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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根深色褐 (4)

  • 草民野事
  • 漢君
  • 2229字
  • 2011-12-22 18:10:16

過了片刻,王慧竹聽聽四周無甚動靜,拉住夏全福,“不是還沒招供嗎?說不定他就不會供出你來。就算供出你來,他有什么證據,能證明你就是同伙?你還有一絲生機!但你急躁一蹦頭,就全然暴露了,必死無疑!”

夏全福立在原地半響,問道:“如果查起來,我怎么說呢?”

王慧竹沉思一回,說:“除了他和傅跡謎,沒人見過你運鹽,他們手上又沒有證據,不論怎樣講都不過是口說無憑。如果真供出你來,就說他們曾找過你幫忙偷運,還許諾說要給很高的報酬,你掂量著這不是什么好事兒就斷然拒絕,他們見交易不成反暴露了自己的私密,故而惱羞成怒,威脅你不許告密,否則一定會讓你做墊背的,這次東窗事發,可能他們以為你是告發人,故而懷恨在心,顛倒是非黑白誣陷你。再說,尚義磊還是我們平日憑票買鹽的證人,你看鄧道富和傅跡謎,哪一個肯掏了自己的腰包去吃那貴得多的公鹽?你又從不缺了第一歇工,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夜里跑了那一趟,還可以精神飽滿早起出工!”

“這個說得通。媳婦兒你確實高明!要不是你堅持憑票買鹽,還特意找尚義磊幫忙,我興許就和他們一樣往家帶私鹽,給人落下口實了。只是黃瀾智今天的用意我實在有些拿不準,看他話里有話,我擔心他看出什么來。”

“我也疑心他另有用意。這前半夜我一直睡不著,就在想是不是鄧道富已經招了,他一清二楚只是特意隱藏不露,但這完全不可能,真要這樣,今晚來我們家的,就不是他了!我也想過會不會你不小心被他發現了,他借此想要索取好處,今天特意來露話提醒。但這也不可能,凡事都講究當場捉拿,他若真看見了,沒理由悄無聲息毫不聲張。現在才來,連個證據都沒有,誰會買賬?”

“就是!他真要發現了,怎么不當場揪住我?要不了錢財,也可以檢舉揭發,立功邀賞,他最擅長了。我一向都很小心,干這活兒都十幾年了,從沒出過岔子……”幾年前艾家嶺坡腳的那個身影在眼前一劃而過,夏全福嘎然止住。

“怎么?”王慧竹察覺丈夫語氣的異樣。

夏全福一五一十憶述了當晚的經歷,王慧竹聽了,語氣堅定地寬慰丈夫,“沒事,不用怕!不是說了嗎?當場不揭發,現在也不可能來翻舊賬。”

“這樣看來,他只是無意中說出駭人的話?”

“但愿如此!”

“接下來怎么辦?”

“沒辦法,只能靜觀其變。”

“要不要我明天再去找黃瀾智打聽打聽?”

“不要去,本來我們就走得不近,忽然去粘著他問和我們毫不相干的事,不讓人生疑才怪。再說他也是從他姐夫那里聽來的,兩家隔得老遠,個把月才見次面,哪能天天都有新消息?千萬別去!”

“鄧道富真把我抖出來,公安局會相信我們?”

“不知道,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這些。在他們來到以前,你動動腦子,找到更好的應對方法。”

夫妻倆正在低聲商議,忽聽得棲息在外的幾只雞驚慌亂叫,又有狗吠不止,唬得二人面面相覷。王慧竹拉住丈夫的衣袖,大氣也不敢出,夏全福也很緊張,但終究要出去看個分明才好,只得勉強壯膽,躡手躡腳摸著黑往外走。輕輕開了門,探出腦袋四下里看,朦朧月光下,依稀瞄見一團貓兒般大小的黑影往田埂上一竄而去,大黃狗跟在后面狂奔,這才松了一口氣,說:“是野貓兒!”王慧竹擦掉鼻尖的冷汗,暗暗恨罵一聲“瘟器!”二人關門回屋,全然不顧受了驚嚇的雞還在撲騰亂跳,上床拿被子把身子圍裹起來,夫妻倆默坐一會兒,均無話可言,只得又倒身睡下,可哪里能夠入眠,熬至五更天,復又起床勞作度日。

一連幾日,風平浪靜,夏全福兩口子表面上色柔調緩,心內卻暗自焦急,如坐針氈,如論何人隨口一句玩笑話,都可能刺激夫妻倆緊繃的神經,目光警覺審視對方,揣測對方來意為何。別人尚可,唯鄭素順偶爾嘀咕幾句,“這竹子一向口破得跟響竿兒似的,怎么成了悶葫蘆?夏家遭竊了?兩口子什么眼神兒?看誰都跟賊似的!”

恍恍惚惚過了十幾日,還是未見絲毫動靜,夏全福兩口子沉不住氣了,商量著還是要打聽打聽才好。王慧竹盤算了一整夜,想程翠鶯的娘家住在旭桉公社,記憶中好像她有親戚和鄧道富住得不遠,這些日子不知有過走動沒有,興許她聽到了什么消息也未可知,向她家打聽,好過去跟黃瀾智套近乎。第二日出工,就故意的站在了程翠鶯的兒媳婦陳善梅旁邊,和她同挖一塊地。

一行挖著,王慧竹跟陳善梅左一句右一句的閑聊,圈子兜來兜去終于奔向主題,陳善梅也不負所望,一五一十講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鄧道富竟死了!他媳婦兒柳合芬死了!一對涉案男女也死了!

原來,鄧道富除了暗賣私鹽外,也時常悄悄瞄著別的女人,和同隊的一個女人金含蓮勾搭上了。鄧道富既吃了野味,自給她些好處。柳合芬發現他背地里拿錢、糧票和糧食給金含蓮,他就以金含蓮威脅要告發他私自賣鹽,迫他如此為由搪塞。柳合芬深信不疑,因懼她舉報,只能忍氣吞聲,任由鄧道富把家油外流。后這野性的二人茍合之時,被金含蓮的男人薄懷璋撞見,既拿住奸夫,該男就毫不客氣索要錢物,且胃口一次比一次大,鄧道富日漸捉襟見肘,甚而負了外債。

柳合芬只道是金含蓮以知情之事要挾所致,直至一日,薄懷璋偶得一機會與她獨處,想著自己媳婦兒已經野了,不占些便宜回來豈不冤哉,就搭訕著想要跟她偷香,她看不上眼,又恨他家多次勒索錢物,就劈頭蓋腦給了一頓臭罵,薄懷璋惱羞成怒,把鄧道富和金含蓮偷歡之事和盤托出,柳合芬羞憤難當,氣急敗壞回家大鬧。至半夜時分,柳合芬越想越氣,自家財物盡失,男人枝節外伸,越發覺得活著沒意思,索性找了根繩子懸于梁上,就在脖子伸進圈中之時,忽醒悟這一死豈不便宜他人,轉而喚醒鄧道富,以死威脅要懲治金含蓮和薄懷璋。鄧道富也切齒暗恨密事被薄懷璋撞破,從那以后再也不能得手不說,還賠完了家當,遂一同密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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