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伴獸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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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2評論第1章 它是什么
“叮~”
微信提示音響起的時候,弋清正握著牙刷迷迷瞪瞪的刷牙,另一只手習慣性的拿過手機。
“有活兒”發信人顯示木道長,弋清沒有回復,只是含著牙刷皺著秀氣的眉毛愣神,直到牙膏沫子順著嘴角滴在屏幕上,綠色的對話框再次出現。
木道長:“看見速回,急活兒,兩死一瘋!!!”
已經出了兩條人命,看來真的很急,弋清淡淡嘆了口氣,最終按著鍵盤回復:“?”
木道長:“HEB省,XX縣,葛家村,兩死一瘋,火車票已經買好了,一會兒快遞給你,東西有些兇,一切順利。”
緊接著又是一串數字,弋清看著上面的數字,眉毛有輕微的抽搐。
這是這次活木道長說好的價錢,數目不少,但是,她情愿接數目小的活。
弋清有些煩躁的扔下手機,扒拉扒拉齊耳短發,最終任命的垂著頭接著洗漱。
弋清并沒有見過木道長,自從入了這一行,七拐八拐的便搭上了這條線。
至于可靠不可靠的于自己也沒什么關系,她只是需要接活。
是的,是需要,無法逃避的,必須需要。
雖然不愿意,可是她身體里流著弋家的血,命運從她出生那一刻便決定了,逃也逃不掉。
三月的北方還是有些冷的,弋清將沖鋒衣扔進背包里,裝上充電寶,又從臥室柜子里翻出一個灰色金屬保溫杯,看了眼旁邊放的赤色蛇皮軟鞭,躊躇了一秒,便拿起來一起裝到背包里,簡單收拾完,敲門聲也適時響起。
弋清從快遞小哥那接過灰色的快遞袋子,撕開包裝拿出一張藍色的火車票順手揣到兜里,接著用手機叫了輛車。
剛準備將手機揣回去,弋清想了想,還是撥出一串電話號碼。
手機里高昂歡快的唱著“好日子”,弋清有些無奈的想笑,最終還是沒有笑出來。
“小清?”手機里傳出讓人心安的渾厚聲音。
“叔叔,是我,我要去河北了,今天接的活,給您說一聲。”
手機里沉默了半晌才回道:“河北?有點遠,這次活不好對付么?”聲音里已經明顯的透出些許擔心。
弋清笑了笑說:“叔叔,別太擔心了,有點棘手,但是不至于出什么事兒,就是好久沒去您那了,本來最近要去的,這不又要出門了,給您說一聲。”
劉偉信“哦”了聲沒再多問,只是囑咐了弋清幾句注意保護好自己之類的話便掛了。
弋清沒再猶豫,揣上手機帶上門下了樓,坐到等在樓下的出租車前往火車站。
坐了兩天的火車到了河北,出了火車站,又轉了大巴。
大巴顛顛簸簸的走到半路,將弋清放了下來。
弋清站在土路旁放眼全是丘陵土坡,只有一條狹窄的土路,彎彎曲曲通向山坳。
等了一會兒,遠處便傳來“叮鈴······叮鈴······”的聲音,由遠及近,漸漸的,蹄子緩緩踏地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弋清自娛自樂的猜想,應該是輛牛車。
果然,不多時便有一輛水牛拉的木板車緩緩從矮山拐了出來。
一位中年男人坐在車上,走的近了弋清才看清。
這個男人約莫五十幾歲,頭發花白,還帶著微微的卷,皮膚黑紅黑紅的,這是莊稼人特別的膚色。
臉上的褶子很深,胡子卻特意刮過,那里的膚色有些白,寬寬的額頭和眉毛顯得很敦實,一雙半米的眼睛有些驚訝的看著弋清,又伸著脖子往弋清身后張望了下。
弋清迎了過去,男人趕忙從車上跳了下來,微微搓著手,帶著方言試探著問道:“木道長介紹的?”
“對!”
葛山躊躇了半晌,十分懷疑的問道:“這么年輕?你是那個······學徒?”
弋清樂了下“不是學徒,就是我,木道長沒介紹我的情況么?”
葛山搓手的動作又大了些,點著頭應道:“唔,說了說了,木道長說找的是個行家,專對付難對付的東西,說是個年輕姑娘,可是······這······。”
“太年輕?”弋清輕快的回道。
“是啊!”葛山臉上兩根粗眉毛已經揪在了一起,應該是覺得自己被騙了,比之前明顯有些不屑和憤怒。
弋清倒是能理解葛山的態度,莊稼人掙錢不容易,都是憑著汗水一分一分攢下來的。
而且,依照木道長給的那個數目,必然是左鄰右舍的借了些。
本以為能迎來個仙風道骨的大師,即便是年輕也應該是氣質類似李莫愁那樣的。
起碼看著有些氣勢,結果卻等來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擱誰也接受不了。
而且這種情況弋清遇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基本上回回都是這樣,弋清有些無奈,但也不想解釋太多,依然平靜的問道:
“您怎么稱呼?”
“哦哦,俺是葛山,葛家村的村長,葛小天的叔叔。”
“葛小天?”
木道長與弋清交代活的時候只交代地點以及事情的嚴重性,其他具體細節都是到了地方見了委托人當面說清,這也是行里的規矩,避免口口相傳的先入為主。
顯然,葛山是知道規矩的,所以趕忙解釋道:“哦哦,就是那個委托人,葛小天,他爹娘出的事兒,媳婦兒家里瘋著呢!”
說完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剁了下腳,畢竟是長輩,話里已經多了責備,焦躁的拍著大腿氣道:
“這還等著救命呢!等著救命呢!”
弋清伸手輕輕拍了下葛山的胳膊“大叔您先別急著下結論,我來都來了您總得讓我見見委托人不是?至于他媳婦兒,我們看了再說。”
葛山又上下掃著打量了下弋清,有些躊躇的問道:“你這要是不頂事兒,退錢不?”
弋清笑著說:“退啊!必須退!我跑不了!木道長的堂子也跑不了!”
葛山聽完低頭尋思了一會兒,終是嘆了口氣,背著手轉身上了牛車不再理弋清。
弋清摸摸鼻子也跟著上了車,屁股還沒挨著車板,葛山揚起鞭子,一鞭子狠狠抽在老牛背上,老牛吃痛猛然向前,差點把弋清晃下去。
弋清一把抓住扶手,有些生氣的看了眼葛山的后腦勺,朝天翻了個白眼沒再說話。
牛車晃晃悠悠的走了大概三公里的路程,終于到了,一路上葛山都沒再開口說一句話,只是時不時的抽拉車的水牛一鞭子,弋清看著都心疼牛。
接近傍晚牛車在村子里的一家住戶停下,葛山下了牛車,也沒招呼弋清,便自顧自的往里走。
弋清背著包跟在后面,一進院門就感覺一股不一樣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環顧內院,目光最終鎖定了靠近里間的一個土屋。
弋清皺著眉頭疑惑的想:“明明感覺不到惡意,為什么會弄出人命?”。
葛山進了屋似乎沒看到人,便站在院子里大聲喊道:“小天啊!小天?”
剛喊完,便從靠大門最近的一間小屋里跑出來一個年輕人,約莫三十歲的年紀。
戴著孝,眼底一片烏青,精神很差。
不知道在干什么,頭上出了不少的汗,比起葛山,顯得有些瘦弱。
“哎!哎!叔!俺來啦,人接到了嘛?”葛小天對葛山很恭敬,跑到跟前都點著腦袋哈著腰。
“喏~”葛山用下巴點了點弋清,一臉的不快。
葛小天順著葛山下巴指的方向看過來,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畢竟年輕,情緒一點也不藏著,直接伸手不可思議的指道:“就她?咋這么小?”
弋清實在沒忍住,冷下臉來回道:“你們一個個的差不多行了,真想請人來看就趕緊把事主請出來,在這跟我猜來猜去的,住您家的東西能自個兒大發慈悲的跑了?”
葛小天愣了下,訕訕的收回手指頭,望向葛山,葛山轉身坐到炕上嘆了口氣道:“小天,你帶著這小丫頭到你媳婦兒那先看看吧。”
葛小天估疑的又上下打量了下弋清,一臉不情愿的點點頭,帶著弋清走向他剛剛跑出來的那間小屋。
弋清一進去就看到一個瘦小的女人被五花大綁的捆在床上,油污的長頭發一縷一縷的垂在身邊。
呼吸特別輕,仿佛下一秒就能斷了,身體微微的顫動著。
葛小天走到女人跟前,伸手把女人臉上的頭發扒拉開,聲音里難掩恐懼的道:“我媳婦兒,剛才發病了,這會兒剛好點,但人還不清醒。”
弋清走到跟前便看到床腳散著一團黑氣,黑氣里伸出一根黑線連著女人的額頭。
黑氣似乎能感受到弋清的視線,輕輕的抖動起來,弋清知道,這個女人又要“犯病”了。
果然,女人突然掙扎起來,嘴里像野獸一樣嗚嗚的低鳴。
葛小天嚇了一跳,慌忙躲到弋清身邊,顫著聲音驚疑的喊道:“又犯病了!又犯病了!怎么又犯病了?剛剛才犯了病,怎么、怎么這樣了?”
葛小天已經被嚇的語無倫次,弋清都能聽到他牙齒互相磕碰的聲響。
女人的頭發看似胡亂的甩著,但是弋清能看到,那一縷縷的頭發被黑氣操控著向著弋清的方向。
詭異的是頭發開始變得越來越長,躲在弋清身后的葛小天自然也看到了,嗷的一嗓子便奔出屋去。
弋清沒有動,這個東西應該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才會變得如此狂躁,想來探探她的底。
而這個東西是什么。她目前還不敢貿然斷定,畢竟流落的異獸那么多,沒有化出真身,誰也不敢妄自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