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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書卷多情》:好詩好句好好記
楊海亮
妻子約我去書店,說給女兒買幾本書,什么《弟子規》《百家姓》《千字文》之類的讀物。
我沒有反對。
前幾天,朋友富兄在他的微信里轉發了一條微信,說是青島一個四歲的娃娃已經能讀《千家詩》,已經認識三千多個漢字,還煞有介事地表示“雖然我不知道傳統文化是什么意思,但我覺得還是挺有意思”。
對于這樣的“詩詞萌娃”,或者如撒貝寧說的“最新一代的人工智能”,我倒是不感新鮮。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所謂的天才、神童,只是稟賦殊異而已。據富兄所言,他所在的小區也有一個小孩,區區八歲年紀,已經讀了不少古籍,如《易經》《道德經》《黃帝內經》等;也背了不少的詩詞,像白居易的《長恨歌》,八百余言,這“恨”確實夠“長”,那小孩花上幾日,也一字不落記住了。
富兄說,讀萬卷書與行萬里路,可同時進行,也可分個先后。我深以為然。讓孩子陶醉在詩詞的韻律中,浸染在書香的氛圍里,總比一天到晚捧著個手機、盯著個電視要好得多吧?
那么,讓小孩大段大部地背誦經典名著,究竟有沒有意義?
我想,大概還是有的。
我出生在鄉下農村,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小時候沒有人要求我或指導我背誦什么唐詩宋詞。我所背的都是語文課本上有的,老師說應知應會的,期末考試要考的。對于那些詩文名句,要么全然不懂,要么似懂非懂。哪怕上了中學,念了大學,也還是這般情狀。不過,很多文句,一旦記住了,倒是不能忘了。
有一首數字歌:“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從一到十,一氣呵成,簡單地勾勒出一幅鄉村田園風光。幾十年過去了,這還是我最喜歡的數字詩。
又如,王之渙的《登鸛雀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從小就喜歡,沒有理由地、始終如一地喜歡。
再如,孟子的“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意為“處在憂慮禍患可以使人或國家生存,處于安逸享樂可以使人或國家消亡”。八個字,很簡單,很深刻,要體悟透徹,怕是再多的經歷也是不夠的。于我,是深受了它的影響。
換作他人,一生當中,遇到好的句子、好的篇什,擊中心坎、撫慰心傷、啟迪心智、伴隨新路……怕也是數見不鮮。
比方說,一名女記者,知道了朱光潛的座右銘——“此身、此時、此地”。從此,就記住了,愛上了。她說,“此身”,是說凡此身應該做而且能夠做的事,絕不推諉給別人;“此時”,是說凡此時應該做而且能夠做的事,絕不推延到將來;“此地”,是說凡此地應該做而且能夠做的事,絕不等待想象中更好的境地。
比方說,一名公務員,很喜歡讀書。每晚臨睡前,都要翻上幾頁。他很喜歡陳公博死前的絕筆——“大海有真能容之量,明月以不常滿為心”。是啊,明月豈能常圓?為人處世應知朔望盈晦之道。
再比如,一名年輕教師,她買的最貴的書是《胡適四十》。說“最貴”,是因為頁數少、留白多,且原價買的。年輕教師愛畫也愛花,卻也格外欣賞胡適的“寧鳴而死,不默而生”。如果胡適不介意的話,她似乎也可以對別人說:“瞧,這就是我的朋友胡適之。”
好詩好詞,好文好句,字字珠璣,句句金玉。不要分難易,不要管長短,只要從頭到尾,一字一句讀下去,背起來便是。這如同練字練畫、練拳練舞,記得多了,背得多了,不知不覺中便成了自己的知識、學識與見識。
當然,好文好句好好記,是愉快地記憶,輕松地記,而不是死記,不是硬記。一件事情,如果勉強,還過分勉強,不能說沒有好的果子,但付出的代價往往太多太大,并不可取。
末了,說說我家女兒。她快六歲了,能夠記誦的好詩好文,有《鵝》,有《元日》,有《山行》,有《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還有《如果我是一片雪花》,里面一句“我愿飄落到媽媽的臉上,親親她,親親她,然后就快樂地融化”,連我也禁不住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