯,男孩的頭就跟鐘擺一樣左右來回擺動,只差發(fā)出滴答聲響。

T恤男和襯衫男忍住笑,假意勸和。這場景他們不是第一次見了,雖然他們都很久以前就離開村子,少以見面,但每次見面總少不了目睹男孩被修理的慘狀。

“走,跟老子回去,老子今天要把你關起來打死!”中年男人拽住耳洞男孩的耳朵沿田間小路走去,男孩就偏著頭在一旁跌跌撞撞地跟著。路很窄,被中年男人的兩只大腳毫不客氣地占用了,男孩只能走在地里,一路下來,不知報廢了多少青苗。

“可憐啊!可嘆啊!愛酷之心終究要了他的小命!”T恤男撫胸感慨。

“表叔要打死他的心早就有了,這小子從小就知道,時至今日,他也能坦然無懼了。”襯衫男點點頭。

“要不要觀摩觀摩酷刑現場?”

“去吧,同村一場,好歹去送他最后一程。”

微風陣陣,吹得橘葉沙沙作響,被壓塌的草兒松了一口氣,這心存不善的哥兒倆終于滾蛋了。

中年男人將耳洞男孩揪回夏四姑的當壩,大吼一聲:“小兔崽子抓回來了,你快出來!”隨即又把他向前猛然一推,男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一個燙了卷發(fā)的女人鐵青著臉出來,恨恨的瞪了男孩一眼,“你這遭刀的,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東西!”

中年男人對她說:“你去收拾東西,我們馬上走。”回頭又踢了男孩幾腳,“狗東西,打死你,老子全當沒你這個兒子!”

夏四姑的當壩圍了幾桌人正在興高采烈的打麻將,一看見耳洞男孩又被他爸揪住了,都停下來看這場熱鬧,在附近田地里勞作的人丟了活計就往這邊跑來,原本在屋子里的人也出來了,原本寬敞的當壩擠滿了人,有的勸和,有的起哄,還有的磕著花生瓜子兒在一旁笑。有小孩子調皮搗蛋,拿著火炮兒要去炸狗,大人就唬他們,“你不聽話,這就是你的榜樣。”

耳洞男孩青春年少,正值愛面子脾氣大的年齡,臉上掛不住,火了,“我又犯哪條王法了?當你的兒子我倒了八輩子的霉!下輩子你當我兒子試試看,我讓你知道什么叫做老爸!”

“啪!”一聲脆響,鮮紅的五指印爬上了男孩白皙的臉。

“有什么話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打他罵他。”夏三姑趕忙出來攔住中年男人,又勸男孩,“你也是,滿嘴說什么胡話,酒還沒喝,人就先瘋了。還不快點跟你爸認錯。”

男孩脖子一扭。中年男人揚起巴掌又要扇去,“你看他這么囂張,一副欠揍的模樣。”夏三姑趕緊拽住他的手,回頭罵男孩,“性子怎么這么倔,挨了多少打,還沒學乖?”

“收拾好了,我去開車。”卷發(fā)女人拎著兩個包出來,跟夏四姑打了個招呼,徑直朝院外一輛寶藍色的私家車走去。

中年男人推著男孩要塞他上車,男孩抱住車門死活不上。眼看他老爸的拳頭捏緊了,夏三姑趕忙又勸,“不要再跟你老爸犟了,要你上車,你就上車,回去好好的認錯。”

“我又沒做錯,為什么要認錯?”

“他做錯了什么,你們要這么兇的待他?”夏三姑問男孩的父母。卷發(fā)女打開駕駛室的車門,把包扔進去,“說不出來,壞透了。家丑,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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