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因果
- 伴獸獵人
- 暮雨棣棠Z
- 2376字
- 2020-02-28 20:18:00
弋清退到墻角,熟練的從包里翻出灰色的保溫杯,將里面似水的液體倒到杯蓋里,然后猛然向前兩步朝著女人的頭發潑了過去。
液體接觸到頭發的一瞬間,便聽見“茲~茲~”的聲音。
黑發似乎被燙了一般開始翻滾、打卷,一縷縷細細的黑氣從頭發上剝離出來,全部回到床腳那團黑氣里,黑氣抖了抖便一溜煙的不見了。
弋清沒有動,手里握著保溫杯靜靜的注視著床上的女人,過了好半晌,女人開始嗚咽著抖動起來。
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接著便使勁的喘著氣,嗓子里如過風一般“嘶啦~嘶啦~”的響著。
弋清收起保溫杯,走到女人面前,看著女人翻白的眼睛,伸出食指中指并攏點在女人的眉心。
閉上眼,輕輕的念著,旁人聽著像佛經,其實是弋家代代相傳的凝心咒。
女人在咒聲中漸漸安靜下來,呼吸也開始慢慢變得正常。
弋清收回手指沖著門口道:“她睡著了,你們可以給她松開了”。
躲在門口的葛小天摸摸鼻子從門口轉了進來,臉有些紅,趁著黝黑的膚色顯得有些滑稽。
葛小天躊躇著進了屋趕忙把女人身上的繩子解開,扒開女人臉上的頭發撐著腦袋看了半晌。
終是露出欣喜的笑容驚道:“大妹子,你可真行!真行!俺媳婦兒跟以前一個樣啦!”說完便跑到院子里將葛山請了進來。
葛山進了屋,葛小天將女人的頭發扒開,葛山伸頭看了看女人的臉,半晌才轉過頭看了看弋清,又看了看床上躺著的女人。
葛山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臉上有些尷尬的道:“小姑娘,俺小看你了,小看你了,你別怪俺們······”
弋清擺擺手打斷了葛山后面的客套話,實在是情況有些復雜,她必須盡快了解事情的經過,東西還在,而且很兇,只怕夜長夢多。
“大叔,咱就不說這些了,我實話跟您說,這位嫂子雖然好了,可是東西還在您家,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了把整件事說清楚的好,越快越好。”
葛山一看弋清的態度,也不敢耽擱,趕忙和葛小天將弋清請出屋“走走,咱們那個屋說,讓小天媳婦兒先睡睡,先睡睡。”
到了主屋,幾個人圍在茶幾前,葛山交代了幾句葛小天,要一五一十的全說出來之類的話后,便不再插嘴。
倒是葛小天顯得更加緊張,臉上也慢慢的變了顏色,左顧右盼了半天。
弋清看了看門口,拿著保溫杯起身走到門口,將杯子里的液體在門口灑了一圈,看似封死了什么似得。
“你說吧,這樣等于做了個結界,你說的只有咱們聽得見。”
弋清這手段純粹就是誆人的,但是為了讓葛小天定膽兒,這未嘗也不是個好說法。
葛小天點了點頭,終是放下戒備慢慢的說了起來
“大概是兩年前吧,俺爹從山上拾回來個木頭匣子,黑漆漆的,看著就挺滲人的。”
“俺娘讓他拿回山上去,俺爹說這是個有靈性的匣子,神奇的很,不讓俺娘管,俺娘也管不了俺爹,那黑匣子就那么供在俺家了。”
“供?”弋清聽到疑惑處,出聲打斷了葛小天。
“就是像拜菩薩似的那樣供著,天天俺爹都給那匣子磕頭,嘴里叨咕好一會兒,就跟嘮嗑是的。”葛小天連忙解釋道。
弋清皺眉低頭思索了會兒便說:“接著說。”
葛小天搓了搓手接著說:“那匣子到底有什么靈的俺是不知道,只是自從有了那個東西,俺爹變得特別怪。”
“時不時的就說自個兒去了BJ、上海,什么西湖,竟是好地方。俺娘和俺全當他說胡話便都沒在意,直到一年前,俺娘才發現有些不對頭。”
葛小天說到這便轉頭忘了忘門口,縮著脖子咽了口唾沫接著道:“一年前,有一次俺爹跟俺姥爺喝酒,俺姥爺一直對俺爹有偏見,總是不給好臉色看。”
“那次兩個人都喝高了,便嚷嚷了起來,俺娘把俺爹拽回家了。回到家,俺娘雖然心里有氣,但也不敢數落俺爹,兩人便睡下了。誰知到了半夜,俺娘跑到俺屋里把俺推醒了。”
“俺迷迷糊糊的醒來就看到俺娘牙齒一個勁的打顫,臉上都是淚兒,臉色煞白煞白的。”
“俺嚇了一跳,趕忙起來問咋的了。俺娘緩了好一會兒說俺爹癔癥了,不對勁,嘴里喊打喊殺的。”
“俺也沒當回事,只說是俺爹白天鬧了仗晚上有氣睡下做夢了也沒啥大不了的。俺娘卻說······卻說······”
葛小天突然說不下去了,臉上的肌肉因為緊張開始不自然的抽動,眼睛瞄著門口就是不敢再說,兩只手捏的死死的,手指都泛了白。
弋清轉頭朝門口看了看,沒發現什么異常,想了下便起身坐到了靠近門口的地方,朝著葛小天笑了笑道:“沒事兒,我守著呢,你說吧。”
葛小天看了看弋清,點點頭,似乎是吃了定心丸,表情稍微松動了些便接著道:
“俺娘說,那不是俺爹的聲音,眼睛也不是,而且眼睛里只有黑沒有白,肯定不是俺爹。”
“聽了這俺也嚇了一跳,但是也不全信,俺以為俺娘眼神不好看錯了。”
“所以俺披上衣服想著過去看看,但是俺娘怕俺爹害俺,死活不讓俺去。”
“俺心里有些氣,覺得俺娘肯定是扯謊編排俺爹呢。但是,誰曾想,俺剛拉開門準備出去,俺爹就站在門口,俺爹手里拎著一把鐮刀,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門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看到鐮刀俺和俺娘都嚇了一跳,可是最嚇人的不是鐮刀,是俺爹的眼睛,真的只有黑不見白,還泛著血光,月亮一照,整張臉跟鬼似的。”
“俺嚇得當時就跪下了,俺爹跟沒看見俺似的,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俺娘,俺娘已經嚇得昏過去了。俺爹提著刀就沖著俺娘走了過去,他走路的樣子特別怪,膝蓋不打彎兒,還拖著一條腿。”
“俺眼看著俺娘要遭殃,一咕嚕爬起來就抱住了俺爹的腿,俺爹跟沒這回事兒似的拖著我就往前走,一點都不費力。俺爹腰椎不好,根本不可能這么拖著我。”
“眼看著俺爹提著鐮刀就要砍俺娘了,不知道誰家的雞籠子沒關好,一只白色的大公雞跑了進來。說來也是俺娘當時命不該絕吧,那公雞奇奇怪怪的半夜打了個鳴,俺感覺俺爹當時就軟了,然后倒在地上不動了。”
“俺趕忙爬過去看俺爹,你猜怎么著,俺爹竟然睡著了,還打著呼嚕睡著呢。”
說完這段葛小天擦了擦頭上的汗,一臉疲憊的接著說:“俺把俺爹叫醒,俺爹醒了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啥,還埋怨俺怎么把他弄到俺屋里睡呢。”
“俺把之前的事情告訴俺爹,俺能看出來俺爹害怕了,雖然他啥也沒說,但是俺看見俺爹聽完我說的,手一直打嘚瑟呢。他也沒管俺娘,就自己回屋了。”