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娘白了木道長一眼說：“你們內行人都不知道，俺怎么會知道！”

木道長又被噎了個徹底，立馬閉了嘴。

葛大娘接著說道：“還好，小天是個疼媳婦兒的，也不好，要不是因為疼媳婦兒，也不會被那個王八羔子發現！”

“小天看自己媳婦兒越來越不對勁，就趁葛山不在的時候，偷偷帶著自個兒媳婦兒去省城的醫院了。”

說到這，葛大娘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悲傷，她哽咽著說道：“其實胎兒外形看著都好，只是那張臉······，那張臉······。”

木道長心中著急，差點脫口說道：“那張臉怎么的了啊？”

但是，介于葛大娘的威嚴，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葛大娘嘆了口氣，一拍大腿站起來，走到炕邊上的一處柜子上拉開了一層抽屜。

從里面拿出一張紙，放到了木道長面前的桌子上。

木道長戰戰兢兢的拿起來，轉著腦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葛大娘見木道長笨拙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搶過來那張紙用指頭戳著罵道：“這不是個娃娃么！你看不出來啊？”

木道長委屈的眨眨眼說：“大姨，我還沒有女朋友呢！這東西真的不會看啊！我就瞅著一片黃黃黑黑的，我連臉在哪兒都沒找著啊！”

葛大娘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嘴下留情的沒有罵出來，氣的白了木道長一眼，破天荒的耐著性子把紙放在桌子上，指著紙上的圖案。

說道：“你看！這是手！看到了嗎？”

木道長瞇著眼睛看了半天，就在葛大娘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趕緊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哦哦！看懂了！看明白了！這是手！手指頭一根不少，不少！”

葛大娘總算滿意了一些，繼續說道：“那是腳丫子，看到了么？”

葛小天歪著腦袋看了半晌，說：“腳丫子怎么比手還高啊？”

葛大娘翻了個白眼說：“吃呢唄！”

“吃？吃！吃啊······。”

葛大娘厲聲道：“咋的，你小時候不啃腳丫子啊！”

葛小天噎了一下，半天沒說上話。

葛大娘繼續指著腳丫子邊上的說：“這是啥看得清楚不？”

木道長不敢再說造次的話，認真的看。

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這個孩子，臉跟正常的孩子不一樣。

雖然半邊隱在黑暗中，但是看得清的那半邊臉，嘴角上有尖尖的東西，而且他的臉的輪廓讓他覺得熟悉。

那張臉，特別像獸化的向南。

木道長一驚，指著那張半獸的小臉蛋說：“這、這、這孩子是獸臉？”

葛大娘有點懵的說：“獸臉？咦？你這么一說，俺一看，還真的是！”

木道長無語的看了葛大娘一眼，合著她也沒認出來這是一張獸臉啊！

葛大娘把紙拿起來，轉著腦袋看了半天，驚訝的看著木道長說：“還真的是一張野獸的臉啊！這是怎么回事兒啊？”

木道長尷尬的搖搖頭，說：“或許另一個人能解釋這種情況，我們沒遇見過，是真的不知道。”

葛大娘悻悻然的“嘖嘖”著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哎！這都是命啊！“

木道長不禁問道：“那，后來呢？小天和劉鶯竟然發現孩子出現了異常，是決定流產么？”

葛大娘沉了沉臉，說：“本來是要流掉的，但是，葛山追了過來。”

“葛山？”

葛大娘點了點頭，說：“葛山知道了小天帶著他媳婦兒上省城來做彩超啦！所以連夜趕了過來，就在小天媳婦兒準備進手術室的時候，把他們攔住了。”

木道長不禁疑惑道：“那小天就乖乖跟著回去了啊？”

葛大娘又嘆了口氣，說道：“那肚子里是成了型的娃娃，當父母的誰都不忍心，那個時候葛山就一通哄騙，愣是把小天哄回來了。”

“他說，小天媳婦兒肚子里的娃娃好著那！是醫院的醫生見的太少啦！娃娃小時候都長得丑，說孩子隨了小天了，小天小時候就丑的很啊，后來不也長好啦？”

“那是小天的娃，小天看著成了型的娃娃，心里肯定舍不得，所以就被葛山哄回去了。”

木道長忍不住插嘴道：“不過葛山確實說的也不錯，那個孩子雖然看著不對，但是長著長著就能好，只不過時不時的會變一下。”

葛大娘愣了一下，疑惑道：“你唬人呢吧！”

木道長趕緊搖頭說：“我哪敢哄您啊！是真的！我見過這樣的，長大了，長得可帥！騙小姑娘一愣一愣的！就是時不時的會變一下。”

葛大娘伸手就拍了木道長的腦門子一下，啐了一口，罵道：“長那樣還能騙小姑娘，你哄鬼呢！”

木道長委屈的捂著腦門，可憐兮兮的說：“真的，他又不是什么時候都是那個樣子，那個樣子也只有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出現，一般情況都是正常人的樣子。”

葛大娘一愣，不敢置信的：“啊？”了一聲。

葛大娘突然不說話了，她站在木道長身邊愣了半天神，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不對勁。

最終輕嘆一聲，拿著那張單子，步履瞞珊的走到了木道長對面的座位上。

葛大娘把那張紙捧在手里，看了一會兒，突然捂著嘴“嗚嗚嗚嗚”哭了起來。

哭得傷心不已。

木道長有點慌的趕緊站起來，手足無措的說：“大姨，您怎么了？”

葛大娘哭得越來越響亮，越來越傷心，木道長站在那都快成冰雕了。

他心里盤算著，這嗓門持續個把小時，估計院子里的其他幾位租客都得過來。

那個時候自己可真的就是百口莫辯了。

這不是欺負老人家么？

木道長趕忙走到葛大娘身邊說：“大姨，您咋了您跟我說說，你這么一直哭，我真不知該怎么辦了。”

葛大娘捂著嘴擺了擺手，抽泣的說：“俺哭俺的乖孫啊！俺的乖孫兒原來是可以正常的啊！俺咋早不知道啊！早知道，俺拼了老命也得把俺乖孫兒搶回來啊！俺的乖孫兒啊！可憐的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